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涓涓细流
詹德利坐在座位上，想着事情。
他在想，他重生过后，是不是得做些什么，才能对得起这个神奇的经历。
毕竟，这可是很多年前，很多在未来兴起的东西在这个时代还未被发掘。
想了想还是算了，他太清楚自己几斤几两，打小他就胸无大志，只想平平淡淡过完一生。
詹德利猛打几个喷嚏，把同桌张惠吓一跳，娇躯一颤。
詹德利感冒了，应该是昨晚受凉了。
“你怎么还感冒了？要不要吃点药？”张惠关心问道。
詹德利摇头:“不用，不严重，过几天就好了。”詹德利早就习惯了，不严重的感冒挺过几天就好了，不用花钱去买药。
詹德利拿出语文教材，翻看起来。
张惠看到詹德利的样子，也没再多说什么。
大课间休息，詹德利趴在桌子上睡觉，张哲远来找他打球，想把他喊醒。
张惠比了“嘘”的手势，小声对张哲远说:“他今天身体不舒服，让他休息一会吧。”
“他怎么了？大姨妈来了？”张哲远问道。
“……他就是感冒了。”张惠一脸认真的说道。
张哲远说了几句关心的话便走了。
张惠从抽屉里拿出数学卷子写题，写了几道选择题，然后看向詹德利。
他睡得很安详，只是不太雅观的流了口水，从他嘴角滑落。
张惠不禁笑出声，从口袋里掏出纸巾，贴近他，轻轻地擦去口水。
因为靠得很近，张惠能清楚的听到詹德利的呼吸声。
平时是那么爱搞怪的一个人，睡着了却那么乖。
张惠眯着眼睛，用手指轻轻戳了下詹德利的脸。张惠感觉他就是她床上的小熊，可可爱爱。
只是她似乎打扰了小熊的美梦，小熊伸出胳膊弹开她的手。
“别闹。”
……
凌晨坐在窗边，看着外面的篮球场。
外面阳光明媚，可她却看到了无穷的悲伤。她看到青春在流逝，就像裸露的雨水蒸发，美好的东西总有一天会消失，身体会衰老，机体会老死。
奔跑的少年会大腹便便，爱笑的少女会长满皱纹，曾经满口提起的梦想变成了自嘲的笑话。提及梦想，一笑带过，一开始还会感觉难受难以放下，久而久之就无所谓。
可人们看不到悲伤，他们全身投入到这场盛大的悲剧，将美丽的青春全部释放，看不到剧情最后的结局。
“凌晨，外面有人让我把这个给你。”一个男生敲了敲了凌晨的桌。
凌晨看向男生，他的手上拿着一封信。
两人都习以为常了。
男生的座位靠近门口，这几天经常有人来门口，让他把东西交给凌晨。
凌晨没说话，接过信封。
站在门口的身影，见到凌晨收下信，高兴的闪动身子。
只是下一秒，凌晨走向教室的垃圾桶，随手一扔。
她根本不想打开看，矫情的内容让她无感。这些男生讲的所谓的情爱，是虚无缥缈的。
他们根本没有去了解过她，却对她如此的深爱，仿佛世间的女生都不及她。可是凌晨心里清楚，当他们见到另一个漂亮女生后，他们的喜欢便转移了。
感情有时候就是这么简单，平凡的女生，付出再多真诚与感情，也不入男生的眼。太多的男生，不会喜欢呼吸着粉尘，仰着土脸趴在泥堆般试卷里，努力学习的女生。
他们会对漂亮的，气质独特，不会轻易拥有的女生情有独钟。
这好像是大多数人的通病，对轻易拥有的不在意，对很难拥有的爱不释手。
而凌晨只是像那些男生一样，对待他们。
轻飘飘的信封在空中飘荡几秒，像枯萎的落叶，稳稳地落在了垃圾桶里。
她没有等男生走后再扔，不会照顾他人的感受，不喜欢就是不喜欢，也从来不在意别人的想法。
凌晨听到过她拒绝的男生议论她，说她不可接近，性格孤僻，自视甚高，还真以为自己多厉害。
她对旁人的看法无所谓，因为她就是这样的人，她把最真实的自己展示在他人面前，这就是她的生活法则。
把信交给她的男生，看到凌晨将信扔掉，心里莫名的高兴。
他也喜欢凌晨这样的漂亮女生，只是表面装作无感，哪怕凌晨从面前走过也装作没看见，显得自己不一般，同时也觉得凌晨这样的女生跟他并不是一个世界的人。所以当他看到她拒绝别的男生，心里由衷感到爽快，自己得不到，也不想看别人得到。
凌晨回到座位上，将自己与外界隔绝，不去听嘈杂的声音。
……
第二天，詹德利发现他的感冒有加重的趋势，就连班主任都注意到了。
班主任高方说:“这几天变天，大家注意一下，冷了就穿外套，别着凉了。”他有意的看向詹德利。
这小老头虽然平时凶一点，不过还是挺关心学生的。
詹德利看向窗外。
窗外多云，云朵像一块洁白的面纱遮住太阳，而太阳时不时的掀开它露个面，太阳也没那么耀眼，像颗珍珠被包裹着。
校园里有几只猫，懒洋洋地趴在地上睡大觉。
数学老师在黑板上勾勾画画，粉笔叽叽喳喳的叫唤，张惠认真听课的同时，眼神时不时扫向詹德利。
詹德利眯着眼睛看着黑板，感觉下一秒就进入梦乡。
张惠敲了敲他的脑壳。
“认真听课。”
詹德利点了点头，然后认真的睡起觉来。
张惠气不打一处来，但是却不忍心把他叫醒。
就这样，詹德利舒舒服服的睡到下课，醒来看向一旁，没有张惠的身影。
估计是去上厕所了，詹德利没有多想。
“詹德利，有人找你。”有同学喊道。
詹德利朝门口看去，发现是陈娴静，于是便起身往门口走去。
詹德利刚走出门口，教室窗户上便钻出几个人头，有男有女，脸上统一露出八卦的表情。
毕竟陈娴静是学校有名的美女，受到些关注再正常不过了。
詹德利对同学们玩味的表情不在意，装作没看见。他开口问道:“怎么了，有事吗？”因为感冒了，声音有些重。
“没事，就是把外套还给你，昨天洗了没有干，今天干了就带过来了。”陈娴静解释道，并将校服外套递给他。
“哦，谢谢了。”詹德利接过。
“你怎么了？是不舒服了吗？”陈娴静关心道。
“就是感冒了而已，过几天就好了。”
“是因为那天你把外套借给我的原因吗？”陈娴静语气变得急切。
詹德利本想说不是，只是脑子里突然闪过一个有趣的念头，于是说:“对啊，都怪你，让我感冒了。”
“……对不起。”此时的陈娴静像犯了错的小孩，手足无措，脸上微红。
詹德利本想继续逗逗她，结果半路杀出个张惠。
“詹德利，你在干嘛？”张惠手上捧着保温杯，从陈娴静身后冒出来。
“哦，我在跟美女聊天呢，美女过来给我送衣服了。”詹德利大放厥词，一副厚脸皮的样子。
“聊完了吗？该进教室了，马上要上课了。”张惠淡淡开口，没有去看陈娴静。
詹德利疑惑，这不才刚下课吗？而且他看出张惠似乎有点不高兴，也不知道怎么搞的。
“好了好了，不逗你了。我就是晚上没盖好被子着凉了，跟你没关系，没事我就进教室了。”詹德利说道。
“好。”陈娴静点点头。
看着陈娴静离开的背影，詹德利不禁感叹，真不愧是我未来的女朋友，就是好看，怎么看都看不厌。
“这么好看吗？一直盯着别人看。”张惠在一旁冷不丁的说。
詹德利下意识的“嗯”了一声。
张惠很生气，差点就把手上的瓶子扔过去。她冷哼一声，走进教室。
见到张惠生气，詹德利也没想那么多，反正女生都是这个脾气，这个时候最好不要去招惹她。
你问她为什么生气，她反而会生气的告诉你:“我没有生气。”这不平白给自己找罪受吗。
所以詹德利回到教室，老实的坐在位置上，而张惠则对着保温杯一直吹气，应该是水太热了。
詹德利无聊的找了一本课外书看，书的封面粉红，一个穿着西服的动漫男生亲吻着动漫女生，很显然是一本言情小说。
真是太老套了。詹德利在心里吐槽，不过想到这是很多年前的世界，也理解，毕竟那时人们的审美就是这样。
翻开书看起来，真是一言难尽，每一页都有槽点，不过还算有意思，可以打发时间。
詹德利刚看完两三页，张惠将保温杯放到了他桌上。
一股药味扑鼻而来。
“这是感冒药，快喝了吧。”张惠说道。
看着眼前的杯子，詹德利楞了一下。感冒的他鼻子不通，刚才竟然没有闻到药味。
詹德利心里暖暖的，没想到张惠这么贴心，这么多年看来不是白相处的。
举起杯子，詹德利喝了起来，水一点也不热。
“对了，你什么时候跟陈娴静认识的？我怎么不知道？”趁詹德利喝药的片刻，张惠好奇地问。
听到张惠发问，詹德利便将事情经过告诉了她。
听到詹德利的解释，张惠似乎不再那么生气，这也让詹德利松了口气。
喝完药后，詹德利身体舒服了点，以至于上课睡觉都格外舒畅。
……
中午放学铃响起，詹德利飞奔跑向厕所。
詹德利表情舒爽地提起裤子，攒了好几节课的尿，在此刻通通释放了出来。
恰巧小胖也在，詹德利向小胖要了根烟。很快，两人脸前烟气飘荡。
“詹哥，你说我下一步该怎么做？”男人之间没有那么多拐弯抹角，想说什么就说。
见到小胖虚心请教，詹德利露出高深莫测的笑容，俨然情场老手的样子。
“不要着急，我了解张惠，像她这样的姑娘，你得细水长流，不能操之过急，不然反而会适得其反。”詹德利拿着烟在空中绘声绘色的笔画。
“哦~”小胖拉长声音，一副顿悟的表情。
詹德利心里嘀咕，我还不知道怎么拿下张惠吗？毕竟在前世我可是眼睁睁看着你追求张惠。
要知道，在前世，小胖可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张惠追到手，前期屡屡碰壁，张惠对他爱搭不理。小胖一度想要放弃，有一次还神秘兮兮地对詹德利说:“其实，我感觉张惠有喜欢的人。”
追女生其实就像长征，一路上你会遇到各种艰难，比如女生的冷淡，身边人的冷嘲热讽，内心的自卑，不知所措的心境。但是只要挺过去，便是一片美好风光。
“现在张惠估计在等我回家，一会咱俩一起出去，给你创造机会。”詹德利索性给小胖出了主意，毕竟一直抽人家烟，拿人手软。
听到詹德利的话，小胖觉得春风拂面，心情澎湃。
“好啊好啊。”小胖小鸡啄米般点头。
抽完烟，两人从厕所出来，詹德利远远的望到张惠站在教室门口。
两人向张惠走去，刚到她面前，张惠就皱起眉头。
“你们俩抽烟了？”张惠应该是闻到了两人身上的烟味。
“没有啊。”两人异口同声地说道。
“是别人抽烟，我们身上估计带了点味道。”詹德利进一步解释。
见詹德利诚恳的态度，张惠相信了他，没有再说什么，倒是疑惑小胖为什么在这里。
小胖刚想解释，就被詹德利踩了一脚。
“他听说我有一个游戏机，想去我家玩，我就叫上他一块来了。”詹德利说着还向小胖使了个眼神。
小胖顿时领悟:“对对，我要去他家打游戏。”
“哦，那就一起走吧。”张惠想着，男生们一起打游戏太正常不过了，相信了这个借口。
于是，三个人一起走在回家路上，有詹德利这架僚机在，很快就让小胖跟张惠熟悉起来。
“你还挺可爱的。”张惠对小胖说。
小胖挠挠头，傻笑着。
而幕后者詹德利，淡定的看着两人，一切都在他的计划之中。
很快，张惠就到家了。
“我先走了，拜拜。”张惠很有礼貌的跟小胖告别。
小胖痴痴的挥着手，现在他满脑子都是张惠。
“别看了，人家都走了。”詹德利一边用钥匙开门，一边对小胖说话。
“哦。”小胖这才恋恋不舍地放下手。
詹德利推开门进家，正准备关门，发现小胖还站在门口。
“你怎么还不走？”
小胖一脸疑惑:“不是说去你家打游戏吗？”
“去你的，赶紧走，我是好学生，满脑子只有学习，根本没有游戏机。各回各家，各找各妈吧。”说完，詹德利无情地关上门。
留下愣在原地的小胖。
……
好不容易熬到星期天，詹德利骑上他的三八大杠，在外面转悠。
转着转着，他发现路边聚集了好多人。本着有热闹就看的原则，他停下车，凑到人群中去。
原来是一个乐队在表演。一开始詹德利还不在意，毕竟在前世，这样的场面很常见。
只是当他听到乐队的名字，他眼前一亮。
澎湃乐队!
十年后，火遍全国的乐队组合!
这支来自詹德利家乡的乐队，以自由和反叛闻名，后来听众变多，开始转变风格，开始歌颂美好，歌唱爱。
詹德利之前经常听澎湃乐队的歌，没想到，今天在这里见到了。不过，詹德利仔细看了看，他只认出了贝斯手是谁，剩下的几个人都不曾在未来出现。
不过詹德利还来不及多想，詹德利从人群中看到了熟悉的身影。
黑色长发的高冷系少女，正用冰冷深邃的眼神看着乐队。
是凌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