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反击成功,忽现阴谋
“放肆!此处是本宫的寝殿,岂容你们造次?刘献喜,你安得是什么心思?”迎红月和贠城突遇此事,毫无应对,既然刘献喜胆敢妄言搜宫,只怕是暗地里做了什么手脚,因而出声呵斥。
更何况,如今皇后娘娘也在昭阳殿中,若是被人发现,一番苦心谋划,岂不是功亏一篑?
刘献喜胸有成竹笑言:“娘娘不必威吓老臣,只因老臣亲眼所见,本月十二日夜里,皇后娘娘与杨总管在祈年殿私通苟合,皇后娘娘的珠钗和杨总管的发簪还遗落在神像前,当日臣骇然不已,却也不敢当即禀告陛下——”
他抖开袖子,从自己怀中取出了一支做工精美的金凤钿钗,并一根普通的银簪,荷衣心慌告诉迎红月,那的确是皇后娘娘的旧物之一。
“陛下明鉴,老臣当日之所以没有立即禀报陛下,就是因为臣还见杨金成那昏贼拿了些“压箱底”和春宫册子,心想若是真的被查出出来,走漏了风声,皇家的颜面岂不是荡然无存?”
迎红月心知自己平日和贠城清白无二,除了平日里常用的头面,其余所属皇后甘慧的物件,她一件都不曾挪用,至于那什么“压箱底”的东西,她和城儿听都不曾听过。
楚衡听完他说话,冷哼了一声,又让青阳卫的人拿木拍子掌嘴刘献喜。
“朕说过了,今日不论查出结果如何,你们都要被掌嘴受罚。”
刘献喜喘着粗气,微声道:“老臣明白,若是能维护皇家尊严,这些处罚老臣绝无怨言。”
“呈上来。”楚衡招手让人拿来那支凤钗,看见凤眼上镶嵌的那颗夜明珠,认得这是从前一次他本让皇后到紫宸殿应侍,却不慎忘记此事去了淑妃那里,害皇后夜里受了风寒,落下病根,他心怀愧疚,让工匠用了最好的材料做了这只凤钗送给皇后甘慧……
楚衡依旧不做声,抓过皇后的手,将钗子放在她掌心中,捏合她的手指让她抓紧。
迎红月知道楚衡不满,可是她不懂方才还略偏袒自己的楚衡为何会这般转变。
“陛下——”
“你不要说话!”楚衡厌烦地挥手,在他眼中,如今的皇后为了这个阉臣太过慌乱,太过莽撞了。
楚衡怒,怒在自己看不透自己妻子的心,更是怨恨自己竟然为了一个卑贱的宦官这般动怒,他这是嫉妒吗?怎么会?
“……你身子不好,朕准你先下去休息。”
荷衣扯了扯迎红月衣袖,示意她不要焦急。
刘献喜见此情形暗道不妙,难道陛下真的袒护皇后娘娘至此了吗?纵使如今朝廷内外离不了甘家,若是以皇后性命做码,甘家纵使有反心,不还是听之任之陛下号令?
“朕本应当操劳国事,却在这里听这样的浑话!朕心意已决,此事不必再查……将杨金成带下去凌迟处死——由陆羽和陆翼监刑,不得有误!”
“陛下不——”
楚衡冷冷扫过一眼,眼中是迎红月从未见过的压迫与怒意。
“皇后还想说什么呢?”
他起身将皇后扯入怀中,在她耳边低声道:“你身子不好,在宫中好好休整三个月,不要再想这件事了。”
“你不要当朕看不出来,朕晚上亲自来昭阳殿问你,你最好想清楚怎样同朕解释你对这阉贼的情意!”
迎红月捏紧了拳头,若真是如此,大不过就一掌杀了楚衡作罢。
贠城似乎是感应到了教主内心的决绝,抬头望向迎红月,眼中闪烁着温和的抚慰,反倒让迎红月更难过。
从前她一人受气也就罢了,偏这次害得城儿一同受辱,他们竟还这样污蔑自己和城儿的清白,就算是杀了他们,接下来无疑是一条不归的血路……
楚衡将她推到榻上振袖离去,眼见刘献喜等人已经被带走,随后两名青阳卫就要架走贠城,直奔宫门,躲在殿后的甘慧忽然追至宫门前,冲着楚衡的背影喊道:“陛下请等一等!”
她的声音远不如迎红月洪亮清澈,因此喊出这样一句话几乎是动用了全身的力气,清了清自己因恐惧而变得沙哑的嗓子。
“臣妾恳请陛下杀了臣妾,用臣妾的命换回杨金成一命,臣妾愿自裁谢罪!”
见她拔下头上的发钗就插向自己的咽喉,楚衡吓得不由自主冲上前去,一旁的墨书将自己腰间短剑的剑鞘掷了出去,打掉了她手上的发钗。
楚衡停在了半路,甚至心头的不解压过了愤怒。
“慧儿,你到底为什么!”楚衡眼眶都要迸出血来,咬牙切齿质问皇后。
甘慧闭眼垂泪,任凭眼泪打湿她的妆容,痛哭道:“樱雪兰霜说臣妾平日里偏私杨金成,常不让旁人伺候,只留杨金成荷衣等在身边,这些臣妾都承认,臣妾的确心有偏私,可是其中内情,绝非是臣妾与杨金成私通苟且!”
她抽噎着说:“臣妾知道陛下已经足够袒护臣妾,即便这些人言辞凿凿,陛下也不曾治罪臣妾。”
“若是旁人,害得臣妾这般受辱,害臣妾与陛下离心,就算是死一百个一千个,臣妾也不会痛心,可是独他杨金成不行!”
“臣妾当年一心求死,冲撞陛下,只盼陛下不要迁怒于父亲和哥哥,因而独居四清苑,身边无一人伺候,小产体虚不足,风寒未愈,几近病死无人而知,是杨金成不顾杀头之罪,冒险潜入四清苑为臣妾带来治病的药物,臣妾才得以保全性命,苟活至今,再见陛下。”
她看向贠城所在的方向,可是只有她清楚从那里看去,透过层层高大的血红色宫墙可以到四清苑,可以到王府,那里有一个人不曾嫌弃她已为人妻,不顾安危潜入宫中,给她哪怕千年修行万世积德也换不来的温柔呵护,给她一个重新审视自己一条薄命的理由,哪怕是不顾人伦礼法,背叛宗祖也不后悔。
她常叹自己懦弱无能,心安理得享受他的爱意,却不能为他分担分毫,甚至自己如今重回皇宫,独留他一人在外。
她随是说杨金成做了如何如何,可是字字句句说的人都是楚衍,动情至深,用情至切。
她终于能面对楚衡坦然说出自己心中所想,哪怕楚衍如今听不到。
“臣妾感激杨金成,他忠诚可靠,也让臣妾有了活下去的希望,臣妾知道陛下心中不满,可是臣妾求陛下不要杀他。当日是他救了臣妾一命,因而臣妾偏私与他,抬他和他的徒弟做了昭阳殿的总管和副总管。”
“至于平日里臣妾不让他人近身侍奉,不过是因为臣妾习惯了清净,不想太多人在眼前走动罢了。”
楚衡垂下背在身后的手,向前几步,扶起了皇后甘慧,让她从冰冷的地面起身。
刘献喜听到皇后这样说似乎是打动了楚衡,看不见楚衡面上的神色,忙在一旁煽风点火道:“陛下,若是如此,只怕当日皇后娘娘出逃一事,杨金成也参——”
“住口!竟然还敢在此疯言疯语!”楚衡听到了“出逃”二字,勃然大怒,吓得刘献喜将自己的舌头都咬出血来。”
甘慧擦去眼角的泪水继续说:“不知陛下是否记得此事,那是陛下初登基时,围场秋狝,陛下射中了一只白狐的后足,那只白狐十分通灵性,见到臣妾就悲鸣不止,向臣妾伸手作拜。”
“那时臣妾百般乞求陛下不要杀死这只白狐,可是最终陛下命人把那只白狐剥皮,做成围巾送给贵妃,还把白狐的尸体带给了臣妾,从那之后一年臣妾都不敢再吃荤腥。。
“陛下有所不知,从那时起,臣妾就不敢奢求什么了,臣妾知道自己想要的一定得不到,自己珍爱的重视的一定会被毁掉。可是臣妾今日斗胆请求陛下不要杀了杨金成,留他一条性命,哪怕是赶他出宫去也好!”
楚衡十分震惊,他不记得自己曾经做过这样恶劣的事,自己那时为何这样对待皇后呢?自己曾经是这样对待皇后的吗?
“慧儿,这件事……你先起来,朕知道了,朕可以先不杀杨金成。”
得到了他的肯定,甘慧才起身,低声道:“臣妾的清白已经毁了,今日的事若是不能查清,臣妾也不能在宫中立足,既然刘公公说杨金成藏有私物,不如就先搜搜杨金成的房间,臣妾没有做过这样的事,也相信杨金成也没有胆量做这样的事,还望陛下明鉴。”
“好,朕知道了,朕会让人查清,方才是朕冲动了。”
楚衡带着甘慧重回主殿,荷衣在殿内默默等待。
“去搜昭阳殿宫人的屋子。”楚衡对一旁的青阳卫说道,依旧注视着跪在地上一言不发的贠城。
迎红月蹲伏在殿梁上注视着刘献喜,他的慌乱和镇定,一呼一吸都尽收眼底。
至少她确认了一件事,刘献喜不知道她和城儿的身份,虽然不知道皇后娘娘与他有何恩怨,他一定是被人收买才敢这样牵头诬陷。
汤梓琳!迎红月恨不得现在就到甘泉殿将贵妃一剑封喉,可是此时她必需冷静。
至于兰茜,她这个一向对于楚妧忠心耿耿的丫头,又怀着什么诡计?
青阳卫的人回来了,带着两个一本彩绘天地阴阳春宫集册子,和一个精致的锦盒,楚衡命人打开锦盒,发现里面是教习男女之事的用具还有一对缅铃。
甘慧厌恶地转过头去,楚衡蹙眉问道:“这是在杨金成住处搜到的?”
青阳卫几人却说:“……启禀陛下,这些秽物,这些秽物乃是在荷衣尚仪的屋中找到的,并非在杨总管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