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可笑可叹,毫不留情
应玉楼虽是面带笑容,可是身上被迎红月用火折子的木片子打出的血洞却也不是闹着玩的,他不能确定迎红月身体如今是何种情况,因而不敢轻举妄动。
还有就是,那个带面具的护卫,可真是让他不喜欢。
迎红月不想和他多费口舌,怒道:“我看着你可不好,你也少来这里装模作样,我只问你,是上官金童放你走的?”
“月儿呀,你这样做可就不对了。”
贠城不满他这样称呼自己的教主,从地上踢起一粒石子,石子擦破应玉楼的嘴角,留下一道贯穿面颊的擦痕。
“把你嘴巴放干净。”贠城不屑于给他半分怒气。
应玉楼全然不理会他,继续没皮没脸地笑:“我说你依旧是急性子你不信,我若是你,此时可不会质问我什么,反而会担心那虹日玄月教,担心那上官金童。”
他话锋一转,冷笑道:“月儿,你既知道他背叛了你,如今在外,就不怕他夺了你的位子?”
贠城攥紧了手中的剑柄,却不再轻举妄动,毕竟贠城虽恨应玉楼,却不熟悉他。
“我既然来了这里,就是来找你的,你只需要回答我,你做这些是为了什么,是想做皇帝不成吗,这未免有些痴心妄想了吧?”
应玉楼吐出一口淤血,擦干嘴角的血痕,像是特意对贠城说话一样,笑着说:“月儿,就不能是我对你念念不忘吗,你不是期盼这种事吗?”
迎红月微微蹙眉,心中暗道不好。“他这是故意气城儿的吗?不能让他注意到城儿!”
“若不是无意间发现你这只装死的老鼠,我连你长什么样子都忘了。”
“你既比不上小的,也比不上老的,我为何对你念念不忘?是念着你身上没有半分本事,靠着几分姿色骗女人的财业苟活;还是念着你冒名顶替别人,不敢在人前露出真面目?”迎红月讥诮道,看着应玉楼面上的笑容逐渐褪了颜色。
“我说得不对吗,如今是该叫你娄映雪,还是叫你青玄道长?”迎红月继续逼问。
应玉楼有些慌乱,他知道迎红月来了京城,也知道她在追踪自己,却不想她知道了这么多事,她怎么会连娄映雪的事都知道,怎么会,可是那个皇后不是她……不是吗?
“却也比不得月儿,一向高傲得很,却舍得这副好身段委身于那皇帝。”
他有意将迎红月说得□□无度,借机看她身后那个戴面具的年轻护卫的态度,像是确定了什么似的,微微眨了眨眼。
“哎呦——”迎红月锤了锤心口,笑得眼泪都要流出来,“你不会真当我是宫里那娇滴滴的皇后吧?若不是你刺她一剑嫁祸于我,我可不能这么快查到你身上呢!你当自己很聪明,以为自己运筹帷幄是吗?”
应玉楼闻言,面色又暗了半分,他努力想要封住自己的大穴阻止自己继续流血,可是迎红月下手又狠又准,他一个人不可能应付得来。
更何况,还有那个戴面具的男人,他的杀气更重。
“月儿,上官金童不过就是个蠢货,我不过给他一点蝇头小利,他就背叛了你。他想要当上教主,但是在我心里,你才是虹日玄月教永远的教主”
迎红月觉察出他是在故意拖延时间,似乎还想挑拨她和城儿的关系,不留情面道:“城儿,废了他的手脚!”
“是,教主。”
见贠城提剑向自己跑来,应玉楼连忙后退,不慎摔倒在地,扶着胸口向后退,却不忘那讪笑的神色,继续说:“月儿,你又要再来一次么?我们那时不也是恩爱过一回,你这样做,我的心都要伤透了!”
他这话是说给贠城听得,贠城忽然明白了他竟是这般用心歹毒之人,更起了恨意,正欲杀他,应玉楼却从腰后飞出两把柳叶刀,直取贠城的双眼,迎红月略伸出了手,迈出了微微一毫厘,却立即停下,继续冷冷看着。
贠城毫不费力躲过这两刀抬手一剑劈掉了应玉楼挡在胸前的剑,又一剑挑了他左手的手筋。
那两枚柳叶刀落入荷花池中,涌出一股白沫,显然是淬了剧毒。
贠城也注意到,他两手上还有旧伤,那是虹日玄月教特有的刀具留下的伤痕。
应玉楼用自己的左手换了自己一命,顺势向迎红月那边跑去,贠城当即撤回,挡在二人中间。
“呵呵哈哈哈!”他像是从地下跑出的恶鬼一般阴毒地笑着,像是发疯一般,又气又讽的质问迎红月:“我没看错吧,你方才急了?我要杀他你急了?还真是有意思,我只当这小子以下犯上,对你起了心思,原来是你不甘寂寞,对他也留了一份情啊?平日里他又是护你又是侍奉你,想必你很得意吧?”
贠城被他说中了心思,又听他因为自己这样污蔑教主,怒道:“你少血口喷人!”
应玉楼虽看不见迎红月是何种神情,但见自己得逞,继续说道:“他的功夫是你教的吧?怎么,你离了我?竟连自己的身边的护卫,连自己的徒弟都不肯放过了,像他这样的还有几个?”
贠城被他气得骨节咯咯作响,只要教主她一声令下,他立即挖出应玉楼的舌头。
迎红月却不气也不急,淡淡道:“周熹被调走了,你如今没了帮衬的人,很心慌是吧?何故装作疯狗咬人,反倒显得自己不体面了!”
见她不吃自己的激将,反将了自己一军,应玉楼再也挂不住脸上的笑容,冷冷道:“你最好想清楚了,杀了我,不过就是我先走一步,你身上的毒想必是知道了,你不会比我好过!”
“你过来。”迎红月这话不是对应玉楼说得,自然也不是对贠城,她叫那个车夫到她身边,语气有些急促。
那车夫刚跑到他身边,迎红月一把夺过他手中的火把,抓着他的衣袖,几下就用手中火把挡掉了黑暗中飞来的□□,几个黑衣人顺势从墙头跳下,闪着青光的白刃个个都想吸食她的鲜血,可是他们人还没到她身边就应声倒地,四个死于贠城的冷镖,三个死于迎红月踢飞的□□。
应玉楼脸上溅满了鲜血,眼睛瞪得斗大,连瞳孔都在颤抖。
因为迎红月没有把他的手下全部杀掉,第四支□□没有贯穿他手下的头颅,只是穿过他的衣领,将他钉在柱上。
“小东西,就凭你的功夫,也敢偷袭我吗?”迎红月蔑笑道,“还不快带你的主子走?”
迎红月微笑着说:“应玉楼,这样杀了你,太便宜你了。你只记得,不论你做什么,我都会盯着你,你一步也逃不出我的手掌心,我已经杀了你一次,这一次就恶心了我这么久,因而这一次我不动手,我要看你自取灭亡!”
“你不是想要当皇帝吗?你记好了,我会在你身后默默看着你,看着你自作聪明误以为别人被你戏耍,看着你这个跳梁小丑哗众取宠,一只脱了毛的乌鸦妄想冒充凤凰?真是可笑至极!等你成了天下人茶余饭后的笑柄,我再亲自见你,那时,我一定好好待你。”
“还不快滚!”
应玉楼气得说不出话,他的属下见他伤势太重,又见迎红月的武功果然是天下人都不可企及的武学至尊,恐怖如斯,哪里敢留下蚍蜉撼树,带着应玉楼跑出了道观。
那车夫吓破了胆,滑落在迎红月脚边。
她觉得很累,累到在听到马步声消失的刹那两眼昏黑向后倒去,贠城上前扶住了她,却被她轻轻拿开手。
“我还好,城儿……”
“教主,您身子还好吗?身上的伤有没有事,教主!”
失去了他手臂的支撑,迎红月还是站不住脚,吐出一口鲜血,用手心擦去自己嘴角的血液。
“你方才,不该冲动,此人阴毒卑鄙,惯会刺探人心,若是上了他的道,反而将自己置于险境,你明白吗?”
贠城低头认错:“属下太冲动了,属下不想他那样说教主……属下,属下恨不得!”
迎红月头一次对贠城这样严肃,反问道:“恨不得如何?你能怎么做呢?”
贠城在她面前想来都没脾气,乖乖听她训斥,迎红月拍拍他肩膀,直言他涉世太浅,不懂这以退为进,宠辱不惊的道理。
贠城点头,其实他这前半生每日都笃信宠辱不惊去留无意之道,可是他不能忍受任何人对教主不敬,一点也不可以。
“好啦,瞧你委屈的。我们到那边休息一下,他不会回来了。”
迎红月不舍得让贠城委屈,她只是想竭尽所能护好他罢了。
贠城为她端来了一些清水,迎红月一饮而尽,冲去了自己喉咙间的血腥味。
沉默间,迎红月问:“城儿,你会不会好奇?”
贠城抬头看向她。
“这样一个恶心的人……你会不会好奇我从前——”
贠城摇头打断她:“教主说的是什么话,他是这样的人,关教主什么事呢?教主是被他一副貌似忠良的样子骗了,不是吗?”
“你是这样想……谢谢你,城儿。”她笑了笑,笑得很轻。
迎红月依旧很累,枕着自己的手臂趴了一会儿,强迫自己打起精神。
那个车夫还在等候发落,迎红月丢给他一锭金子,足够他用上一年。
“那匹没伤到的马我们要用一下,你也赶紧离开这是非之地,离开时候,报官也罢,被人问起透露我二人的行踪也罢,都随你去。”
言闭,二人头也不回地离开,车夫又是感动,又是害怕。
贠城扶迎红月上马,本打算自己走路,迎红月却拉他上马,让他坐在自己身后。
“教主……”
“嗯?”
“属下还以为,方才他那样说,教主生气了,以后不想理属下了。”
迎红月在他视线看不到的地方笑了笑,严肃道:“怎么,刚刚不是很会讲道理吗?说坏话的是他,怪你什么事?”
贠城点头,差点还磕到了迎红月的头。
“走了城儿,我们去铁栅血牢,他要是逃到了那里,可就有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