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第22章
合作关系？
贺兰善给晏白的话噎住了。
晏白却继续给他爆料：“善关心弟弟关心得有点少呢。”
“小迟他跟我合作也就上个月的事，他当时都快要断气了，我呢又刚好和他有同一个仇家，聊的愉快就合作了。”
他的语气里不无揶揄的意味，熟捻得好像他俩是积年好友，贺兰善听了不大习惯，他已经很久没和人正常交流过了。
“他看上去过得还不错。”贺兰善说，他看得出弟弟和同伴待在一块时的喜悦。
晏白笑笑说：“诺曼是个好孩子。”
他说这话一点也不心虚，当年追漫画时粉丝给诺曼起的外号就是崽崽。
“我还以为你会说尤尼尔的孙女。”贺兰善接着他的话说。
钱小小啊，漫画里她的戏份和人气原不如诺曼和贺兰迟这对搭档，作为尤尼尔的孙女，罕见的治愈能力的拥有者，她站在危险第一线的机会很少。
晏白想回答“我不了解他们的关系”可话到嘴边却改成了：“男孩子和同性别的人玩得比较好很常见啊，你们兄弟不也感情浓烈？”
他偏了偏身体，犹带着冷气的冰棱从他耳边擦过。
贺兰迟追过来了。
再看身侧的夜朔，人已经没影了。
阴影真是个好用的能力。
晏白心知夜朔是故意把自己丢下的，大概又是起源之树那里有什么吩咐。
他脚一蹬往前蹿出几十米跑起了马拉松，蜿蜒起伏的冰刺在他身后不停竖立又崩解。
他边跑边和贺兰善说：“你弟弟可真关心你，我才给他发了消息他就迫不及待追过来了。”
“你，不，你身后的组织对他做了什么？”贺兰善惊诧道。
贺兰迟表现的实力远不是c级该有的水准。
“你该问得是周齐对他做了什么？”晏白眼神冰冷道，“脑子不存在也要思考呀，善。”
“你都能不是你自己了，你弟弟还能是你弟弟？”
他的声音格外舒缓，又循循善诱。
贺兰善抓重点问：“上个月发生了什么？”
他见晏白似乎不着急自己的安全，又考虑到他的实力还有那位s级的同伴，干脆顺着他的心意问。
“忒修斯之船，你听说过吗？”
晏白说，看到贺兰迟的反应他就明白了，他不单单是之前他见过的那个少年了。
贺兰善虽然来历不明，但他是有些学问基础傍身的：“你是想说他是他又不是他了，周齐换掉了他，我也是那艘船。”
“不错。”
晏白又一次检讨起了自己的行事粗糙，既然知道贺兰迟是周齐的衍生人格他他就该考虑人格融合的可能性，考虑到人格融合就该在贺兰善找来时警惕。
和一个弟控幻术师玩什么合作？
“合作该有诚意啊，善。”
他发动了异能，眼前的事物扭曲，夜朔是真的不见人影了，诺曼和贺兰迟严阵以待。
四周一片狼藉，卢克的尸体躺在他脚边。
贺兰迟，暂且这么称呼他吧，他的眼里是坚定的信念，黑色的瞳孔看不出包容的是怎样的灵魂。
“苏子爵。”
诺曼颤声叫出他的旧称，仿佛还是在苏城的时候。
晏白伸手抓住贺兰迟打过来的冰棱反手投掷回去了。
强劲的身体力量使冰棱带出破空的气音让贺兰迟支起的防护盾裂开大半。
“我的名字是苏清提，诺曼。”晏白手握着扭曲的魂体说。
贺兰善的魂魄虚弱地散着白光。
晏白一点点地把他压成一小份，搓了搓，成了一颗珠子收起来。
“哥哥。”
贺兰迟的酷脸上表情上出现明显的痛苦。
看来融合是以贺兰迟为基准的，判断出这点，晏白亳不留恋地离开。
他快速窜进了三天前他和夜朔换衣服的巷子。
小巷的阴影包住他，晏白沉入一片黑暗，待眼前转亮，夜朔冷着脸站在他面前。
鼻腔里涌入浓郁的臭味，顾不及诽腹下水道的味道，晏白忙摆出用“我做错事”的愧疚表情说：“抱歉，夜朔大人，我拖了您的后腿。”
夜朔一言不发兀自往前走。
走出一段他冷淡道：“跟上。”
晏白心里稍稍安定，还愿意对他下令至少不会直接处死他。
沿着比上次还长的下水道路线走了往前走，晏白有充足的时间思考自己的失误。
这次如果不是贺兰善能知道忒修斯之船这事有鬼，他还真就无知无觉的寄了。
不，早在蜜月期这个词时他就该反应过来了。
他怎么就没想到周齐把自己切片开马甲的操作性呢？
仿真人偶无法获得异能归根结底是因为使用人偶的终究是一个人的灵魂，但假如这个人把自己切片了，他的另一半魂魄是否可以获得和自己不一样的力量？
土著做不到的事，他们穿越者的魂魄未必不能做到。
不然世界上那么多人独独他们穿越了，总得有点特殊之处吧。
他不该小瞧比他多混一周目的前辈的。
穿过不知道啥的物质，他又见到了久违的伊诺克，他这回没穿白大褂，而是换了身类似他在看抗疫视频时见到的防护服。
夜朔说：“你有什么问题问他。”
晏白拿出出那颗魂魄小珠子，说：“这是操控我的东西。”
伊诺克很慎重地拿了个瓶子收起小珠子。
夜朔问：“你还有别的想说的吗？”
晏白故意呆了一会儿，说：“我饿了。”
夜朔看了他一会儿，不说话。
“还不能吃饭吗？”晏白一脸迷惑道，“我不吃了。”整个人快把乖巧安分写到脸上。
夜朔一言难尽地说：“可以吃，我带你去食堂。”
“噢。”晏白痴痴呆呆。
起源之树的食堂他是头次来，感觉有点像他大学的食堂，不过这里的食品供应肯定不外包，也没有打饭的阿姨，是无人版自助餐的形式。
晏白欢快地打了饭，摆满了一桌。
似乎之前的事没对他造成影响，他好食欲地满心扑在吃饭上。
夜朔观察了半天，大体确认了面前的还是他养了几天的呆瓜下属。
他试探性开口：“洛芙拉。”
“洛芙拉大人怎么样了？”
养不熟的下属马上开口询问旧主的事。
夜朔打算随便找了个洛芙拉的事说：“她最近…”
一时间竟说不出什么，他跟洛芙拉那女人关系虽然没恶劣到水火不容，可也不亲近。
面对清提满脸的期待，他咳嗽一声，语重心长：“你还不够强。”
“是，夜朔大人。”
晏白垂下眼睑，一副很自责的样子。
夜朔见糊弄过去了转身离开。
晏白目光澄澈地看着一桌他吃过的残骸。
他知道，在回到兄妹俩居住的那个家前，他都还没脱离高危期。
“他的异能能够作用在灵魂上。”
伊诺克换上他更熟悉的白大褂扶了扶眼镜说。
夜朔静静地听他解释。
“破坏与塑造是他能力的表现，他攻击了入侵他身体的灵魂并把它塑造成了球体，经检测灵魂已无法恢复原状，成了一团灵魂能量，连记忆都提取不出。”
伊诺克耐心给夜朔解答，“他的能力严格意义上属于某种概念，强度我判定在c级左右。这团灵魂的强度在a级，我认为他的力量可以一定程度无视等级差。
使用限制是建立联系，测试用的异种被他攻击到，伤口恢复错乱，因为不是直接接触，所以无法阻止伤口愈合。
入侵者直接进入了他的身体，和他的魂魄直接接触，所以他也能直接对对方施加能力。”
夜朔明白了：“他很适合作为杀手存在。”
伊诺克拿起笔记本记录数据，头也不抬说：“等他到s级水准，记得收容让我观察，现在大体上他还是在良性变异中。”
夜朔回忆人造人最近的四处乱掉的头发，应允道：“我会的。”
他们都很清楚等人造人进入s级也是他基因链崩溃的时刻，洛芙拉对这个傻瓜不闻不问也未必没有早早把他当废品的原因。
现在特意把人造人拉来不过是看看他的异能是否带来灵魂的提升，可以在基因链的崩溃后维持思维能力。
“走了。”
夜朔走到早早把人清空得只剩饭菜的食堂拉走了他的蠢货手下。
晏白心下稍松：“是，夜朔大人。”
他又挺过了一关，未来还会有更多的关卡。
“善，重获新生的感觉好吗？”
他心情微霁地问他的小弟。
贺兰善回答：“好极了。”
他的心情其实不大美妙，莫名其妙的成了别人的分身，还成了对方的“哥哥”，现在想来只觉得讽刺。
剥离和自身无关的“木板”后来他总算获得了清醒。
晏白脚步轻快地跟着夜朔大步走。
现在事情已经很明朗了，当年的贺兰家根本没有活人幸存，周齐是进入漫画世界后逮住，或者说当了一段时间贺兰善的宿主，起了歹心把他练成了小号。
他自称贺兰迟大概是为了给自己叠一波美强惨的buff，人物的真实身份绝不是贺兰家的遗孤。
这身份反转又反转的，不愧是人气男二的扮演者。
他自叹弗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