第21章 第21章
贺兰善回来的时间比晏白想象得早。
几乎是夜朔回来他就跟着回来了。
见夜朔回来，刚刚面对着晏白还态度良好的查理先生看他脸不是脸，鼻子不是鼻子的。
但他再傻也不会认为夜朔是和他之前想的那样弄异能明星的唬头。
混到他这层也不会特别去问发生了什么，他冷着脸对助手说：“茶都冷了，也不知道再泡。”
助手赶紧去泡了茶。
见查理先生无意和他再聊，晏白也不和他聊跟着夜朔离开，心里好奇问：“卢克脸发白了吗？”
“那家伙胆子小，随便吓唬一下就晕过去了。”贺兰善回答。
“昏倒了？”晏白觉得卢克这个小boss的逼格也太低了，居然随便吓一吓就晕了。
“会影响你的计划吗？”贺兰善问，他自觉自己的宿主是个有能耐的，让他这么做肯定有自己的打算。
晏白直接了当说：“没计划，就是让你吓人。”
卢克好歹是个小boss，回忆杀哪怕是为了送信息给主角，也该在漫画上出现。
他就没指望自己在漫画里有个好形象，自然随贺兰善怎么抹黑怎么来，反正贺兰迟会反应过来和上周目不同的部分是由他造成的。
“阿迟，我们真的要来这里吗？”
晏白抬头看了眼声音传来的方向，两个少年并肩走来。
是诺曼和贺兰迟。
晏白脸色不变的跟两个人擦肩而过，全然没有叙旧的意思。
夜朔倒是多看了两眼，风眠新收的两个弟子在他心里是值得关注的对象，但也仅此而已。
两个等级不高的异能者远不如他们的师长让人头痛。
“这就是你的没有计划？”贺兰善干脆地说了出来。
晏白运用了点语言的艺术：“你弟弟会来很正常。”
他的语气平稳仿佛他说的是一件再寻常不过的事，可贺兰善是不信的。
在他看来，晏白眼中的正常和他理解的正常对撞每一次受伤的只会是他的三观。
他能指望兵器对世界的认知和常人一样吗？
毕竟，他是个鬼都不会认为在老板刚让你做事后你的亲人出现在事件现场很平常。
“我不太能理解。”贺兰善直白地说出心里的困惑，他清楚和晏白打哑谜，只会把自己给带偏了。
晏白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他是来拍摄的。”
贺兰善给他的回答梗住了。
他弟弟来拍摄，他不认为经历过灭门惨案的弟弟心大如此。
“卢克？”贺兰善思考事件自然地抓到了诀窍，用不确定的语气说道。
兵器身边的s级高手来拍摄杂志全程就只干了接触卢克这件正经事。
他虽然不认为会有哪个高手会为了接触一个连继承权都没有的贵族子弟自降身份拍杂志，但这算是唯一的突破点了。
晏白能理解他内心的无语，他知道现在发生的一切都太有迷惑性了，一个s级和一个体能上的a级为了接触不受重视的贵族子弟去拍杂志，在常理中是近乎羞辱的行为，但他明白，他现在的两位上司都不在乎这些。
至于他，原世界想当明星的人那么多，他即使不在那个行列，也不会对一些靠自己能力吃饭的人鄙夷。
戏子是下九流的行业认知早八百年就成封建残渣了。
“是的。”
他给了贺兰善一个肯定的回答，期盼他能迪化一把，自己努力干出些大事。
实在不行，承受能力提高也有助他面对残酷的现实。
虽然他自己用哲学问题把鬼忽悠成他的手下，可他不想哪天贺兰善又因为主角一方，或者别的什么人的嘴遁给忽悠的背叛他。
“卢克身上有什么特别的？”
贺兰善看夜朔接触卢克也没干什么，就是变了个造型威胁人。
“他也是兵器。”晏白回想卢克在漫画里的定位说。
贺兰善了然：“实验体？”
现成的样本就在他眼前呢，如果是为了一个a级的战力，s级的高手走一趟还算合理。
是防止失控吗？舆论要压下去，至少在尤尼尔的管理下不方便清理。
“对。”晏白回答，“他没有价值了。”
怎么说呢？漫画里主角团热血的打完卢克，他弟弟继任家主了。
但不是被他打到残废的他一直妒忌的弟弟，而是他没放在眼里的妾生子。
贵族为了延续家族往往会多生几个孩子备选，他在苏城就大开眼界了。
虽说南茜对洛芙拉的实力预估严重出错，但她上位可一点也不容易，至少一般人没那个狠劲清除自己近乎所有的兄弟姐妹，连同他们的老婆孩子。
这里面可包括流落在外面的私生子女。
在热血漫里当然不会那么直接的揭露残酷的现实，他记得是水了几期日常又经历过几次事件后一个看上去很忠厚的家伙出场露了一面。
那家伙是夜静招揽的。
她可不是一直在家里岁月静好。
贺兰善陷入迷茫，他没法想象夜朔去接触一个被放弃的实验体的原因。
“我弟弟在计划里是什么角色？”他只能想到他弟弟风眠弟子的身份，他因为这个身份受到牵连。
晏白安慰他：“尤尼尔不出事的话，只要他还待在苍岚就不会有危险。”出了苍岚像苏城那样他就没法保证了。
“你们准备暗算尤尼尔。”贺兰善心里掀起惊涛骇浪，声音微微发颤。
那可是地上人神，苍岚因他而成了和浮空城一样的圣域！
晏白慢吞吞道：“嗯，我知道。”
他知道尤尼尔很厉害，要解决他起源之树也是劳心劳力说不准决定苟到他自然寿尽，看夜朔兄妹的多年蛰伏就知道了。
他可没那么多时间，也不差一个能杀了他的人。
心中的忧惧被看穿，贺兰善问：“你不怕吗？”
“你好奇怪，”晏白说，“明明已经决定去死了，不是吗？”
他实在无法理解贺兰善的脑回路，漫画里能为了称量贺兰迟的器量去死，现在跟着他反而担心这担心那的。
明明在苍岚他才是最合适的宿主好吧，让他这么一搞，好像他是强迫良家妇女的无赖。
选不选择寄宿在他身上主动权不是一直在他身上吗？
贺兰善语塞。
晏白不急着催他做决定，用夜朔零花钱买了一包咸味的羽毛片慢慢吃着。
夜朔走的不是原来回去的路线，他七拐八拐的，把回去的路拉得格外漫长。
“我想活到知道真相的那天。”
最终，贺兰善坦诚道。
“我也想活下去，”晏白说，鸢色的眸子分外清明，“所以要移走尤尼尔这座大山。”
准确来说是移走主角团的舒适圈。
［我遇见你哥了。］
短暂的接触让信号变得通畅，晏白给贺兰迟发了消息。
他不知道贺兰迟是出于什么原因不给他发消息，虽然信号不良，但他们在一座城里，有什么需要应该交流才是正理，哪怕延迟一些收到也总比消息不灵通好。
他不准备探究贺兰迟的心里路程，他没那本事。
既然山不来救我，我去就山。
合作，总得有些诚意。
贺兰善被晏白的大胆骇到了，他说出双方心知肚明的事实：“你不够强。”
“你比我强。”
意思是你比我强不还依附于我。
气氛凝滞了一瞬。
似乎是想缓和气氛，刚讽刺过他的兵器又轻笑道：“我们现在还在蜜月期，态度别这么僵硬啊，善。”
蜜月期是用在新婚男女身上的词，贺兰善却感觉兵器不伦不类的用法很贴切——他们正如同一对新婚的伴侣在磨合。
“合作愉快。”他摆出了态度。
兵器却说：“我的名字是苏清提。”
灵魂波动反应出来的感情莫名晦涩。
贺兰善很自然的关心起合作伙伴：“你心情不太好。”
人与人的交往需要距离，但他是寄宿在苏清提灵魂上的，他又比他擅长灵魂领域，虚伪的客套还是免去比较好。
“知道什么样的青提子好吃吗？”合作伙伴说，他又扯起来谜语。
“白日要有充足的光照和热量，夜晚要足够冷，保存糖分。”
“从来不是从人们宜居的平原能养出来的。”
贺兰善静静倾听，他大约明白苏清提名字的来源了，这份名字来源是上位者对下位者的恩赐。
那位不知名的上位者显然不清楚他恩赐的兵器满心怨气。
［他还好吗？］
晏白很快的接到了贺兰迟的回复。
他花费人气值回答。
［他跟我合作了。］
“你不讨厌那个人。”贺兰善待晏白把话说完，开口道。
他有些好奇晏白的过去。
“不讨厌。”晏白认真道。
比起怨恨洛芙拉，他更厌恶的是自身的弱小。
假如用中二点的语言说，他讨厌这个充斥着腐烂味的世界，只盼着摧毁了起源之树空气能清新点。
贺兰善评价：“你比我奇怪多了。”
这话显然有挤兑晏白先前说他奇怪的事的意思。
晏白亳不气恼，他对合作伙伴还是有宽容之心的：“这话你可以和你弟弟说。”
“你和他是什么关系？”
被戳准了要害的贺兰善问。
“合作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