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霜星说这世界线歪得就离谱
“我很奇怪啊，霜星。”太宰治斜斜地睨了一眼霜星，“你之前为什么一个人都不杀？”
霜星的动作肉眼可见地发生了一点停顿，“那你想知道些什么？”
“这个问题诞生的理由很简单。”太宰治撑着脸，一双腿摇啊摇，“你应该不会不知道先代首领的暴戾吧。你那几个小孩儿会当场被杀死也说不定……为什么还留在黑手党，甚至当了干部呢。”
“所以，西北冻原的死神为什么总在关键的时候卡壳？还是你觉得……只要不杀人你就可以从阴影里摆脱出来了？……我很讨厌这种人哦。”
“总而言之你还是杀人的人……你之前活捉的，最后还是死了。”
霜星不生气，微微地挑起眉看了太宰治一眼，“但你这也不算问题……倒像是否定我的过去。”
太宰治笑嘻嘻地翘着二郎腿，“倒不如说是你也在否定你自己哪。”
“那倒没错。”
“喂，承认得意外爽快嘛。……难不成你也觉得人生没有意义吗？”太宰治的问题置之不理，反倒是揶揄的语气让霜星的太阳穴狠狠地跳了两下。
“你讨厌我也无所谓…。”霜星保持着面无表情的状态自己干自己的，“所以这就是你在我这里蹭沙发偷懒的理由吗，这地块房租很贵，黑手党干部工作很多，你要来帮忙？”
“不，只是为了沙发来的，外面很热的。”太宰治挑了个舒服的姿势又往沙发里窝了窝，他才不说单纯为了霜星这个中央空调来的。
“真无趣冰块儿脸，想和你找找话题都不行，这无所谓那无所谓，……
”
“那里是梅菲斯特和浮士德的位置。等他们回来看到你，你会被一枪崩了也说不定。”霜星头都不抬，山城叶小姐……你留给我的工作也有点过分得多了……。
这么多全都要看完吗。霜星表示疑惑。
“冰块儿脸，你还没告诉我原因！”太宰治喋喋不休，“你不回答我下次就把蟹肉罐头带过来吃——吃一下午那种。”
然后他很满意地看见霜星的眉头一皱。
“如果我说…从一开始就是被神安排了，你信不信？”白发少年把手旁的文件堆成一叠，理了理，“从一开始就朝着神希望的方向走？这一切都只是一个虚无的假剧本而已。”
“我推演过无数次的反抗结局，无数次被神的意愿压下，最终只能选择，妥协……这完完全全与我的本性相悖。”
“一切，都被编排好了，先代，任务，所有人——都是神三分钟热度下的棋子。”
“嘁，真虚伪。为了推脱把事丢给神明了吗？没想到你也信神……”
太宰治嘴上说着，表情却凝重起来。
“你家乡的神明，不就是荒神？那是存在的。”霜星似笑非笑地看他，一双银色的眼睛毫无波澜，好像一瞬能看透人的灵魂。“有些事情，我就算说了你也不会信……关于我的家乡，你不了解的事还有很多。”
“那就是说，你这壳子里不止十四五岁咯。”太宰治悬在半空的腿继续晃来晃去，“吔，这么一猜想好恶心，有可能霜星是个和森先生一样年纪的老年人。”
好恶心，霜星刚刚的眼神也好恶心——
“你这么说首领可要伤心至死了。……中原君也对我说过这样的话，真有意思。”霜星继续看他的文件，看得好像立马就要变成社畜就连发际线都要高起来。
“也就是说，这个世界……不允许脱离规则的人存在。”
“那如果是被神明力量影响的话，那么太宰君，是不是能够避免被影响的那个人呢？——开玩笑的。”
听完霜星漫不经心的几句话的太宰治一挑眉毛。“果然好烦啊，你这家伙。大大方方承认自己懦弱无能不就好啦——”
“是，我懦弱又无能，什么都改变不了。”霜星应了几句，激得太宰治像中原中也那样从沙发上直起身来，“那是什么认错态度啊！”
“是，是，我错了。”
霜星的笔没停，“如果下次你不把所有工作搁置给我而且中原君恰好出任务去了的话，我或许还能好声好气回答你的问题。”
太宰治哼了一声，这家伙刚刚翻白眼了吧？一定翻白眼了吧？
“硬要说起来的话……那就是，我在后悔吧。”
“当然，你也可以当我在胡言乱语。”
他再不说话。
太宰治静静地盯着他看了一会儿。
也许我还真的不受世界力量的影响呢，冰块儿脸。
……你说谜语的时候真的很讨厌，排得上no1，比小矮子还讨厌，荣获桂冠。
……
回归到自己的思维里时，我的疑问在一瞬间爆发了。
我问:书的同步到了最后会发生些什么？
我又为什么会来到这个不属于我的世界上，我本来属于泰拉，属于和谐的整合运动，和我的友人在一起……
没人回答我。
我还没捋清楚从乌萨斯到达横滨的这段时间里发生的一系列事端，包括我之前的正常生活是捏造的虚假记忆这件事，以及时空错位，我与罗德岛的博士所说过的那一切……
这个世界从一开始，我来到这里时就在和泰拉融合。
矿石病，天灾，各种纠纷，横滨的普通人不再是普通人，不同的力量体系和科技水平……
以及，同化的进度受不知名力量干涉。
是泰拉的神明还是……书？随我而来的所谓【系统】，像是游戏规则一般，引导我一步一步向前行走。而系统在兰堂死后就已经很长时间没出现过，似乎只是为了引出我所有的能力而来。上次蹦出来只是告诉我，某个对横滨来说损失惨重的战/争要出现了。
啊，那不就龙头战争吗？
【双黑】之名的由来，织田作之助加入黑手党的时候。
每一个重大事件发生的时间都准确无差，丝毫没有差池，……像是修正世界前进方向的铁轨一般，让我一个外来者觉得脊背发凉。
森鸥外的预谋，太宰治和中原中也的出现，兰堂事件，过程全都发生了改变，结局却归于与原著相同的一处。首领易位，中原中也被羊成员认定背叛，加入黑手党，兰堂死亡……
这样的修正行为，正如我对太宰治所说的，【一开始就被神明安排了】，他可能觉得我是在开玩笑吧。但是——明明我很清楚，感染者与异能者的力量体系不同，依靠身体内部结晶施术却能够被异能力装置限制住的源石技艺，穿越了时空后对于整合运动部分空白的记忆，我执行的所有的任务。不该死去的人，明明能够改变的结局。
……像是为了完全不受蝴蝶效应影响而出现的限制，而精准地控制在航线上。
记忆缺失我可以理解为矿石病的影响。
……但与先代首领之间发生的那一切尤其让我觉得奇怪……。
那真的是【霜星】会做的？
那真的是我会做的？
杀人就是杀人，反抗一切欺压，寻求正当的权利，为了和平和幸福而战，杀死想要杀死自己的暴徒。每个人都愿意为了摆脱苦难的束缚而付出一切，包括生命。
明明是为了这些而战斗不是吗？我躯壳里的灵魂不止十四岁，难道亲手撕碎了自己在乌萨斯战斗多年所建立的信条？一切全都让我，从那一刻就开始思考，越想越觉得不对劲。
不对劲。……我不是我了，——霜星不是霜星了。
并在今天得到了太宰治的评价，【真虚伪。】
【你那几个小孩儿会当场被杀死也说不定……为什么还留在黑手党，甚至当了干部呢。】
【所以，西北冻原的死神为什么总在关键的时候卡壳？还是你觉得……只要不杀人你就可以从阴影里摆脱出来了？……我很讨厌这种人哦。】
【总而言之你还是杀人的人……你之前活捉的，最后还是死了。】
是很虚伪啊，虚伪到塔露拉可以跨时空过来捶我的地步。
我甚至已经想象到他〔你心中的火焰到底归于何处〕这种话的语气了。
我和整合运动曾经为了感染者的权利而战斗……这样的信念却被斩断又强行黏合，因为雪怪小队和短暂回到泰拉的那几个小时，我知道我还与塔露拉他们有着某种联系。……并没有完全断裂开来。
最终时空错位的断块被弥补上的时候，他们也应该会出现在这里。
到时候又会怎么样呢？我被捏造的那段记忆里……作为我同位体的那个霜星是怎么死去的？还有整合运动……
身为女性的塔露拉……早早死去的阿丽娜…混乱绝望的整合……我似乎也与这个世界逐渐同化了，那段虚假的记忆模糊不清。
……等等，混乱的整合……？我为什么会下意识认为塔露拉是女性，阿丽娜会早逝，整合运动是混乱绝望的？
难道说……
我原本所属的泰拉世界的事件…
也需要修正？那为什么会把横滨也卷进来？
我的头脑在发痛，好像要超负荷运转似的。
好累。
到底要做些什么啊，书，惹得所有势力打架闹事的家伙，也由不得有人想毁掉了。……书也好，泰拉的神明也好，一切都是编排好的，三分钟热度下的棋子。
撕碎，战争，然后整合为一，最终……得到完美的和平结局。
……
“霜星大人——”
“霜星大人？……去哪里了？明明刚刚说他在这里看文件的。”
山城叶敲了敲打开的门，但桌子上除了杂乱地铺开的文件纸张之外别无他人，太宰治也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这时梦野久作抱着玩偶熟门熟路地跑了进来，绕过桌子，“霜星他被文件埋起来了。”
说罢他拍拍伏倒在桌子上，上半部□□体完全被文件埋住的霜星，一个白毛脑袋从大片的文件里刷地探了出来。少年垮起个霜星批脸好像在自言自语，“……不小心睡着了。”
“您在这里啊。”山城叶露出惊奇的表情，“我是来取文件的……”
“你自己找找吧……大概就这些了。”霜星揉了揉脖子，没想到自己年纪轻轻就已经步入社畜生活。
“？”
“太宰君跑去哪里了？”
“啊，太宰大人被首领传唤，然后走掉了，我刚刚还看到他呢。”
“可能是和中原君的什么任务吧……任务？”霜星站起身来活动活动筋骨，却怔住了，“……山城小姐。”
“嗯……？怎么了？”
“你觉得横滨最近局势怎样？”霜星望了一眼窗外，天色沉重。
“无非是……有些小组织开始有武装摩擦，还有异能者频繁活动的报告……尤其是贫民窟地区”
“难道说……？”
“抛开贫民窟的异能者活动，马上到来的是战争。”霜星蹲下身来平视梦野久作的异瞳，“”久作，如果首领要让你出去玩的话……”
“唔，霜星想知道我会不会诅咒别人吧？”梦野久作摆弄着手里的玩偶，“你看，它也是我的好朋友。”
“……霜星也是，谁要是欺负你们，我就诅咒他，碰一碰就可以来了。如果首领让我出去——我就让霜星带着我，就像其他小孩子被大人带着一样。”梦野久作嘻嘻地笑了。
霜星小小地松了一口气，果然，在禁闭室里的一周时间没白花。
果然，森鸥外是真的不会带小孩，也不看看把太宰治和梦野久作带成什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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