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所谓陈氏禁忌秘史
高端的猎手,总是作为猎物,以柔弱姿态出现,蛰伏着,并且会等待着那个适合给出致命一击得契机出现。而侦察与布局,则是需要在那自认为的猎手地盘,悄然展开。
梁容并没有撤离陈氏古宅,而是悄悄留在了一处不起眼的柴园角落,穿上了仆人的衣物,低头弯腰,隐匿入打柴人之间,趁机探取一些情报。
有关陈氏,他之前通过那个神秘人了解到不少,可都是一些猜测或谣言,想要真正知道事情的一切,还得从这些下人入手,
作为古老家族的一员,陈氏至今还保留着一些老旧传统。其中,就包括陈氏内部子弟还在延续着旧时贵族围炉取暖谈话的行为。
而他们的用来取火的木柴,来源于柴园后山那片木林。
“你新来的吗,去给少爷小姐们生火吧,利索点,不然小心你的狗腿子!”中年老仆扛着一捆新鲜的木柴,放在地上,一边砍成小块,一边见有个行踪诡异的人一直在窜来窜去,不由恼火。
好小子,老子在辛苦砍柴,你却给我偷懒!得好好治治你!
一瞬间愣住,脚步停顿,梁容冷眼瞥着那个砍柴的男人,握紧拳头。
不过,他很快就转过身,低头弯腰道:“好的。”
推着小车,梁容跟着领头的一个女人来到了一处宅院。
不似之前的那股奢华靡丽之风,这里似乎是一处极为偏僻的居所,更多的是绿植与树木丛林,小桥流水之姿,雅筑碉楼,闺阁之风。
中间向外凸显的那处屋子,平矮齐整,木雕屏风,精简雅致风。
四五个年纪不大,普遍在20上下的少年少女正围坐在那巨大火炉边上,隔着罩子外围取暖,相互间谈笑着,欢声笑语间,小打小闹,看起来,感情很好。
梁容见此,沉思片刻,对着前头那女人说道:“管家,我来去添柴吧。”
女人挑眉回头,上下望了一眼这个新来的男人,露出满意的神色。
这新来的,有点东西。长得不赖,文文静静,秀气典雅的。也有做人眼力见,不错不错,是个好苗子,以后得多照顾照顾他。
应许后,女人迈着轻松的步伐离开了。只留下梁容拉着一车柴火,慢慢悠悠的进入院内空庭处。
陈氏奴仆除了那几个老一辈的,每年都会更新换代,数不清的新鲜面孔时常不经意的出现,以至于这些贵族们对于梁容贸然进来添柴烧火的行为,不觉为然。
“那人回来了”有人似乎不经意的一提,惹得周围热闹活跃的氛围瞬间降至冰点。
“哪壶不开提哪壶,你可真会说话。”齐刘海少女摔下扇子,不悦得瞪了一眼那个戴帽子的男孩。
“我说阿澈,这好好的,怎么又想搞些有的没的出来?你不知道要是被老太爷知道了,我们都吃不了兜着走!”长发少女撅着嘴巴,也不满帽子少男的行为。
“切,胆小鬼陈如妯,老太爷都快入土了,还这么怕呢?我偏要说,那女的我之前看到了,矮矮的,也不怎么漂亮,畏畏缩缩的,一点都不像二爷的孩子。”帽子少年翘着腿,狂傲道。
“这倒确是不太像雷厉风行的陈二爷,不过倒是和她娘亲也不像,你们说,这会不会,是个冒牌货啊!”一直不出声的卷发男皱着眉,凑在大家耳边,轻声道。
“胡闹!”其余几人异口同声,相互对望间,皆是害怕和不安。
他们是陈氏旁支后代,并非老太爷嫡传那脉,能得以回到主宅,还是因为老太爷嫡传那脉,人丁凋零,只有陈三叔那个未成年且不着调的小毛孩。
陈氏日渐式微,即便是沾染着贵族称号以及祖辈遗留下来的人脉与财富,也无法再像当年那样,再次一呼百应。
而且,如今国内政权正更迭,新任主席人选虽暂未公布,可却有一点确定,来自于那个新兴的一派,而他们的宗旨,就是要除旧迎新,像陈氏这般满清贵族的余孽,正是他们所要即将清洗的一脉。
十年前,陈氏一族差点被一锅端了,幸得陈二爷临危不乱,快刀斩乱麻,才及时止损,退回北京。
不过,也为此折损了不少势力,就连老太爷的培养了数十年的嫡传继承人陈玉尧也牺牲了。
这些年莫不是陈二爷,北京这块,已然没有陈氏的生存之地了。
所有人,都理所应当认为,陈二爷,定是那未来家主的不二之选。可是,老太爷迟迟不下诏令,陈二爷,始终名不正言不顺。
虽说用实力让那些人都闭嘴,但是人言可畏,况且外族势力虎视眈眈,更有上头的暗地打压,陈氏内忧外患。
内部的大一统局势,势在必行。
“我们如今,本就没资格谈论此事,还是说些愉快的吧。”角落里安静的小男孩躺着,提醒了这些人。
“可是,你们真的不知道吗?”帽子少年抬起头,稚嫩的脸庞上两颗眼珠,漆黑一片。
“陈玉扬陈二爷,是一个多么道德败坏欺父灭祖的刽子手!他自己罔顾人伦道德,做下那等事情,竟然还有资格来争做这家主之位,难道是当祖先们不存在吗?倘若事情被宣扬出去,那我们陈氏有何脸面来面对列祖列宗!面对那些人的质疑嘲笑!我们还有什么资格说我们是陈氏后代!”
场面瞬间寂静,鸦雀无声。
只有那个添柴的仆人,默默得移动着木棍,匍匐着双腿,摇着扇子,低头不语。
所有人,呆愣愣得望着帽子少年,失去了说话的能力。
“蠢货!住嘴吧!”齐刘海少女敛起神色,面无表情瞪了一眼帽子男孩,瞥了一眼那个奴仆,皱眉,眼里浮现深深的害怕。
“阿澈,警告你,你要死,别带上我们。”长发少女起身,圆嘟嘟的面容上,一双大眼睛露出狠厉神色。
她俯视一圈这些低头不语的孩子们,穿上大衣,来到了梁容脚边。伸出脚尖,踢了踢这个奴仆的身体,突然狠狠踩住他的双手,重重碾压,声音森然彻骨:“有些话,能听,可要做好听到的后果。自己去找管事的领罚,否则,你将活不过今晚。”
梁容压下内心的震惊与思考,连忙点点头:“知道了,小姐!”
“你是谁?这里的人从不叫我们小姐…”齐刘海狐疑得看向那个身材修长,气质不凡的奴仆,一丝怀疑闪出。
“没培训就来上班吗?那些人怎么搞的,要是捅到二爷那,看你们怎么办!”卷发男扔了一块饼干到梁容身上,怒喝:“还不快滚去受罚?”
看着男人后退出大门,长发女孩盯着卷发男,白皙的脸上逐渐显露出一副看好戏得姿态:“我说,你这么玩,是要出大事的。”
“哼,告诉你们吧,陈玉扬他绝对做不了家主,我说的。”卷发男自信起身,拍拍屁股,潇洒离去。
“也确实,老太爷就快死了,却仍旧不愿交出那部分,莫不是要选那陈三叔?”帽子男紧跟其后,腆着脸屁颠屁颠问道。
“他?以前还得称上一句三叔,如今?陈玉扬的走狗罢了!”卷发男嗤笑。
“走了走了,赶紧溜!”有人叫着。
“阿澈!等等我!”
…
躲在门后的梁容慢慢出现,他直起腰,清俊脸上一双凤眼眯着,透着些许的精明算计之色,可转眼又被温润的神情覆盖。
整合着这些天在仆人之间打听到的一些事情,他好像知道了一些可怕的事情呢。虽说略有耳闻,不过当听到全部故事原委之时,还着实有些不可思议。
原本,只是怀疑,可如今,梁容肯定,丁雅静绝对不是陈玉扬那个遗落在外的女儿。
如此阵仗,究竟是要做什么?
直觉告诉梁容,即使他从未见过那位陈玉扬陈二爷,可他的那些手段和做法,真的是让自己都觉得毛骨悚然。
陈玉扬,他,真的,很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