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所谓禁忌之爱
蛛丝成网,盘根错杂。能捕食过往猎物,将之牢牢囚困后,再释放出的毒素麻痹猎物,最后再将其吞入腹中。看似完美无瑕,可当从天而降,大手一挥,将那片白色丝网尽数毁去后,又有何捕猎之说呢?
从头再来,也不过是卑微蝼蚁自我束缚般的折磨罢了。
眼前这个穿着中山装的男子,已经在檀香缭绕的书房内,静坐了三个小时,除却喝茶看书之外,并无其余动作。
“二爷,那位答应和您见面谈判。”陈伯走到男人跟前,弯腰说道,眼神不敢与他对视,仿佛,那样会要了自己命一般。
“条件是?”陈玉扬抬起头,灰眸扫过陈伯那双哆嗦的手,神情安然,早有预料。
“他们,要求把小姐带上。”陈伯下意识遮挡住自己不自觉抖动的手,补充道。白眉不住抖动,不安又恐惧。
“哦?”陈玉扬一丝轻笑传来,让陈伯条件反射般,退后了几步。
起身,逆着光,他一步步走到书桌前,拉起宽大的衣袖,提笔,却停顿在空中。
陈伯回神后,快速上前,自觉地研墨,脑袋不偏不倚,端正姿态,手里忙活着,目不斜视,不是不尊重,是不敢见。
“随意点上几笔墨,他一笔一画,书写着。陈玉扬清雅的面容,配上复古的装束,拿起毛笔写字来,宛若古时的官家子弟那般,正气凛然又风度翩翩。
“陈伯,念出来。”陈玉扬放下笔,放下衣袖,缓缓背身而立。
陈伯研磨的动作一停,眼神瞥了几眼,好奇又害怕。
却也只是这微微看了的一眼,使得他浑浊的双眼,射出别样的光彩。
“蚍蜉憾大叔,可笑不自量。”他一字一字念出,中气十足,早已没有那股面对上位者的怯弱姿态。
“为何人人都以为自己是那人中之龙?蝼蚁当有蝼蚁的自觉,又何必妄图颠覆王的统治?”陈伯沉声喝道,眼里有着轻蔑。
在他面前,陈玉扬的背影像是一幅泼墨山水画,无可数笔墨描绘,都不及真人一分风采。
“陈伯,我是不是,太善良了。”陈玉扬微不可闻的叹息声传来,让陈伯再度弯下了腰。
“二爷,老奴知道您想温水煮青蛙,可这如今迫在眉睫,二爷您再不出手,可就要来不及了阿!”陈伯终于抬头,热泪盈眶。
自从那件事后,二爷就像变了个人,磨平了那锋利的外壳,隐藏了自己的孤狼的嗜血本性,变得如今这般温和淡然,超凡脱俗的模样。不知,是喜还是忧啊。
陈玉扬转动着佛珠的手停顿了下来,转身,如玉面容覆上一层阴翳,衬得灰眸更为寒冷。
“你,觉得,来不及吗?”反问的语气一出,周围立刻如若冰封之境,寒气逼人,威压使得陈伯不断抖动着手腿。
“二爷,老奴顶着掉脑袋的危险也要说,您既然选择了这一步,就万万不可再留恋过去!当初那个说一不二,杀人如麻的二爷,到底去哪里了!”话语完毕,陈伯扑通一声,匍匐下跪。
二爷的那一句,让他骨子里的血脉,沸腾了。
啪-佛珠散落,滚入老人的腿间,发出咚咚咚的声音。
陈伯闭上眼睛,等着死神的降临。
许久,陈伯没有感受到任何的声音和疼痛,他只听到了轻微离去的步伐声,以及二爷波澜不惊的话语:“陈伯,你还是你,却再也不是当年那个陈地启了。”
“而我,一直是陈玉扬。”
闻言,陈伯潸然泪下。
一夜之间,陈氏隐藏的那股势力,被连根拔起,为首之人竟是陈老太爷五女陈若语之仆,亦是当年服侍陈家嫡公子陈玉尧的贴身老仆陈坷仕,亦乃陈老太爷同父异母的弟弟。
第四块陈氏令牌也随之而现世,只是没人想到,竟然在陈坷仕手中。
祖辈遗留下的四块陈氏令牌,分别掌握在四股家族内部势力手中,分别掌握着陈氏四方天地,为的就是避免盛极必衰带来的惨烈局面。相互制衡,带来的后果,也便是不断的内部斗争。
家主之位,取决于上任家主手中的令牌,也被其余三块影响着。
随着陈氏不断壮大和时间的推进,潜移默化中,一股共识出现,只要谁手中掌握的令牌多,那就是下一任家主!
加上陈氏已逝陈玉尧的那一块,现如今,陈二爷陈玉扬手中,已然掌握着两块陈氏令牌,在一个礼拜后的继任大典上,足足有50的几率,成为名副其实的陈氏新任家主。
可是,别忘了,陈玉堂已向陈玉扬俯首称臣,他手里那块,不出意外,自然也已上交给陈二爷,三块令牌,假如老太爷突然离世,即使缺了这一块至尊之令,也不妨碍他陈二爷的正统继承之位。
陈氏百年来几乎难以实现的大一统形势,已经悄然形成了。
而那座古老宅院内,丁雅静仍旧被迫与那疯女人一同生活,只是意外的是,那个女人似乎不认识她了。
不像第一天那样,激动的喊她宝宝,而是痴痴傻傻得抱着一个玩偶,独自坐在一边,哼着不知名的摇篮曲。
“阿!!有没有人阿!要疯了阿!”丁雅静扒拉着自己的乱发,吐着舌头,趴在们上面,哭唧唧。
“我说,漂亮阿姨!你能不能陪我说说话阿!我快emo了阿!要死啦!救命阿!”丁雅静冲到女人面前,做着鬼脸,企图想和她进行一个疯子届的灵魂交流。
“嘿嘿嘿嘿,摇到外婆桥~我的明荷~吃肉肉~”女人似乎没看到丁雅静,也感受不到她超高的分贝,只是流着口水,空洞得望向没有窗户的窗户,晃动着身躯。
“阿姨,你叫啥呀。总不能到头来,一直叫你阿姨吧。这,叫你妈妈,也不合适吧~”丁雅静对手指,咕叽咕叽。
“明荷~我的明荷~”女人眼里只有这两个字,眼睛动都不带动的。
不得已,无奈,没人陪她找乐子,她只能自己找乐子了。
东翻翻,西踢踢,没想到这一踢,把一块黑乎乎的东西给甩了出来,看样子,像是一个盒子。
不过,这…铁锈的盒子,好脏阿!
捂住鼻子,伸出两根手指,丁雅静嫌弃的掀开盖子,眼神猛然一亮。
里面,居然有一块古时女子用的手帕。
而且,这做工,这布料,真的是…都是钱阿!
丁雅静忍住想要偷窃的心,小心翼翼地展开,发现里面绣了几个字,还有一首诗。
人生若只如初见,
何事秋风悲画扇。
等闲变却故人心,
却道故心人易变。
…
丁雅静瘪瘪嘴,突然来了一种吃瓜的兴致,想继续阅读着后面的内容。却发现,就这样,没了?纳尼?太监了?这搁现在,是要被寄刀片的!
目光接着往下扫,是两句话,黑体加粗了。
落款是:陈氏若语。
赠给陈氏二爷陈玉扬。
手绢掉落,丁雅静瞪大眼睛,失去意识一般,往后一倒。脑袋落在木地板上,咚一声,回荡在这个密闭的空间内。
阿这…
丁雅静又僵着身体,再度直起身体。不过,自己的双手双脚好像都愣住了,一时之间,竟然没有了身体的协调性,倒腾着,起不来。
贵圈真乱…豪门真狗…
丁雅静龇牙咧嘴,怕磕着碰着那手绢和盒子,立马原封不动的样子归回原位,还顺带抹了抹上灰尘,让它看起来,是那么的原封不动。
要死了!知道了这么多,这下,可能真的要被嘎了!
不对,陈二爷是我爹!陈若语就是这个疯女人!那岂不是我娘…
自己的爸妈竟然是…
哇靠!不是吧,那岂不是我我身体有隐藏疾病我难道连60大寿都要去地底过了?不被别人噶,自己也要被自己噶了?
不是吧…
丁雅静汗如雨下,全身抖得不像话。
怎么办怎么办…
陈若语,陈玉扬,这…禁忌乱伦阿!!!!
回首望了望那疯了的便宜老娘,回想起自己那便宜老爹临走时的话语,努力得用自己低下的大小脑去思考那些隐藏的内涵…
眼前一黑,丁雅静啪一声,晕了过去。
吾命休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