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第20章
晏白走出来迎面撞上换了身灰色系的夜朔。
他冷着脸朝他点点头，全然没了在夜静面前妹控的样子，可靠极了。
但知道夜朔为什么摆冷脸的晏白心中哂笑。
《时尚男士》的秋刊拍摄一共有12对两人组合，分开拍摄，他们是头一组。
在过去的三天里，他和夜朔拍了又拍，一点仪态问题，那位查理老先生就会吼，改了又改，每次都整到大半夜。本来，在夜朔眼中保住的来拍杂志的秘密，愣是因为不正常的作息让夜静揭穿了，他心情能好才有鬼了。
在他看来，夜朔能忍到这最后一天的封面照真的是不容易。
“查理先生，午安。”晏白热情的朝查理打招呼。
夜朔虽然不太情愿，也应和着他的话打了招呼。
查理扶着手杖，棕黑色的眼镜闪过一丝笑意，点头回应。
相处了几天，他刚开始只因为脸招收静夜思这对组合到现在，他现在认为这两个年轻人前途无量。
他的脾气业界能承受的人都很少，面前的两个人却能毫无怨言地任他骂，兢兢业业完成拍摄，吃苦耐劳，真的是很少见的有远大目标的年轻人。
是的，查理评价晏白两个有远大的目标。
首先，他们身上没有平民常见的瑟缩和遇见天降馅饼后的得志张狂。
他见过很多的艺人，他们因此花期短暂，用不着等容色衰老就重新跌入泥潭。
《时尚男士》虽然是期刊，是新人进入时尚界最好的敲门砖，但它的大门从不会为一个人敞开第二次。
“清提，手臂往上抬点，你是中午没吃饱吗？”
查理咆哮：“还有你夜朔，头抬起来点，你脊梁骨是软的吗？”
晏白习惯了这位查理老先生的咆哮，观察了自己和夜朔的距离，结合着这几天学的走位，镜头感啥的抬了抬他的右手。
他倒没有太多对这位老先生追求艺术的钦佩，还有文艺的内心体悟，只是觉得他有点像他高中的班主任，他是的语文老师，他们每次上课一有小动作就会遭到他的警告。
当时私底下他和同学们都很讨厌他这样管，但进大学咸鱼了两年，又来到这个残酷的世界，他发现有人肯对他负责是件好事。
这意味着他还没被抛弃，还有人在乎那么普通又弱小的你，想看你变得更好。
夜朔配合晏白的动作抬头，他心里有一万个不乐意来拍照片，但是这是他们不显眼得接触卢克的方式，为此他还以时间问题申请了提前开拍，今天是最后一天，他总能见到来视察的卢克。
况且，他心里还憋着把火，小静知道了他要来拍摄的事，他作为哥哥得弥补她心里缺损的良好形象。
小静她很期待看他在《时尚男士》上的出场。
查理满意地说：“下一张。”
他喜欢静夜思的第二个原因就是他们很有领悟能力，能认真接受批评，而不是敷衍了事。
很多想成名的人都太急了，急着套近乎，走捷径，查理很讨厌这样，有讨好他的时间，他能拍出多少作品？
静夜思筹不来讨好他，来只是为了完成拍摄，这么纯粹的事业心，他近年在时尚界已经很少见了。
他们是真正要攀登时尚巅峰的人。
晏白摆着姿势一次过了。
经过几天的学习，他觉得假如不是不清楚漫画视角的转换问题，他以后在漫画镜头下非打斗时刻的时髦值肯定是满的，在原来的世界他可没学过仪态这种东西。
“卢克先生，您来了。”
年轻助手恭敬的声音传来。
晏白稳住自己的姿势，不去看声音传来的方向，直到拍摄完成才到一边拿起水给自己灌了一口。
夜朔走过去接触任务目标。
他拍了拍刚附在他身上的便宜小弟：“你帮我注意下那里。”
“你是要掺合一脚？”贺兰善问，对晏白有自己的小心思一点也不意外。
“夜朔办事我放心。”晏白说，他不打算搅黄夜朔的生意，“你在夜朔接触他后弄个幻术，用苏先生的名义警告他一下。”
晏白自己活着就够困难了，编剧本忽悠人他自觉肯定不如贺兰善这位装神弄鬼界的专家，他决定让贺兰善自己发挥。
哪怕剧本忽悠不了人，贺兰善的实力摆那儿呢。
“你不过去？”
查理用浑厚的男中音问，他刚刚推翻对两人的印象。
夜朔主动缠上卢克，在他看来是想给自己挣前程。
晏白老实说：“他过去就够了。”
这个任务他本来就是拉来凑数的。
“你要在时尚界混有人支持是件好事。”查理说，他虽然反感人走捷径，但他也清楚想在时尚界混，迟早得找个靠山。
晏白不好透露起源之树那他至今弄不清楚细节的任务，于是随口胡诌道：“我本来就没想在时尚界有多大成就，夜朔也是，我们都是异能者。”
他话说得十成十的真，为人看上去天真且老实，查理全信了。
谁会不信一个满脑子吃吃吃的呆瓜？
这两天，晏白带来的零食闲暇时问查理吃不吃，查理全拒绝了，晏白就高高兴兴自己吃，那副傻样，装是没法装出来的。
查理冷笑：“那他可打错主意了。”
到了他这一层次接触异能者不是难事，自然也知道一些潜规则。
异能者所有人都知道存在，但在明面上是不被宣传的，这是根源之庭定下的规矩。
早些年也有人想弄出异能者明星的唬头赚钱，但全被料理了。
上层的人很讨厌这种会拉低异能者地位的行为。
晏白知道他误会了，但这事他不大适合解释，只得含糊道：“他心里一向比我有主见，我觉得他不会自讨苦吃。”
回想起漫画里异能者的特权，他也猜测到点东西，腐朽的上层也算是少年漫的经典配置了。
见他如此维护同伴，查理倒升起了几分怜爱之心，他抵给晏白一张名片：“今后有意在时尚界工作的话可以来找我，我还算有几分面子。”
“谢谢。”晏白收下名片，他自知这是人情，人情这种东西按正常逻辑能不欠就不欠，可他现在穷啊。
当然他也清楚这份人情是有时效的。
等秋季刊发行，主角团不可能放过查理老先生这个当事人，如果他日后干出更大的事，查理老先生可能也会被调查。
到那时，他去找查理先生等于自投罗网。
不论怎样这都是一份好意，值得他认真对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