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她身上的优点(一)
之后,秦玉山也没有流露出办法要出去另开房住的意思,范思川自然也不好张嘴撵人走,时间尚早,但两人的之间的气氛实在尴尬,范先生便退而求其次,选择了先去洗澡。他刚走,她便钻进了他的被窝里,只是光躺着忒是无趣,她便打开了电视。
秦老板是秦老板,但也还是个姑娘家,比起新闻快讯,到底还是电视剧看得更有味些,只是她也没想到,刚一拨换就到了《无情剑》,秦玉山本该一瞧这剧就来气的,可她偏没有生气,反而,下意识的反应更还是——她想看看。
由于前面一年都在生闷气,才致使她都没空好好瞧一瞧这戏怎么样,当然,让她恼火的不是剧情,也不是主角里的任何一个,而是她一看这场景一看这扮相,由不住就会想到那日坐在监视器前看他拍吻戏的感觉了,那滋味,的确不怎么美妙。
范思川一个大男人也不知道今儿是怎么了,都让窝在被里看电视的秦玉山等得不耐烦,开始在心里暗骂他:这是大闺女要上花轿了吗?打扮得这么仔细。
诚不虚说,秦玉山都快看完一集了,可浴室里的水流声却还没停歇。
被秦玉山猜准了,他的确是在磨蹭,要是光洗澡冲凉,他几分钟就结束了,可当他一想,出了这扇门就要会晤那个难缠又扎手的女人,他心里就有千般无奈、万般纠结,于是,范先生选择了逃避,拿自己没洗完澡糊弄自己。
可就像人总是逃不过要接受真相一样,范思川也逃不过要出浴室大门的命运,他在下身上裹了浴巾,这还不够,范先生还跟着裹小脚的女人一样保守,更严严实实穿着浴袍——至于里面裹着的浴巾,那当然不是怕走光,而是为了防备某些人搞偷袭——范思川可实在是可怜至极,在秦小姐说翻脸不认人就不认人的训练之下,他连她会扒他裤子的预案也做好了,他是生怕她会在这种时候“强上”他,不是他要守身如玉,而是万一在这拉扯之中有个三长两短,回头孩子掉了也成了他的罪过了。
范思川不是教徒,可他诚心信佛,这种害命的勾当,他可不做。
秦玉山窝在被子里,光露着一个脑袋,也看不出到底穿没穿衣服,房间里的空调温度也调得极低,使得刚出浴的范先生冷得一哆嗦。
若不是因为房间里冷,范思川也不会如当下这么着急地钻被窝——尤其是她还在被里,谁知道她会不会在什么时候突然兽性大发,故意撩拨。
可同范思川预料的截然不同,他刚一进被里,光着的腿便蹭到了她的裤脚,他再猛地将被子一扯开,才发现这人连衣服也没换,穿着白天的衣服就睡进了被窝。
“秦小姐你在家也不换睡衣吗?”
秦玉山觉得冷,更觉得他啰里吧嗦,将被一把拽了回去盖在身上,躺回了软枕上照旧看电视,故意假装为剧里的人着迷,更假装全然不晓屏幕内外的人,使得是同一张脸。
“你还好意思说,我一大早本来要去医院的,被你经纪人半路截胡到了这里,我哪儿有时间回去收拾睡衣?”
秦玉山扭头看他,这人的震惊的模样好像无声告诉她,他有洁癖,他怕她睡脏了他的床——
但其实范思川没有这般的意思,只不过,在他心目中的秦玉山,大抵该是和众多富家千金一样,娇生惯养,打小受万千宠爱于一身,把脾气养得不可一世,平时更是挥金如土,那平时沐浴洗澡都得是鲜花牛奶,每日睁眼都得看着空运来的荷兰郁金香摆放在床头——说到底,他和她不了解他一样,也不了解她——其实她根本没那么娇气。
“你这是在嫌我吗?”秦玉山瞟了一眼他。
范思川皱了皱眉,还是说出了心里话,“秦小姐你这身衣服在外面穿了一天了,沾到被褥上总是有些不太卫生。”
秦玉山将瘪了瘪嘴,从牙缝间挤出一声轻蔑的气声来,“嘁。”
不过他说得也不无道理,秦老板当即掀开被子坐起来,按停了电视,二话不说就解了衬衫,只穿着胸罩坐在床上,说话间,更还要脱裤子,“你们一个个活这么精致,不累么?我妈也是,一天到晚絮叨,说什么穿鞋不让上床,进门不换衣服不让进卧室。”
“我一人儿住就没这么穷讲究。”
范思川听着她一个人气愤地絮絮叨叨,不觉得烦,反倒觉着这人率直好笑。假如她不是秦玉山,不是他的大老板,或许,有这么一个独立又不粘人的北京大妞喜欢他,也算是一件幸事——如果是这样,他想他站在她面前时,会比现在自信百倍,她看他的眼神,会有崇拜会有爱慕,总归不会有嫌弃和冷漠。
他甚至愿意牵着她的手在北京的街头走一走,不论是秋日的香山还是冬日的天安门,在雪花飘时,进紫禁城里转一转,看着雪落琉璃瓦上的光景,想必感觉也一定极好——但这一切都有一个前提,假如,她只是一个普通人家的姑娘的话,而他,是一个荧幕上熠熠生辉的大明星,足矣自豪且骄傲地站在她面前受她影迷一般的仰慕目光——而不是现在这样。
他在她面前,只好像一个笑话一样的存在,想了就拽来,不想就抛弃。
他看见她要脱裤子,还是被人吓了一跳,范思川慌忙去拦,“不必了,你要穿着舒服,也不需要继续脱……”
其实他没所谓,他提醒她,只是害怕千金小姐吃不了睡脏床的苦头。
他说不用,秦玉山便穿着胸衣倒又躺回自己方才的位子里去了,照旧只露着脑袋,眨巴眨巴眼,扭头看着他。
他刚洗完澡,头发湿漉漉的,被梳成一绺绺的背在脑后,露出额头。秦玉山窝在被里瞧着他,心里突生了一个问题。
“我能问你个事儿吗?”
他见她躺着,便将顶灯按灭了,只留着床头灯,“你说。”范先生嘴上这么说,可心里嘀咕的却是:真是奇怪,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礼貌了。
“我身上,有你喜欢的东西吗?”
这问题一时间当真难住了范思川,谁让他们俩连个男女朋友也不算,他更不敢去肖想拥有她,至于这种哄女朋友时才会准备的话题,范思川当然没做过功课了。没有准备,但不代表没答案,可这答案不合适现在说。
他脑内下意识掠过一点:她叫床叫得听好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