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这就结婚了?
范思川总觉得这场面有些似曾相识,这种赶鸭子上架的事,好像什么时候他便经历过一遭,只不过,上一遭还只是睡一觉,这一遭,就是连人也搭进去了。范思川没说答应,可也没说不答应,两人的话还没说清楚,翌日回台湾的飞机上便多了一个人。
有时,连范思川也琢磨不明白,这女人到底是喜欢他,还是不喜欢他,若说喜欢,她又为什么总对他忽冷忽热的,若说是不喜欢——他没打听,但是随便想想都该知道,她这样的人,怎么可能连第二日的行程都没有安排,她能提包出发,显然是临时把一切都推掉了。
是啊,莫不说范思川,其实就连秦玉山心里也摸不透自己——她肯发疯一样的、不顾一切的、莫名其妙的嫁给他,她心里却还把这事当做一桩买卖——她也忍不住问自己:这到底算什么买卖,赔本的买卖?还是自毁前程的买卖?
他不明,她也不清。
此番两人默契十足,就连范思川也渐渐学会与她的相处之法了,和她相处,不问不说,就是正道,她的做为,总会出乎他的意料,但又总归都是对他利而无害,因故他才敢放心不去询问。
两人领了证,刚出了登记处,便如陌路人一般分道扬镳了,谁让秦老板还着急赶回去谈生意,多做不得停留。何况,她留下来也没有裨益,至少在范思川看来,若要让黄女士知道,他现任的合法妻子是她,事情还不知会往何处去发展。
二人各奔东西,各自的事情办得都也还顺畅,至少在范思川这边,听说范先生现在另觅新欢,已经有定居大陆的计划之后,黄女士在诉调期便选择了撤诉。
再次相遇,北京已有入夏的气氛,但秦玉山没先和他谈领证的事,而是先签了合同。
犹记他和她初次相遇,便有人和他讲:“秦玉山这人啊,年轻貌美,出手阔绰,重要的一点是,好色。”现在让他细细品味,好像那人所言倒真没错。
从去台湾登记,再到回大陆登记,直到两人从民政局各领了一册红本,两人都再没有一人主动出嘴提过这事,只是那日登记,已是末班车,出了民政局的大门时,就到了夕阳西下的时刻,她没领司机,他也没带助理,此时的他们,仅是他们俩自己而已。
秦玉山扭头瞧了一眼落日,突然开口问:“范思川,你接下来去哪儿啊?”
她是看着那轮落日问的,若不是喊了他的名字,或许他也不会以为那是对他说话。先前范思川觉得她这人头疼,是因他太把她当回事,但要他也把这事看得随性一点,就如当下,范思川也渐觉得,和她相处好像也没那么难。
“回宾馆——托你的福,我明天再歇一天,后天就有要赶通告了。”
范思川也学着故作随意,她不看自己,那自己也不看她,只自顾自将衬衫袖口的扣子解开,往小臂上挽了几折。
见他不肯再进,倒是惹得秦老板心里痒痒。虽然她也知道,自己同他结这场婚,实在荒唐,但,毕竟这也算是她自生下以后,打头一回进民政局,说她心里没有半点波澜,连她自己也不信,更何况,她还在众人都不知的时候,当过一回短暂且虚幻的母亲,诸多夹杂,致使她在扭头去看范思川时,竟头一次在他面前露出了怯色。
“我……我请你吃顿饭吧。”
那一瞬,她变得如此明显,可他却也没有觉察得到,只因为,听见这话之后的范思川,也心乱如麻。至少秦玉山还能说她和范思川在一起是为了好色,他答应结婚这事,除了自私二字可做解释,简直没有别的其他说法。
她至少还在好色之余,动过心,而他呢,从头至尾,都在思考:现在的他,还有年轻时一般的热血感情吗?而那些美好的感情,真的就能带来幸福吗?他的日子过到今日这一步,真的是因为他和前妻不曾相爱吗?至少时至今日,他也没有得到答案。而他到底有没有喜欢过她,也更是一个未知数。
“好。”如果是以前的他,或许不论爱或不爱,都会在他们领了证的那一刻起,就拉起她的手,但现在他不会,不仅不会,他更本分至极,将自己当做她那个家的局外人——就像她从来不曾主动靠近过他一样。
“那去我家吧。”她说得轻巧,但心里的起伏,唯有她自己知道。
这回范思川的回答,多了一个字。
“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