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蒂蔓花珠，绝命毒蛊
“你叫什么名字，又是如何认得我们。”
贠城觉得面前人看他的教主的眼神过于不礼貌，冷了语调质问。
“我叫江潮生，是个剑客。这一点，我只是猜测罢了，因为刚刚的银月冷镖是魔——是虹日玄月教的独门暗器，你的内功又是那样厉害。”
“江潮生？哦，本座认得你，你是那个鸿钧门剑法最厉害的外门弟子，前月会战不曾见到你，没想到你居然在京城，多谢夸奖了。”
迎红月上下打量一番这个白衣的年轻人，随即收回目光，带着贠城当他不存在一样，从他身边侧身而过。
“既然知道了我们是谁，就不要跟着我们了，除非你不想要命了。”
江潮生急切道：“等等——”
贠城回身，警惕地挡在迎红月身前，腰间的软剑按而待发。
“我没有恶意。”江潮生把剑收回，恭敬向贠城和迎红月行了一礼，“刚才是我多有得罪，还请二位见谅。”
迎红月点头道：“这是自然，你还有别的事吗？”
“我想……我想知道，你真的是迎红月？”
迎红月笑了，借着路边的水缸照了照自己略显疲态的脸。
“怎么了，我近日虽是气色不好，可是模样没变，你觉得我不像迎红月吗？”
江潮生被她艳美的脸震得下意识躲过视线，低声道：“不是……只是与传闻中大不相同罢了。”
迎红月也来了兴头，意趣勃勃地问：“这样啊，那你说，我传闻中是怎么样的？”
然而江潮生说出的话让她瞬间没了笑容。
“他们，他们说你相貌丑陋，专靠吸食貌美女子的血让自己变美，修炼神功……
“哼，这可没错，我一天不吃上十几个小孩就心痒难耐，到了夜里还会发疯，提着刀到处杀人。”
迎红月难得没有生气，反而是开起了玩笑，反倒是贠城要把江潮生盯出两个窟窿来。
“我也没想到你是如此出尘绝艳的美人，看来江湖上的传言是不可信的。”江潮生坦诚地说，反而让迎红月对这个人有了一些好感。
江潮生问道：“我听说你在闭关养伤，为什么你会在京城？”看到迎红月和贠城都是可亲之人，他也不再掩饰自己的好奇心，追问起来。
贠城冷着脸说：“这一点，你不需要知道，城中还有人在追捕你，你好自为之吧。”
“我还有一事相求！”江潮生见二人又要走，心急之下开口向二人求助。
他本以为这两个人只是热心肠的侠义之士，却不想是魔教人士，可是当务之急是要逃过追捕，也只好硬着头皮发出请求了。
迎红月不管他：“我们为什么帮你？”
“你们不是帮我，你们刚刚帮了那两个孩子！不是吗……”
“笑话，那两个孩子又不是我们生的，我既不是他们的娘也不是他们的爹，我们行事一向是随心所欲，你可别想多了！”
迎红月和贠城没有停下脚步，江潮生内心的希望逐渐熄灭了，懊恼地垂下头来。
“嗯，不过嘛，要想让我们帮忙，你总要拿出一点好处来吧！”迎红月在巷口处停下脚步，留给江潮生一个绝美的侧颜。
“我……我可以报答你的，我们现在遇到了困难，我们兄弟三人以后可以为你做事。”
“没意思，我手下教众千万，坐拥财宝无数，不稀罕。”迎红月撇撇嘴。
“那你说，你要我给你做什么，你提条件，只要不是让我杀人放火，我们都可以干！”
迎红月停下脚步，笑眯眯和贠城对视了一眼，开心地转过身，三两步跑到了江潮生身边，拍手笑道：“好啊，一言为定，你若是反悔，我就把你们兄弟几个都杀了！走吧，要我帮你们几个什么？”
江潮生眼睛瞪得浑圆，被迎红月这一系列行为惊掉了下巴，这是怎么回事，这真的是大名鼎鼎的武林第一高手迎红月吗？他不会是被骗了吧？怎么总感觉自己中了邪恶的圈套？
“如今有我和另外两位兄弟以及苏兄的四位家人，前日飞羽卫第一次去伤害苏兄的家人时，我们就已经计划要救他们离开，可是不想那群狗贼使出了这样歹毒的手段。”
“我们本已经与王爷商议好，计划着救下这他们就躲到王府去，可是两个孩子如今受了重伤，王爷和我们躲藏之处附近都有飞羽卫和青阳卫的人把守，如今我们带着四个人，寸步难行，又不想拖累王爷。”
听到“王爷”二字，迎红月眼睛闪过亮光，眨了眨眼睛：“这有什么难的，把那些守卫都杀了，不就行了？”
“不行不行，我们不是来杀人的，更何况这样做会连累王爷的。”江潮生摆着手，后悔自己求助了杀人无数的魔教人士。
迎红月拍了拍他的肩膀：“没胆识的人啊，不胆大可是做不成大事的，你放心吧，杀人的事只管交给我们，你们寻好了空当，就去找王爷，记得帮我传一句话。”
江潮生以为迎红月的魔爪准备伸向王爷，警惕地问：“你找王爷做什么？我告诉你，王爷不是害你们的人——”
不耐烦地挥手阻止他废话，迎红月只说道：“说了这句话，你们王爷一定把我当做座上宾，你只管传话就好了。”
她转身离开，轻声道：“告诉他，‘燕子坡前，两番情仇，亦敌亦友；孔庙门畔，两种境遇，真假假真。’”
“我们晚上就去拜会。”
言毕，二人离开，消失在巷口处。
“辛苦你了城儿，都解决了吗？”
迎红月为贠城梳好发冠，把他换下的红衣藏进与皇后娘娘第一次会见的茶楼房间柜子里，二人纵身离开，掩上了窗门。
“按照您的吩咐，属下假扮成您对他们出手，凡是死命反抗的都废了武功，那些犹豫的都只是伤了腿脚，暂时不能动身罢了。”
“我吩咐的话都说了吗？”
贠城脸红道：“嗯，‘我是迎红月，我已经知道了是谁暗中害我，如今特来取你们这些狗官的命！’，这些属下都一字不落地说了。”
迎红月点点头，咬下一口贠城买给她的枣泥花糕，“嗯嗯，就是要这种效果！我要让他们整日人心惶惶，也让狗皇帝担惊受怕，谁让那些没眼力见的把我认成什么九天玄女。”
其实在贠城心里，无论是九天玄女还是女娲娘娘，都是比不过他的教主的，只是他不善言辞，只会在心中默默地说。
“城儿，你也吃点。”迎红月掰下一块枣泥花糕塞进贠城嘴里，命令他赶紧说出一个自己想吃的东西，然后自己买给他。
两人买来一些食物和一壶烧酒闲坐在屋顶上，迎红月枕着手臂翘着二郎腿，贠城在一旁默默看着，街道上骚乱的人群和加紧布防的飞羽卫众人让二人心情很是畅快。
一番惬意过后，二人也商讨起了正事。
“城儿，你还记得那个太医提到的蒂蔓珠吗？”
“嗯，属下记得的，此种毒物使人日日耗损却不外露，是一种慢性毒物，原本是太后用来毒害皇后娘娘的药，却意外和教主的病症相似。”
“是，只是我的病症还有一种，败血不愈。”迎红月指了指自己的肩膀，真奇怪，为什么她刚刚也催动了内力，却没有像以往那样严重的不适。
“前些日子在宫中，属下得空时也查找了一些记载药物的书籍，只知道这蒂蔓珠是西域一种罕见的毒药，龟兹、波斯一带种植广泛，却没有其余的详细赘述。
迎红月道：“或许一会儿我们可以在京中的一些药铺或是一些西域来的商贩那里问一问。”
“这样也好。”贠城四下观察着附近有没有药铺或是西域人士。
“只不过我还是认为自己没有中毒，只是这蒂蔓珠毒发的效果与我身上所发的症状如此相似，我不得不怀疑是否与之有关，一会儿我们就去查找线索。”
待街道上四处奔走的飞羽卫众人散去，迎红月依旧和贠城假扮成情侣走在街上，两人认准一间药铺走去，路过一个乞丐时，那乞丐忽然停止了敲击碗乞讨的动作，身子猛地向后一缩。
二人敏锐地捕捉到这一奇怪的举动，停下身装作要给这个乞丐钱，俯身观察他。
他的两只眼睛已经变成了两道狰狞收缩的□□，似乎是被某种药物侵蚀留下的痕迹。
迎红月只看这对眼睛便知道这个乞丐一定是一个有故事的人，拿出来了一锭银子，在他的碗边敲了敲，丢了进去，发出几声叮当的脆响。
“江湖上的规矩，拿钱办事，方才我们路过时你怎么突然不敲碗了，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迎红月用指尖点住那锭银子，阻止乞丐黑瘦的手把银子拿走。
他忽然凑上前去，对着迎红月嗅了嗅，若不是迎红月阻拦，差点就要被贠城一掌打到墙上脑壳碎裂。
“你闻起来真香啊，我虽然看不见，但你一定是个漂亮的女人——我能闻见你的白净的脸蛋，摸起来一定很舒服！”
迎红月也不生气，笑着说：“老东西，你可不是想消遣我吧？”
他自顾自地说：“消遣？不，我是好心告诉你的，我见过很多漂亮的女人，她们和你一样，只是最后她们都死得很惨。”
迎红月听后心想或许是自己想多了，正要起身离开，那乞丐推开了银子，慵懒靠在了墙上。
然而，他接下来说的每一句话都让迎红月和贠城在白日里脊背发寒：
“因为浑身每一处皮都在痒，所以用指甲不停抓挠，那么软的脸蛋和细腰被抓出一道道血痕，全身一处好皮都没有剩下。”
“因为每时每刻都听到有人在自己脑袋里边说话，所以口中不停哭喊，忍不住折磨的，就用剪刀捅进了自己的耳朵里让自己再也听不见。”
“因为不受控制把自己认识的人都杀了，哪怕是父母或丈夫，甚至自己刚刚生下的孩子，最后一头撞死在墙上。”
“更可怜的那些，最后人不人鬼不鬼，要她做什么她就做什么，还不如棚里的牲畜有尊严。”
他龇出黝黑的牙齿笑了笑。
“小丫头，是味道啊，你现在和她们闻起来一模一样，不过你现在还好好的，你还真是厉害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