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小说
过完年就临近开学了。高三的早已回归，剩余的住宿生零零散散也都在开学前赶回学校。
沈铭之满头大汗的在宿舍门口靠着休息。稍稍站直，向顾文行了个礼，“报告学霸，附近书店没有其他没做过的试卷了。网上也许还能买到，不过基本都是学霸写过的，会更贵些。”
“你是说这些吗？”顾文指了指脚边零零散散的一堆泛黄废纸，“这些不都做过吗？”
“学霸果然聪慧。”沈铭之这语气活脱是个江湖骗子，“虽然学海无涯，学无止境。但在下能做的题真就这些了。”
“可现在还能干什么呢？”顾文苦恼，这高中三年才过六分之一，就没什么能干的吗？
“我看啊。”沈铭之拖长音，搜索着宿舍里的东西。看到了这一书桌的书，提醒到，“老夫看着公子的小说，好像还没看完呢。”
“对诶。”顾文想到小说虽然大多不是看。他转头又问沈铭之，“你呢？你干什么？”
“我肯定是想打篮球的啊，”沈铭之不假思索。
“很好！少年，你也有自己的想法了。”顾文学着沈铭之刚刚的语气，手上学着算命的，摸了摸没有的胡子，忽然眼睛一亮，“老夫刚刚算了算，公子的命数极好，基本干啥都能成。就是命运有些多坎，容易大起大落。”
“哈哈”沈铭之笑了。
“别笑。”顾文生气了，“你这样的时候我都没笑呢。”
“学霸，我说你别学我啊。我有什么好学的。”沈铭之还是控制不住想笑，话语间还有些颤抖，“我认输我不搞了。你也别搞了。”
“之前说打篮球。”顾文大量着面前这个白白净净的“柔弱书生”，又对比了下操场上黑得快成碳的“笨重大块头”，质疑，“你确定你会？”
“学霸，你别不信啊。”沈铭之也不知如何是好，又想到没人送水，“要不你给我送水吧。亲自看看眼见为实。其他的我也不多说。”
顾文直接了当的答应了，却又觉得哪里不太对。没想到又算了。反正，小说在哪都能看，也在哪都能写。
开学报道那天还是老样子。人到了就直接开始学新的课程。
这次沈铭之和顾文也还是老样子，都没带书。但不同的是一个在看小说，一个在聊vx。
暴雨:我出来了！开心jpg
神明:老陈才刚开始讲课呢。
暴雨:不看书了？jpg
神明:上学期看完了。题也刷完了。可以陪你们疯了。
暴雨:我已经分不清是开心多一点还是惊讶多一点还是羡慕多一点了。找不到合适的表情包了。
神明:你是谈恋爱了？这么喜欢发颜文字。
暴雨:没有呢。可能是被一个网友带偏的。
神明:“一个网友”有情况，不说说？
夏雨:不说说？
晴天:儿子谈恋爱不和爸爸说一下嘛？
暴雨:震惊jpg你们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神明:别带歪话题，快说！
暴雨:就社交平台上认识的呗。还能咋地。［聊天记录］
晴天:这人喜欢你，想和你谈恋爱。
神明:你怎么这么了解？
晴天:喜欢一个人无非就是，想和他多聊两句。想多和他在一起。和他聊到一个共同话题是会开心。他伤心，自己也不好受。他开心，自己还会觉得世界美好。
晴天:你不知道？
神明:当然不知道，我又没喜欢过人。
晴天:我也没有啊。
神明：那你还说的那么有经验。
暴雨:趁现在，悄悄溜掉。鬼鬼祟祟jpg
神明:回来聊一聊。
暴雨:我也不知道。我去打球了。
暴雨:拜拜。
沈铭之不自觉地翻到了大庆（晴天）说什么是喜欢的那里。脑子里浮现的都是顾文的模样。
他觉察道自己在想什么，瞬间清醒。
两男的怎么可能，一定是因为我没接触过妹子。
沈铭之一天到晚朋友朋友叫的，其实认识的女的就他母亲一个。还不怎么熟。
忽然，顾文顶了他一下。
他抬头一看，陈皮从讲台上下来了且是朝他这个方向来。他随手抓起桌上的书，装作专心致志看书的样子。
待陈皮返回讲台时，悄声对顾文说了句谢谢。
顾文点了点头没说话，眼镜依旧盯着本子。
沈铭之见他没遮，打算一探究竟。凭着他51和52的视力还能看得清这渺小的字。
重点都在引号里。这是顾文说的审题小技巧。
“你没带书啊，看我的吧。”
“谢谢，我可真是急死了。”
——
“哥哥，这题我不会，你能不能给我讲一讲啊。”
“好啊，小笨蛋。”
“这里呢你算错了。”
“这里呢公式不对。”
“解出来了。哥哥真厉害。”
——
“在写什么呢？”
“就是不给哥哥看。”
“不看了，不看了。字都快抹花了，小气鬼。”
“啊，都怪你。哼一天都不理你了。”
“就原谅哥哥这一次，好吗？”
“不好。”
“呦，小朋友真生气了？”
“对啊。”
沈铭之看着这些尤为的熟悉。好像亲身经历过。
但眼前的这个，一看就不对头，像是小情侣日常。
写小说？行李箱里全是，桌子上摆一堆。就算不看也要随身带一本。看出来他对小说的爱了。
心里有些不是滋味但也没太在意。
之后沈铭之和顾文没事就到操场上去。
沈铭之在和体育班打篮球，顾文就在他们操场和教学楼正中间的梧桐树下也就是他们相遇的梧桐树下看书写文。
有时为了送水会到篮球场旁坐着。沈铭之喜欢喝柠檬水，很酸，是和醋不同的酸，但也都很酸。
通常顾文都会在帮沈铭之买水的同时为自己也买一杯。虽然没有到夏天，但在一个沿海地区。几乎没有冷可言。也几乎都是夏季。
顾文看着小说觉着有些口渴便拿起了柠檬水。看着在场上挥洒汗水的少年，在阳光下白的发光。
少年见他的视线在自己这边也开始耍帅。各种高难度技术的动作双双安排上。
爽了沈铭之和顾文，苦了这群体育班的高大个们。
高大个们：之前还挺正常的，怎么现在搞得这么酷，这么帅。旁边又没有妹子！
顾文看着这群又憨又黑的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煤球和跟珍珠一样白得发光的沈公子。一群煤球追着珍珠跑。也分不清谁和谁是一队的。反正进球的基本都是沈铭之。
白白净净的沈公子打篮球这么厉害的吗？
沈铭之：就是这么厉害！
某天沈铭之上完厕所回班时，班长叫住了他。
“沈铭之，你同桌呢？”张硕研说着，把手上的一个单子递给他看，“陈皮说要把这个给他。”
“哦，我也不知道他在哪。”沈铭之说完又明知故问，“班里没有吗？”还装着往班里探了探头。
“没有。”张硕研回答，话语里充满着急躁，“我看他只和你在一块。现在你也不知道，更找不到他。唉。”
也不知是哪句讨好了沈铭之，“我觉得我应该知道他在哪。”
“真的吗？太好了。”张硕研惊喜道，迫切的想要把这个麻烦丢给沈铭之，“谢谢了。”
麻烦没了，班长整个人都精神了。哼着小曲儿回座位学习去了。
沈铭之来到楼下，从第一棵树开始数，数到第十三棵时，果然有一位少年在那看书。
沈铭之径直走向少年，少年也察觉到他的到来。抬头与他对视。
沈铭之觉得心好像被电流电了一下，但还是正事要紧也没在意，把手上的东西递过去，“学霸，老陈给你的。”
顾文打开一看，是一张作文比赛的报名表。
他收拾小说，拉着沈铭之回到教室。
沈铭之没管太多，毕竟这手已经牵过无数次。他也没有什么想去或要去的地方，学霸去哪就去哪吧。
填完信息，顾文把沈铭之留在班里，独自一个去了隔壁。
沈铭之知道这个不关自己的事，但还是有些气。
这些日子顾文变得忙了起来。还是在写文，不过写的不是小说是参赛作文。不过好在每天还是会去看他打球和给他送水。柠檬水也依旧记着。
这气还没出就自己消了。
又过了些日子，到了两年届的运动会。参加的只有高一高二的，高三的都赶着高考复习冲刺没功夫参加这种活动。
班里男生不少，运动之类的顾文肯定不擅长，能逃就逃，能避就避。但沈铭之这个脱口而出就是打篮球的肯定是积极活跃在前线的。把大家都不愿意的3000米长跑给挑了。贺春风也跟着选了个1000米。班长最近一次输了贺春风几次很不服气。报了500米和接力。贺春风也跟着选了个接力。
运动会当天居然是大晴天。
贺春风感叹，“这万年难遇的事情居然被我碰着了。”
“只是大家只有在下雨时才在网上抱怨吧。”班长科学的回怼道:“从真实的数据来看。运动会是大晴天的是大多数。只是大晴天也没必要发在网上而已。”
”研研，我比你多跑500米哦。”贺春风一脸欠揍的样子。
“都是两个项目，比的还是名次。”班长还是那么稳，“要是真的比距离的话，一定是你输了。毕竟谁想多跑啊。”
贺春风沉默了。
反观沈铭之却一直在等顾文。无数个手机怼着他拍，他也丝毫没有察觉。
终于顾文带着他和柠檬水回来了。
场上的广播是一位小姐姐在念四班的稿。
“xxx，奋力的去拼搏吧。虽然我们终将散场。但在高一四班的历史上一定会有你的名字。”
沈铭之想到了什么，睁着一双单纯的大眼睛，看着顾文说：“学霸，你这么厉害一定也投了稿来夸你的好同桌，对吧？”说完还故作单纯的眨了眨眼，眼里满是期待。
“这个是投稿吗？”顾文疑惑后又恍然大悟，“所以这是他们班同学写的。”
顾文一脸抱歉的说：“我没写稿。”又问他，“现写的话。还有机会被读到吗？”
沈铭之原本只是开开玩笑，他说没写时，心里有些难受，也不知道是为什么。但也没去深究。
“没一会儿了，学霸。”沈铭之笑笑，“写了也不一定读得到。没事的。”
说着就到了3000米长跑。
沈铭之没把情绪带在赛场上，和体育班僵持着。谁也不让谁，但谁也不比谁快。
在最后一圈时，广播换稿了。
“下面是来自高一一班顾文同学的投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