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情敌见面,分外眼红
“这……好,你说的我都明白了,劳烦易神医你为我再配制一些补益气血,有助于恢复内力的药。”
迎红月蹙眉,回想起那天樱雪在自己床前的模样以及那日对峙刘献喜等人时她的态度,大约知道了几分隐情。
“今夜我还有别的事要做,你们还要继续按照我所说据守在王府附近,确保王爷的安全,我先走了。”
迎红月心中担心贠城的安危,虽然知道贠城武功远在应玉楼之上,可是毕竟贠城年纪尚小,心思单纯,迎红月怕他中了应玉楼的圈套。
皇宫,紫宸殿,将夜时。
贠城换了一身黑色衣服,随着皇后甘慧前去紫宸殿侍寝的仪仗暗中前往,皇宫内月色被积云遮蔽,漆黑一片,风透衣襟,让人感到一阵阵寒意。
离开昭阳殿前,他去看了教主,可是那时皇后娘娘告诉他教主已经睡下了,他隔着门驻足很久,很想推门进去看一看。
贠城隐隐觉得不安,自打亲自见过应玉楼后,他心中好似一直有一团乱麻,睁眼闭眼都是他那张令人厌恶的脸,在梦中,应玉楼用尽歹毒的算计伤害教主,而他却好像被束缚住了手脚,眼看着教主坠入深渊,自己却无能为力。
甩掉脑袋里的胡思乱想,贠城看着皇后进入后殿,自己则挑选了一个隐蔽之处,静静等待应玉楼的到来。
自前日遭人陷害虹日玄月教杀手入宫行刺皇后一事侦破,皇宫内外全面戒严,把守宫门和各处巷道的士兵增加了一倍有余,贠城也要不断更换自己的位置,才能确保万无一失。
可越是这样,贠城就越好奇应玉楼要如何潜入内宫运送娄映雪的尸身,若是他今日并非按自己计算的日期行动,下一步又当如何是好?
寝殿内似乎有一些骚乱,一对侍卫向内殿赶去,贠城正欲前去查看,却见远处一个黢黑的身影缓缓在侍卫身后蠕动,刀光一闪,那人竟抹了一个侍卫的脖子!
贠城虽不知他是何方势力,按兵不动,眼见四周响起了“抓刺客!”、“抓逆贼!”的呼号,才略低了低头。
那人高呼着:“天佑迎教主!壮我虹日玄月教!”与几个守卫扭打一番,不多恋战,飞身从一侧的宫墙逃离,侍卫们当即前去追拿。
贠城识得这是一番“调虎离山”的计谋,不予理会。
果然,片刻后,应玉楼的身影出现,他穿着一身粗布衣服,手里拎着一个不大不小的包袱——贠城先前几次监视他,他都是这一身打扮。
“如今已有近一月的时间,他真的不急着处理娄映雪的尸体吗?每次都见他拿一个布包,里面会是什么?”贠城呢喃着跟上他的脚步,一样进入了紫宸殿前殿,躲在梁上屏息等待。
方才两队侍卫追击刺客,新的护卫队前来补位,将紫宸殿外重新团团围住,贠城见状,将自己的银色面具戴好系在脑后。
娄映雪倒是一如既往地狂妄,坐在楚衡的龙椅上一番挑拣翻看,喝了他的茶,依靠着椅背闭目养神好一会儿,才打开机关,走向地下的太极图房间。
贠城的目光落停在楼梯口,擦亮了一个火折子后无声落地,走下梯台,随后梯口处关闭,大殿恢复原貌。
应玉楼走下阶梯,在入口处的曲道处摸索片刻,扳动了一块凸起的石壁,回廊深处发出一阵木轮和麻绳的绞紧声,再走向阴鱼房时,原地上设置埋伏的暗箭并未被触发。
他走到原本关押娄映雪的房间,用墙上的铁钩将他的尸体勾起,藏在门口处的贠城顿时被一阵刺鼻的石灰味和腐臭味熏得睁不开眼睛。
应玉楼咳嗽几声,冷笑道:“哼,是我没看好你,白白让你死了,这些日子少了许多乐趣,今日我来替你收尸,你且到九泉之下看着我是如何杀了你效忠的皇帝,和你心爱的女人在一起缠绵。”
“女人?”贠不禁疑惑,这是谁?是原本的娄映雪的心爱之人吗?
应玉楼提起手中的布袋,将袋中之物尽数倾倒在娄映雪的尸首上,伴随着密集的甲壳摩擦声响彻回廊,贠城看清那一团蠕动的黑色泥泞,竟是无数白身黑顶的肥虫子!
那些虫子在娄映雪的尸体上蠕动不停,竟不出一炷香的时间,娄映雪的尸身已经变成了一具挂着零星红肉的白骨,那些虫子膨大了约有两倍,围绕着白骨摩擦蠕动,发出令人作呕的响声。
应玉楼摇了摇手腕上的金铃,那些虫子重新聚拢成为一团,被应玉楼收回袋中,背在背上。
应玉楼低头看着白骨,沉思良久,神情凝重,终于露出一抹笑容道:“你说说你啊,这辈子最不该做的,就是拒绝我背叛我,你把我从海中救起,那时候我不是没有想过要报答你,和你成为朋友。”
他捡拾起尸骨收入另一个布袋中,将仍连接的筋膜处斩断,口中不停念叨着:“可是你却因为一点点小事就弃我如蔽履,像你这样懦弱愚蠢的人,落得这个下场,又能怪谁呢?”
“我会顶着你的名号当上皇帝,也算是感谢你的救命之恩了。”
应玉楼说完话,又一动不动的站立片刻,随后将娄映雪的衣物丢入火盆中,倒入火油烧毁,走出房间,在道口的石壁上重新扳回两圈,丢出了一块石子,瞬间廊道墙壁射出数不清的暗箭,数量之多,指使通道内短暂一片昏黑,地上的铁篱也不断向上突刺,在无数冷箭簌簌落地后,又恢复光亮。
“却不知道这是什么人闯入这里,该不会是她吧……不可能,应当不是月儿。”
贠城听到他这样称呼自己的教主,心中升起一阵无名之火,强压着自己一剑杀了他的冲动。
应玉楼正欲转身,却感到腰后被猛的一踹,身子向前扑去,却又有人从后拉住他的衣衫,在他倒地之前拉住了他。
一滴冷汗从应玉楼额前掉下,在石板上砸出一个圆印。
贠城掐着他的后颈将他扯回到安全之处,随即他的冷镖抵在应玉楼的咽喉上。
应玉楼因受惊变得煞白的脸上又恢复了那意味深长的笑容,低头看看贠城的手,注视着贠城的眼睛说道:“你应当放开手,否则一会儿你会死得很难看,你知道我在想什么吗?像你这样干干净净的毛头小子,如果把你大卸八块扔给月儿,她脸上的表情一定很好看。”
贠城知道他说不出好话,虽恼怒,也不予理会。
“留你一命不是我的意思,我今天不是来杀你的。”
贠城点了他的穴道,将他带到地上,关闭了地下的通道。
应玉楼嘲讽道:“我还当是哪只臭老鼠混了进来,原来是你,看来你也不算笨,月儿的眼光虽差,却也不算瞎了眼睛找上了你这个相好。”
贠城也不客气,一掌扇过应玉楼的脸,以至于他自己的手心都发红发烫。
贠城冷冷道:“你最好把你的嘴巴放干净点,我不会对你手下留情。”
“哦?可是月儿会。”
短短五个字,应玉楼就捏住了贠城的命门。
“原来你心里这样清楚她会对我手下留情,你什么都明白,何必自欺欺人呢?你不会真的当她心里有你吧?”
贠城一言不发,走到门边看了看门外的守卫,对应玉楼说道:“你不必说这些混账话激怒我,我不会上你的当的。”
“我既没有欺骗你也没有谩骂你,告诉你事实也是错吗?你真的肯定,你会比我了解月儿是什么人?”
见贠城不为所动,应玉楼继续刺激着他:“看你的年纪不大,应当还是个雏吧?月儿教给你武功,可曾教给你男女之事?这些可是我亲自教给她的,那时的她可真是可爱,什么都不懂,那么天真愚蠢,那么容易信任别人……”
“你抱过她么?她抱起来像一块玉一样温润舒服,只是手和嘴唇有些凉,这些你知道吗?”
“还有啊,她——”
“你闭嘴!”贠城勃然大怒,一脚踢在应玉楼的腿骨上,骨头清晰地碎裂声在大殿中回响。
“教主从没有那么信任一个陌生人,她从前那么信任你,可是你却欺骗她伤害她,密谋加害于她,如今还这般羞辱她,人面兽心的东西,你真的以为我不会动手杀了你?”
应玉楼却好似全然不记得往事一般歪头想了想:“有吗?我可不记得了,真是烦人,你尽管杀了我好了,只是很可惜,杀了我,我就不能看着她那样痛苦绝望的死去,只不过啊,到那时候,我们还会在一起的!”
“你究竟对教主做了什么!”
应玉楼神色一变,狠厉道:“做了什么,我做了什么你们不是都知道了吗?哼,是我没有提防你们,竟然让你们跑到铁栅血牢那里,险些酿成大祸。”
贠城拼命告诉自己不要意气用事,不能中了应玉楼的圈套,若是真的为了教主,不必与他陷入口舌之争,就算是要争,也不要被他牵着鼻子走。
“怎么?你生气了?”贠城学着应玉楼的语气反问道,“自以为天衣无缝的计划被教主她逐步侦破无所遁形,你这就恼怒了不成?”
“我恼怒什么?你教主的性命在我的手里,我劝你今日最好对我客气一点,让我安全离开皇宫——你不会真的以为你们得到了那本记录媵人蛊的册子就能稳操胜券了吧?”
贠城心想:“难道破解教主所中蛊毒的方法不在哪本书中?应玉楼还有什么底牌?”
“或者……我告诉你一个破解之法,”应玉楼注视着贠城的脸,“月儿她是不是内力耗损体虚无力,伤口长久用药却不能愈合?她是不是血液黑紫,散发出一股异香让人情动不已?她是不是夜夜被梦魇所扰失魂落魄?”
贠城怒视着他,一是因为教主的确如他所说这般,二则是教主努力在应玉楼面前强撑维系,就是不想让他看出虚实。
应玉楼朗声笑道,一双极亮的眼睛鹰一般扫射着贠城:“这可是我为她精心制作的蛊毒,绝不会出什么差错,你不想看到她变成一个连人话都听不懂的疯子吧?”
“我圣教易神医医术高明江湖中人无出其右,教主早就被医治好了。”贠城回答。
应玉楼不慌不忙,又说:“是啊,如今的她看起来比及前日康健了不少,是吗?可那是因为蛊毒已经在她体内成型,她已经到了强弩之末,而且为了关照好她,我特地送了她一味狠药,保证让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你很喜欢她是不是,我给你一个机会,你让我在你体内种下蛊毒,我把解药给她,用你的命唤她的命,岂不是很划算?”
应玉楼倒是真心实意说出这话,他有一种强烈的奇怪的愿望,迫使他不顾后果和代价,去看一看迎红月对面前这个男人到底有几分在意。
“如何?药针就在我怀中,只需你轻轻刺破手指,就能救你心爱的教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