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白师傅的往事
“邵队，希望你能好好查明真相，还我妹妹一个公道。”
“放心吧，这事不简单，我一定全力以赴。”邵东随即拍了下礼文的肩膀：“节哀。”
礼文回到办公室，高星凑了进来。
“周队，这事你就不管了？”
“管，帮我告诉一下许知远，有重要的事跟我说一下。”
邵东离开警局，坐上警车出发青县小学了解详情，带上了跟班周波，许知远则被留下来跟周队方进行一些交接。
“周队，出外差的调访结果我只能从周波那套套话了。”
“谢谢你了，知远！”出于案件的特殊，周礼文就也不顾及其他，将与许知远的关系发挥得淋漓尽致，尽管邵队知道，也尽管邵队似乎已经在刻意的冷落许知远。
从许知远得知，邵东在事情刚发生的时候就让许知远跟着周队以便帮忙来看，邵东对这个案子也确实上心。
许知远在这个案子中也充当了一回双面人，但一直以来他的工作还是以本职工作为主，尽职尽责。
“但邵队对这个案子也是过分关心了。”
——
回到柳城的饭局上，大部分人脸上微醺，欢笑声游耳不绝。
柳城问出了当晚特别关注的问题：“那白师傅呢？”
“白师傅？白师傅的故事就远咯。”李老师含着一点醉意，开启了白师傅的故事话本：
白师傅，原名白景德，四十五出头，说有个老婆叫白珍，白珍因为疲劳流产后就再也没怀过，所以两口子一直都没有孩子，都是学校的后勤员工，那会子年轻，两人的感情也很好，在学校教职工中是对蛮出名的模范夫妻。
好景不长，白珍出了车祸，抢救医生当即下了病危通知，随后就成了植物人的模样，昏迷了整整五年，白师傅精心照顾，不离不弃，后来听说醒了也就只有头部能动，头部以下几乎瘫痪。
“那白师傅，家里应该不算富裕？”
“那是肯定，白师傅就小学学历，家都是附近村里的土房，机缘下进了学校后勤，这工作在那年代都是香饽饽…还娶上了漂亮的老婆白珍。”
“那白珍的医疗费？”
“谁知道，肯定不少，现在都还躺在医院。”在场一片唏嘘。
白师傅生活确实不易。
“不过也是，这么昂贵的医疗费用，就靠白师傅修修剪剪，很难支付的起！”许老师发出了疑问。
“可能有爱心人士吧，或者白师傅的之前的家底？”
旁边的老师也开始补充着，“三年级李主任就帮了不少，大善人。”
“房子是卖了吧，但也卖不了几个钱。”李老师不确定的说着，想必以常人思维来看 卖了房子给老婆治病，情理之中。
李老师跟白师傅也是有点熟悉，毕竟呆在学校的时候大差不差。
那会学校还给白师傅举行了几场爱心捐款活动，也帮白师傅解决了一段时间的费用支出。
“那会刚来多阳光一小伙子，碰上这事，年纪轻轻突然就阴郁了不少…”李老师叹了一口气。
突然张老师在后面补了一句：“柳老师怎么突然问起白师傅？”
“没啥事，上次在郊区顺了我一趟，想着白师傅是个不错的人。”
“是不错，就是命太苦。”
“命苦啊，这老天爷就看不惯顺风顺水的，非得没事蜇你一下…”
“这又是什么理论？”
老师们你一句我一句，柳城得到了意想不到的收获。
隔天一下课就去了县城医院，通过打听，柳城在住院区三楼的309病房的最里面病床上看到了沧桑的白阿姨，走近一看，白阿姨应该是刚休息下，隔壁床家属小声问了一句：“你是谁呀？”
“我是白师傅的同事，来看一下白阿姨。”
“老白最近都没咋来，白珍也一直在问呢。”
“最近学校事多，估计太忙了。那我就先不打扰了。”柳城顺嘴回了一声就走出去了。
走到三楼护士站，询问了一下护士得知白师傅最近确实没来医院，但医药费用是交足够的。
丽丽出了电梯，跟柳城眼神意会了一下，双双走在旁边的饮水机旁。
在柳城的拜托下，丽丽去了白师傅以前家的村子里走访了一些邻居，并约在了县城医院集合，柳城担心自己可能会错过一些重要信息，丽丽是个不错的帮手。
白师傅的房子并没有卖出去，一直空置着，甚至白师傅偶尔还会回来取一些白珍的东西，若不是仔细观察并访问，谁会注意一个老房子里的人员流动。
意料之外的是，白师傅的房子翻修过，一大笔医药费用之余，白师傅还翻修了房子？
因为白珍的缘故，白师傅变得沉默寡言，很少与邻居或者学校教职工有多的交集，干完自己的事便去了医院，或者在学校宿舍呆着，或者回到那个与白珍结婚的家。
人们自然而然也就没有过多的关注白师傅的情况。
当晚，下班后开车到医院楼下的白师傅又接到了一个电话。
电话那边传来一个神秘男声，与上次接听的声音一致：
“夜长梦多，自首吧，你老婆的医药费我都会帮你付，她会在医院安享晚年。”
白师傅知道谁的照顾都没有自己照顾得好，回绝了电话里的建议：“只要什么都不说，这么多年，它就不会被翻出来，对吧！”
“很难说，你这么多年的医药费，如果警方深入调查…”
“好，我想想。”
“那些东西还在吧。”
“在。”
神秘人一针见血。
打完电话，白师傅走进了医院，脸上恢复平静及笑容，白珍刚好醒着与隔壁床位的病友唠嗑。
此时隔壁病友被接出去做检查。
屋里只剩白珍白师傅。
“景德，让我走吧。”白珍一边说一边流下了眼泪，与刚刚病友的聊天状态判若两人。“这么些年，这么多钱，怎么来的，我不是没想过…”
“珍儿，好好养着，这些你别操心，我不会让你离开。”
白珍以对白师傅的了解让她知道她的医药费来之不干净，为了避免自己的残躯拖累白师傅，白珍不止一次说过要放弃治疗，直接回家躺着就行。
白师傅坚信白珍能醒过来，那就一定能站起来，不得不说他们的爱情着实令人羡慕，也令人惋惜。
白师傅安慰了白珍，走出房间，靠在房门口，思绪回到了15年前：
白珍刚好出了车祸，病危时的医药费、住院费账单一沓一沓的，白师傅就算挠破了头一时之间也凑不出钱。
“再不交钱，床位就得让出来了。”
那时候李主任知道了情况，号召着给白师傅捐了款，解了他一时燃眉之急。
可以说白师傅对李主任有感激之情。
但就在那一年，白师傅发现了青县小学的一个秘密，也就是这个秘密，白师傅彻底活在黑暗里，为了帮助守护那个秘密，为了白珍的医药费从未断过，照在白师傅身上的光瞬间没了能量。
被吵闹声吵起，白师傅睁开双眼看着这一眼望到头的医院长廊，那些被雨淋湿的样子，满身尘土的样子、惊慌无措的样子以及喜极而泣的样子等都刻在这个岁月长廊中，
这么多年，白师傅似乎麻木了。
走出医院看着后车厢，“早就知道有这么一天了，可不曾想这么快，但我又必须这么做，才能换得她一世。”白师傅蹲在了地上，脸快埋到了地里，挣扎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