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白师傅自首
警局里，案件一筹莫展，除了知道头骨是周晴的之外，任何可联系的线索几乎没有。
邵东与侯局开了个临时会议，同时也让周礼文进行了旁听——这是周礼文最后的请求，对周晴的案件相关进展跟进的请求，同时也保证了绝不插嘴一句。
周晴，8岁，可以说距离案件发生已经过去15年，加上其他部位的骨头都没有下落，头骨较难识别出是否有在任何外力作用下的口子，几乎无法判定死亡原因。
周晴案子陷入了死胡同。
礼文在办公室来回走动，“不对，不可能，一定是哪里有问题。”
他跑到了档案室，翻看着往年破获的凶手肢解死者的案子，尝试了解他们的变态心理和阴暗的杀人动机，分尸的时候有习惯将尸块分散各地，也有习惯将尸骨集合在一片地方，幻想着享受着被发现后法医们拼接尸骨的快乐。
“不对不对，没有任何规律，如果选择分尸，那一定是个沉着冷静的惯犯凶手，他一定还有留下可回忆的线索。”
礼文快失去了理智，快将15年藏在内心的执着一泄而空。
——
“喂，您好，是白景德白先生吗？”
“我是。”
“这里是县城医院，白珍女士突发急症，现在已经送往icu病房，请您过来一下。”
白师傅着急的放下手里的工具，跳上了三轮摩托车车座，拧至最大动力，车一下子就开了老远，大声跟隔壁铲树枝的老王说了声：“帮我跟领导请个假。”然后消失在校道尽头。
老王说道：“准是白珍的事。”
去往县医院的路上有点堵，因是县城中心的缘故。
白师傅等不及，就从旁边减速带路口穿向隔了条绿化带的骑行道，在十字路口准备右拐的时候，与右边驶过来的二轮摩托车擦了个边，摩托车惯性往前冲了过去，撞到了路边栏杆随即侧翻，白师傅为了躲闪转了个头，因为速度较快也难逃侧翻命运。
周围一下子围上去了好多人，有帮忙的，有在外圈看热闹的…
白师傅皮糙肉厚的，转了转头，动了动手脚，就慢悠悠的站起来，周围七嘴八舌的问道：“没事吧。”
白师傅的车侧翻后的一些树枝树叶撒了一地，一个黑色包裹映入眼帘，几根灰黑色的肱骨穿过黑色布的破洞缝隙中展露出来。
人群中有好奇的撬了疏松的外结，掀开一看，还有个断了好几根肋骨的胸骨，随即一声叫唤：“骨头，人骨头…”
被叫声吸引过去的人都围到了车附近。
等转身一看时，白师傅已经走了老远，他正奔向医院，不顾后面人们的叫唤。
毫无疑问的三轮车被警察围起来，周围人聚集一片。
除了违规驾驶肇事逃逸还有那一包裹尸骨，白师傅已经被锁定成了犯罪嫌疑人。
医院里白师傅踉跄着跑到急救室，询问护士，才知道白珍已经再次度过了危险期，这时候白师傅喘着气瘫倒在地。
膝盖的裤子破了，渗出了不少血，他好像忘了自己会痛这件事了，鬓边飘动的还有若隐若现的白头发。
急救室门开了，医生护士推着躺在病床上的白珍出了急救室，白师傅半趴在床边听着白珍平缓的呼吸声，一只手颤巍巍的抚摸着白珍的脸颊，活着就好。
随后跟着护士、病床直到病房，就在医生护士整理完白珍的转移后退了出去的时候，白珍用力地慢慢的睁开眼睛，白师傅凑了过去，白珍小声的说着：
“如果我不小心走了，记得咱家院里的废弃煤房灶下的东西，是我留给你的最后的念想。”
这时白师傅手机响起。听完电话皱了皱眉，啥话也没说就挂掉了电话。刚挂不久又来了一个电话，白师傅走到了窗边：
“警察就要去抓你了，你知道怎么做？”那边顿了一下继续说：“想想白珍。”
神秘人再次出现。
“你上次没有将那些处理掉，你应该知道我是什么意思，医药费一断，你活着还有什么意思，白珍想活，你为什么要这么对她！”
白师傅一言不发挂了电话，转头看了一下白珍，她的脆弱成为了白师傅的那无言的疼。
手拿着手机垂在了大腿外侧，手机又显示了一个电话——备注：李主任。
白师傅没有接。
窗外天色渐沉，在傍晚那团红晕照射下，白师傅闭起了眼睛，下定了某种决心。
依靠群众的力量，很快邵东就把在医院包扎的白师傅逮捕。
与医生确认白师傅的伤势无碍后，就把白师傅带入了警局。
审讯桌前，白师傅摸了摸受伤的膝盖，露出了疼痛的表情。
周礼文紧跟着许知远进了后面观察室 ，戴上了耳机，死死地盯着对面。
不是肢解，而是第二次毁尸。
“说吧，怎么回事。”邵东说着往白师傅面前丢出去几张在现场拍到的白骨照片。
“你们查一下就知道了！”
“青县小学的后勤职工，医院还有个卧榻老婆…”
听到这，白师傅紧了一下。
慢慢地…在邵东的引导下，白师傅开始说起：
“白骨我在学校后山找的，我找了一年多，才找到这些…”
“你找这些做什么？白骨又是谁的？”
“一个学生的！”
审讯期间，沈法医同时在对包裹里的尸骨进行拼接和提取鉴定。年限已久，有些根骨的缺失很正常，在法医室的尸体解剖台上，俨然呈现出了一副较为完整的骨架。
检查结果还需到隔天才能拿到。
“怎么会把这些东西放到了车后面，到处晃悠？”
“准备拿出去郊外销毁！”
“原来是还没来得及销毁证据。”邵东冷笑了一下，看向了观察室的方向，他知道周礼文在注视着这一切，继续问：
“不要逼我，你老婆应该也知道不少东西，要不上医院问问她…”
邵东再一次提起了白师傅的老婆，似乎对白师傅的软骨了如指掌，直掐要害。
“我杀的，一个女童，姓周好像…脖子很小，我一个手掐不到一分钟，她就断气了。”白师傅恢复平静的坦白自首。
邵东看了旁边的周波一眼，周波随即记下，即使旁边的录音机以及观察室的收听机都在记录着这些对话，但这可是伏罪的供词，记录下来以便在之后案情分析时用到。
听到这，周礼文站了起来，怒摔了耳机，大步往后走，走出了观察室的门直逼审讯室，许知远没抓住周礼文，随即跟了出去。
不顾审讯室外警察的阻拦，不一会审讯室的门就被撞开，周礼文冲了过去，手揪着白师傅的衣领，咬牙切齿地说：“她才8岁，你怎么下得了手！”
邵东没有立马上前阻止，想必也在等周礼文发泄心中埋藏了许久的怒火。
白师傅没说一句话，任由周礼文的怒吼和撕扯。
一拳重重的打在了白师傅的颚下，白师傅趴在了地上，笑了起来，喊着“打的好！”
当周礼文正准备继续的时候，被邵东制止了，随后许知远高星跟了进来，把周礼文拉走。
周波扶正了倒下的椅子，然后把白师傅扶到了座位上，审讯继续进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