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外出游玩,住店王府
“她们……她们是谁?”迎红月眼睛死死盯紧远处熙攘的人群。
“呵呵,小丫头,该说的话我都说了,银子你们拿走吧,我不要了。”
迎红月若有似无笑了一下:“你这样的老油子,怕死估计是不会了,听你的口气,似乎是知道什么内幕,你且把你知道的告诉我,我必定重谢。”
“听你二人的脚步声,似乎也是练家子了——娃娃们,你们得罪了什么人吗?”
“有一位显贵与我们有些纠葛,可是我们从前并未见过他。”贠城看了眼迎红月,半真半假回应着老乞丐。
“撒谎。”老乞丐说的话令人骇然。
他指了指自己的眼睛,叹了口气道:“我这对眼睛就是因为看了不该看的东西丢了的,他们的手段,什么都做得出来。”
贠城继续劝解:“老大哥,把你知道的告诉我们,我们可以帮你报仇,也可以带你到一个好地方去颐养天年。”
乞丐蔑笑着掀起自己的衣角,露出只剩下有一个拳头长的大腿根。
“报仇当然可以报,我在这里乞讨一年足可以买来一个杀手,可那又如何呢?”
迎红月叹了口气问:“你说你看到了不该看的东西,是“她们”吗?”
老乞丐吐出嘴巴里的茅草,点了点头。
“‘她们’都死了?”
“是。”
“‘她们’是被抓去的?”
“是。”
“抓‘她们’的,不会就是刚才那些街上到处跑的狗吧?”
老乞丐腐烂的眼皮似乎是做出了一个眨眼的动作,他又叮叮当当敲起了自己的破碗,无论迎红月和贠城如何问,他都一言不发。
迎红月也不强求,留下了那锭银子,带着贠城离开,临走前,贠城看着老乞丐空荡荡的腿,最后叮嘱了一句。
“你舌苔发黑,伤口腐烂处也未愈合,当心感染。”
“我走了城儿,跟上我。”迎红月在前方呼喊。
“三个月——从生到死,一共就三个月!”
只待两人离开数米,老乞丐冲着二人喊,二人并未转身,一路向人群中走。
随后一段时间里,二人走访了一些药店,店家大多不曾听说这种药,只有一家药铺存有几朵蒂蔓珠草的干花,二人重金买下,小心用手绢包裹,贠城将其收进怀里。
可是这段时间里,迎红月一句话都没有说,贠城不断回想着刚刚老乞丐说过的话,觉得还是有必要追查,在一处茶摊休息时与店家攀谈了起来。
“公子说的是东街那边的断腿老瞎子?我想想,他是约半年前被扔到这里的,两个眼睛只剩下血洞,腿也只剩下那么一点点,当时人们都以为他快死了……公子怎么就问起了他了?”
“啊,是这样,方才他对我……对我娘子言语不敬,我们只当他是个疯子,没有理会。”
“什么?他会说话?可是他不是个哑巴吗?”
迎红月也恢复了思考,连忙掩面羞怯说:“不,不是会说话,是奴家见他可怜给他银子,他却忽然要拉我的手。”
店家听她的声音只觉得浑身骨头都酥了,不好意思摸了摸头,仗义执言道:“真是个坏东西,该打,夫人您别气,来,喝茶。”
贠城假意感叹:“可是看他也真是可怜,竟然成了这个样子,可是得罪了什么人?”
店家为二人填了水,四下张望,见无人偷听,指了指天空,压低声说:“如今这世道,命都不是自己的,他得罪的是飞羽卫,我也是听人说,他是从京郊的飞羽卫地牢里出来的。”
飞羽卫,又是飞羽卫,迎红月只恨自己刚刚没有把那群人全都杀了。
店家去忙碌自己的事,贠城关切地问:“教主,您刚刚一直不说话,您还好吗?”
迎红月温和笑道:“我还好,你放心吧城儿。”
“教主刚刚是想到了什么吗?”
“嗯,想到了一些事情,这些事我没和你说过。”
她抬头注视贠城的眼睛,似乎是回忆着以往岁月:
“应玉楼死时对我说,他祝我众叛亲离,祝我今后做一个孤家寡人,还祝我死得不会比他好看,也不知道怎么的,刚刚我忽然想起这些话。”
贠城心疼地覆上她的手背,带给她一丝温暖。
“教主,不要想他了,这件事已经过去了,我们只向前看。”
“属下并不是很懂得蛊与毒物的区别,但是听那个老乞丐说那些女子的惨状,也是触目惊心,既然他是被飞羽卫残害至此。”
“属下斗胆推断,皇帝在设计这种毒药或是蛊对付教主时,先抓了很多女子做实验,这个老乞丐要么是当时的参与者,要么是无意中撞破,才招致横祸。”
迎红月下意识握住他的手:“嗯,我也是这样以为,只是他言语中闪烁其词,只怕是有什么难言之隐,要么有什么把柄在飞羽卫众人手中,要么被其他什么人监视,才不敢与我们明说,今晚我们见到王爷和皇后娘娘,或许可以求助他们。”
“香味,城儿,你还记得他说味道吗?”迎红月嗅了嗅自己的衣角。
“奇怪了,没有味道啊,我每日都洗澡,是我闻不出来吗?”
贠城望见她透明粉玉一样的鼻尖在手臂和脖颈处轻嗅,心里升起一种酸涩的感觉,小腹中涌过一阵电流,吸了一口气,羞怯地低下了头。
“属下也不知道。”
“你闻闻,有吗?”迎红月没注意到他的不对,坐到他身边,把手臂递给他。
“啊,教主……”贠城本能想要躲开,但是她身上的幽香勾住了他的手脚。
贠城闭上眼睛轻嗅,正声说道:“是有一些淡淡的香味,教主不是很喜欢用花露擦身子吗?”
迎红月这才注意到二人的动作有些过于亲密,连忙收回了手,摆弄自己的发梢。
“唉,既然如此,这件事情以后再说吧,时候不早了,我们去找王爷去!”
“是,如若教主身子不舒服,一定要告诉属下。”
楚衍在虹日玄月教中就得到了迎红月厚待,早已养好了伤,此时称病,不过是希望自己的好哥哥楚衍放松警惕,也好给自己留一些时间做今后的准备。
如今他和自己心爱的慧儿在一起,每日耳鬓厮磨,白日里窗前诵读,夜时月下剪烛,好不快活。
甘慧不便外出走动,他就把自己的花园精心扩建一番,还给她买了不少西域奇珍异兽用以解闷,她并不在意这些,她只希望今后的每一日都能与心爱之人相守。
这一日楚衡前去祖庙祭祀,楚衍并未跟随,大部分飞羽卫青阳卫都被调走保护楚衡,因而楚衍也觉得王府周围的监视松动了一些,午饭后带着甘慧到了后院边上自己不愿被人打扰时常住的小楼上看了看街上来往的人群。
“比宫里的人多多了,那里没有人愿意听我说话。”甘慧扶着栏杆,感受着拂面清风,她离开皇宫多日,如今还觉得是大梦一场。
楚衍听了不是滋味,用手揽住她的腰,拿捏着力气抱她坐到了藤椅上,让她靠在自己怀里,亲吻着她的后颈。
“别怕,那样的日子都结束了,我不会再让皇兄伤害你,我已经放手过一次,这次再也不会了。”
“阿衍——”甘慧羞怯轻推了他一把,却被他环得更紧。
“我吩咐过人了,不会有人随便进来,我想抱抱你,慧儿。”
甘慧红着脸揽住他的脖子,楚衍扶着她的脸,沿着唇角亲吻。
“慧儿,昨日我忙着处理公务,冷落了你,今日没什么忙事,你有什么想做的,我来陪你。”
甘慧靠在他身上,闭了眼睛缩进他脖颈里。
“没什么想做的,但是我总是很害怕,阿衍,我担心你,我不想你受伤,我也担心红月贤妹,担心父亲和哥哥。”
“暂时忘掉这些事吧,有什么艰难险阻,我都陪着你。”
甘慧一声嘤哼:“嗯。”
楚衍轻笑,抱紧她进了小楼顶的房间,两人一番互诉心意,约过了两个时辰才懒懒起床,准备梳洗。
“慧儿,从前我最喜欢的地方就是这处小楼,安静无人打扰,我总是想,要是每日你也在这里等我就好了,却不想今日,这样的梦成了真。”
甘慧为自己披上一层薄纱,靠在他肩头,轻声安慰:“我在的,阿衍。”
“我也不知轻重,若是弄疼了你,你告诉我。”楚衍拂去她眼角的泪水。
“……他是畜生。”甘慧抱紧他,一滴热泪滑落。
“没事了,都过去了。”
楚衍细心为她穿好衣服,梳好发冠,准备吩咐下人准备晚饭,书童楚安却忽然来报。
“王爷,江潮生回来了。”
楚衍本想为甘慧画眉,不想被中途打断,就让江潮生到楼下回话。
“人救回来了?”
“启禀王爷,已经成功救回了苏兄一家人,还请王爷暂时收留。”
楚衍叹气:“这是自然,我知道苏琪对我忠心耿耿,更是爱护百姓之人,却不想他落得那样的结局,说来他也是为我而死,我不会亏待他的家人。”
“你们是否有人受伤?”
“苏兄的儿女受了重伤,我们几人无碍。”
“楚安,去找人为他们医治,不要太过引人注目。”
“多谢王爷。”
“你们几人要如何打算?”
“草民等不想拖累王爷,我们三人打算暂时逃到关外去。”
“如今你们劫走苏兄家人,城中追查严密,若是决意要走,路上万万小心。”
“多谢王爷关怀,草民,草民还有一句话要给王爷,是一个暗中帮助我们的人让草民传话。”
“哦?一个人帮了你们?他说的是什么话?”楚衍疑惑问道。
江潮生犹豫片刻,按照迎红月的说法陈述:
“燕子坡前,两番情仇,亦敌亦友;孔庙门畔,两种境遇,真假假真。”
“她说,只要说了这话,您就会把她当做座上宾……”
话音落毕,楚衍和甘慧皆是震惊,随即欣喜之色难掩,楚衡笑道:“是啊,那是自然,严安,速去准备一桌丰盛酒席,就在小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