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胖衙役
一只狗在地上和一个叫花子抢食，周围围着一圈的人，有的人在为狗喝彩，有的人在为叫花子打气。
“咬他，咬死他，对了，就这样，咬啊，你个畜生。”一个公子哥模样的在一旁指挥着畜生，脸上堆满了笑容。
叫花子也不是盏省油的灯，像个地龙一样的趴在地上，前爪深深地抠在了地里，指甲盖里的血丝隐约可见。
又有一些人闻着声聚了过来，各个伸长了脖子，比看戏的还激动。突然，一声犬吠，畜生张大了口朝着叫花子的脖子咬去。眼见脖子就要被咬出一个大窟窿，叫花子右掌和右膝往上一翻，一个王八翻身，躲过了那畜生的攻击，身子还未落地，接着一个兔子蹬腿，身子探出，粗糙的双手一把掐住了那畜生的脖子，力量之大，一旁的人都能听到骨头断裂的声音。
“小美，”公子哥赶忙冲上去，可哪还来得及，那畜生小美早已断了气，“畜生，你敢弄死我家的狗，活腻味了。”
这时，拎得清的几个旁观者已经悄悄地退了出去，但大部分人仍沉浸在刚才两个畜生的搏杀中。
“拿刀来”公子哥伸手向一旁的护卫讨要佩刀，但护卫似乎不想把事闹大，犹豫了片刻。可刚失了爱犬的公子哥哪顾得上那么多，提步上来，便把护卫的佩刀抽了出来。
“公子，为了一条狗，不值得。”护卫漫不经心地劝了一嘴。
“滚一边去。”公子哥怒骂道，一转身，便要朝着叫花子的脑袋砍去。
刀尚未落下，那叫花子已然近身到了公子哥的面前，此刻，两人已是脸贴着脸，到了谁也看不清谁的距离。
一旁看戏的人都觉得好笑，但没一个敢笑出来，再瞧那公子哥的护卫，此刻已经退出了人群，在一旁干小买卖的摊位前坐了下来。
“闪开，闪开，闪开。”费了老大的劲，胖衙役终于进入到了人群中央。这时，一个公子哥模样的少年正一手抓住叫花子的前襟，一手高举一把单刀，准备落下。
胖衙役既不呵斥，也不阻拦，直到一记重重的耳光落在了叫花子的左脸颊上，这才假惺惺说：“停手！”
胖衙役然后将公子哥请在了一边，双手恭恭敬敬地将单刀奉还给了一旁的护卫。然后，他扶起了倒在地上，满脸通红的叫花子。“大白天在大街上闹事，成何体统！”转身冲着周围的人喊道，“别看了，都给我散了，散了！”
可这时，叫花子却自讨没趣地说了句：“请老爷给我做主啊。”说完，噗通给跪了下来。
胖衙役愤懑地长吁了一口气，本已微笑的脸突然又一下子拉了下来，出乎所有人的意料，转身便又给了跪在地上的叫花子一记耳光，无论力道还是声音，都比刚才公子哥的那记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原本散去的人群，此刻又重新聚了起来。
敢怒不敢言的人群里，指责衙役的声音也越来越响了。这会儿，另外一个衙役不紧不慢地赶了过来，一瞧这态势，原本还想打个圆场，这时也不得已拿出了一副蛮横的样子，右手摁在了单刀上，呼喝道：“散了，全他妈给我散了，再聚在这里，统统把你们抓起来。”
毕竟还是怕事的人多，不一会儿人群便散去了大半。那刚赶到的衙役见事态得到了控制，于是转身向一旁的公子哥请安。这个公子哥便是福王的独子。
胖衙役不紧不慢地也跟着请了安，转身便要离开，没想到，一转身，一个白衣少年笑眯眯地站在了身后。胖衙役倒也没在意，侧开了身便想要绕过去。
“王家的‘腾挪手’果然名不虚传呐。”白衣少年的这一句话，让胖衙役的双腿就像是生了根似的，杵在了原地，一步也动弹不得。“借一步说话，如何？”白衣少年不等胖衙役答应，转身走进了一旁的小酒馆。
以茶代酒。
酒已满上。
白衣少年先干为敬。
胖衙役一只手靠在了桌角，另一只手始终放在桌下的左膝上。
白衣少年将水杯放了下来，一脸轻松地问道：“王家的人，现如今就只剩你一个人了吧？”
胖衙役苦涩地皱了皱眉头，接着又无奈地点了点头。一个字也没说。
白衣少年又给自己倒上了一杯水，慢悠悠道：“可现如今有后了，不打算把这手艺传下去吗？这一手的绝活若是断在了你的手上，未免有些可惜了。”
胖衙役毫无愧疚与悔恨，斩钉截铁道：“就算是生了个儿子，在下也只想他过平常生活，远离江湖，也就远离了纷争。”
白衣少年笑了笑，一转话题道：“王兄不必这么紧张，今天只想找王兄办一件事。”
胖衙役”哦”了一声。
“过两天，你家内人便要临盆了，等孩子满月的时候，我希望你把你们衙门的袁捕快请到家中。”白衣少年语气很平常，但字里行间透露着让人无法拒绝的威严。
胖衙役不明白，但他却没有说话。这世上，有很多事情他不明白，他也知道自己没有能力去明白。可一脸的困惑还是写在脸上。
白衣少年看出了胖衙役的困惑，于是好心地解释道：“不瞒您，你们衙门的袁捕快就是我要找的一位故人，只是在下目前没有办法出面，希望王兄可以做个媒。”说完，右掌突然击向了胖衙役的酒杯，就在碰到酒杯的那一刻，手腕一勾，掌风沿着杯口掠过，带起了杯中酒，逆时针地旋转了起来。
“风卷残云！”胖衙役惊道，“你是九爷的风。”
白衣少年摆摆手，“那就有劳王兄了。”
“等等。”胖衙役拦住了起身的风，“你说的袁捕快，难不成就是当年的袁指…”
风点点头，叮嘱道：“你只需要把他请到家里即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