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可爱城城，暴打衡衡
楚衡动手前本是留足了给皇后反应的时间，若是她软着任这一掌打下去，本不会打痛，却不想她一动不动地挨了这一掌，放下手时，楚衡觉得自己的掌心也震得发麻。
楚衡愧疚之余，愤恨犹甚，掰起她的脸，却被她迅速别开，手指被她的下巴刮地生疼。
贠城在一旁，格外阴狠地凝视楚衡，手心渗出一滴滴鲜血，掉在地上的绒毯里。
那枚本该射穿楚衡颅顶的冷镖，还是被他捏在了手里。
炉焰将熄，香炉中的青烟越发浓烈。
“你们都出去。”
贠城走过二人身边，楚衡疑心瞥了他一眼。
什么刀枪斧箭迎红月没有挨过，这一巴掌不痛，可是那瞬间的冲动究竟是掩藏不住的，楚衡也不是傻子，昭阳殿今日太奇怪了，让他害怕，让他想逃。
他放开迎红月的脸，退了半步，俯身问道：“你知道朕为什么打你吗？”
迎红月转过脸来，目光平视，缓缓道：“臣妾本以为陛下是来看臣妾的，本是满心欢喜。”
楚衡神色微震，无情道：“朕该来看你的时候，自会来看你，珍婕妤在你昭阳殿中长跪一个时辰有余，回宫时摔倒了，她的脚扭伤了，这些你可知道？”
迎红月偏不答他，自说自话道：“陛下昨日就对臣妾冷言冷语，今日又打了臣妾，都是为了珍婕妤。”
她每问一句话，都刺得楚衡心颤，故而更加暴怒，本想扶她起来的手收回身后，本要离开，走出几步后忽而转身，逼问道：“你是觉得朕偏爱珍婕妤，故而对你冷淡吗？”
“我只当你是心虚不足，色厉内荏。”迎红月口上并不做声。
楚衡居高临下，捧起她的脸问道：“慧儿，从前你与朕闹得凶悍时，朕都不曾打你，朕打你也是受一样的痛，痛在身上，更痛在心上。”
“确是说得动听。”迎红月心中暗笑。
楚衡轻声道：“你为何为难她，又在众人面前羞辱她，还打了她身边的侍女。”
“臣妾并未羞辱她，反而是众人对她不满，臣妾安抚维护；她的侍女是臣妾挑走送去的，却又办事不得力，若是出了岔子，陛下会相信臣妾吗？”
“至于侮辱，她是陛下心中挚爱，臣妾哪里敢侮辱她呢？”
她声音略带哭腔，三分哀怨夹着微微醋意，仰面看着楚衡，落下一滴热泪。
楚衡一时情动，心绪迷乱，所以，皇后她还是在意自己的吧？
他近来都很害怕，皇后一贯是大度的，可是无论如何让她是在乎自己的，从前自己对她不好，可是她心中一直有自己，不是吗？
“慧儿，朕最终还是让她留在身边了，你是与朕生气吗？朕作为皇帝，有许多事是不能的。”
“臣妾不生气，反正陛下从来也不爱臣妾，臣妾不过是陛下见不到她时聊解相思的人，不是吗？”
迎红月对楚衡只有欲要征服的恨意，也不过是为了皇后娘娘，多问一句。
楚衡微觉慌乱，手忙脚乱扶起了皇后，揽着她的腰把她抱在怀里，用面颊轻蹭了蹭她被自己打得肿起来的地方。
迎红月这才嗅到他身上的酒气。
“朕怎会不喜欢你呢，你不知道，朕为你承担了多少。”
“从前我们龃龉太多，终究是少年时的真情都错过了，朕从前对你不够好，你气也气过，今后我们不要再争吵了。”
且带着这分愧疚，等你江山不复，沦为阶下囚后，给皇后娘娘说去吧。迎红月冷笑，却也配合着他轻抱住。
“陛下……”
“慧儿，朕想要你理解朕，如今想来，没有一个人能与朕交心了。”
“我与柔柔之间也一样错过了太多，我们青梅竹马，早就许下盟誓要结为夫妻，我为皇帝她为皇后，共看万里江山……”
“朕也很后悔，那时候，朕心里只有她，因而忽视了你，如今想来，你们二人朕都不曾好好爱护过。”
楚衡越说着越是激动，迎红月感到他醉酒，也不想和他纠缠，他说什么都嗯嗯称是，只想快些打发他离开。
却不想，楚衡变本加厉，抱起她就往内殿走去，瀛洲曲的药一份在贠城那里，一份在镜前，迎红月一边挣扎一边让自己冷静下来想对策。
“慧儿，朕其实还是爱你多一些，你是朕的第一个女人，朕忘不了你的。”楚衡已经陷入癫狂，说出了许多不该说的话出来。
眼见楚衡越说越离谱，还撕扯起自己的衣服，迎红月想起皇后娘娘和自己说的楚衡醉酒后的荒唐事儿，恶心地作呕。
“柔柔她终究是别人的女人了。”
此话一出，迎红月心底一寒，对楚妧的鄙夷也转为慨叹。
方才的情真意切那么动人，可是都抵不过这一句话来的真切，可怜后宫中的女人整日勾心斗角，就为了这么一个满口谎言的男人。
“陛下，您别急，待臣妾取下头饰换了衣服，好不好。”
迎红月在他耳边低声软语，楚衡放开了她坐到床边，眼见她坐在镜前摘下凤钗，衣带轻解，袅袅倩影，情丝婉转。
眼前一片朦胧，楚衡走上前去，吻住了皇后的唇，把她在自己怀中云水一般揉碎。
见楚衡已经中了瀛洲曲倒下，迎红月上前补了一脚，厌恶地把刚落到肩头的衣服披回。
“城儿，想办法进来。”
周茂春随着昭阳殿中一干宫人退出殿外，欲和贠城攀谈，却见他拧着两道长眉，眼眶微红，死盯着殿内不放，不禁觉得有些奇怪。
这个杨金成，总是让他觉得有些奇怪，说他不像宫里的人，又是十分规矩懂得人情世故，若说他是个宫里人的模样，却又永远是那么高人一等，野心不小的模样，不像个太监，倒是像个权臣。
周茂春见他手背上连着掌心有一道血痕，问道：“杨公公，您的手这是怎么了？”
“无事，方才不慎打碎了一个杯子。”
周茂春点头道：“知道您也是个明白人，其实啊，您也不必担心皇后娘娘，陛下方才处理完政事，心情烦闷，小酌了几杯，略有些动怒罢了，不会对皇后娘娘如何的。”
贠城收回了掌心的冷镖，抬眼问周茂春话。
“虽是如此，陛下又因何与娘娘动怒，还动起了手？”贠城冷冷问道，心里全是方才楚衡那一巴掌，恨不得现在就剁了他的爪子。
“唉，也不是我说，皇后娘娘又何必与那珍婕妤怄气呢？珍婕妤因在娘娘这里受了罚，在长街摔倒扭伤了脚，宫里的人闹到了陛下那里陛下一时心烦，这才迁怒于皇后娘娘。”
“终归要避其锋芒才是。”
贠城若有似无轻笑了一声，反到更让周茂春心中发寒，此人看着年纪不大，却有着旁人不及的气势，如今皇后娘娘也不似从前那般软弱，今后的昭阳殿，只怕是真的要做主后宫了。
“周公公，既是如此，我就先去做别的事了，您就先在殿外等候，一会儿若是再有吩咐，我再来复命不迟。”
贠城转身离开，绕行至后殿偏廊窗前，趁四下无人，撑着窗子，无声翻进了殿内，寻至寝殿，只见楚衡倒在床帐中，他的教主在一旁生着闷气。
迎红月见贠城来了，哼着气指了指床上的楚衡，对贠城说：“城儿，给我狠狠地打他，只要打不死就行！”
“是，教主，您别生气了，属下为您出这恶气！”
早就想打这狗皇帝，贠城也是毫不保留，骑在楚衡身上狠扇了几个耳光，又觉得不够解气，还把他从床上扯下来，丢在地上狠狠踩了几脚。
迎红月见他打得卖力，总算是喜笑颜开，让贠城不要多费力气，拉他坐到一边。
“好了城儿，再打就弄脏你的手了，我已经不生气了，我们不理他。”
贠城没有说，其实他还□□帝总也对他的教主动手动教，让他很是不爽。
迎红月看他恨恨的模样，不禁问：“城儿，你是不是又想要杀了他了？”
一下子被教主看穿了心思，贠城收起了狠劲，低声道：“属下不敢妄自行动，都听教主的安排。”
迎红月不做声，走上前抬起了他的手，看着他手上被自己的暗器割开的伤口，轻轻用指尖拂过。
“看你，你说你是不是笨蛋，我宁愿你把那皇帝杀了，也不想让你伤了自己，和他生什么气，反正是我挨了这一下，要是你挨了，我才不放过他呢！”
贠城小声嘟哝：“就是因为他敢对教主动手，教主为了大局不能杀他才让人生气……”
“别生气了。”迎红月知道他对自己忠心，笑着安慰他，拉他坐到桌前，先是用手帕沾着水为他轻轻擦干血迹，还用了自己治伤的药膏。
“教主，这个是您——”
“嘘，我知道，不要你多嘴。”
“嗯。”
“教主……”贠城还是忍不住开口和迎红月说话。
“怎么了？”
“那个，要不还是属下自己来吧。”贠城无奈看着她细细把自己的手裹得胖了两圈，有些无措。
迎红月假意怒道：“好啊你，居然嫌弃我了！是不是？”
贠城音量变得更小：“不敢的……”
待迎红月心满意足“照顾”好贠城，她从他腰间的暗囊里取出了一个小药瓶，在贠城面前晃了晃，向后一指。
贠城转头看向躺在一旁还做着美人春梦的楚衡。
“城儿，这可是个绝好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