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回忆1

    由于许丽琴并没有参与杜峻的坠楼案，所以，警方把简旺生和简晓佳收监后就放许丽琴回去了。

    根据审问的情况，方斌召集大家开一个总结会。会上，莫菲问方斌：师父，可不可能许丽琴和她老公就是杀死顾明远的凶手。既然他们可以把杜峻推下楼，那也可以去杀了顾明远。

    方斌回道：我在简晓佳提审前已经派人去排查过了，反馈回来说，那晚上他们俩人都有不在场的证明。许丽琴住在雇主家里，简旺生跟他的园丁工友住在小区里，一晚上都在。

    莫菲心说，师父总是比我快一步。

    曹康说：那我就奇怪了，除了他们，谁跟顾明远还有这么大的仇？

    方斌也一直在思考这个问题：根据这些天他们所获得的信息，那批差点儿被走私的文物，可以判断，这批文物肯定是来自许家，这就很容易解释为什么顾明远希望许喻谷早点儿死去。许喻谷一死，顾明远就可以顺利拿到这批东西，但关于这批文物的事情，经过刚才曹康的询问，许丽琴显然并不知晓。现在，许叡丹精神有问题的情况下，对这件事唯一可能了解到内情的，是孟嘉。

    会议结束后，方斌再次提审了孟嘉。此时见到的孟嘉，虽然只有几天的时间，她已经憔悴到几乎认不出来。她穿着囚服，冷着脸一言不发。

    方斌调取了对孟嘉的审讯记录，发现局长陈德华曾经对孟嘉进行过提审，一时疑窦丛生。这个案子已经移交到自己手里，为什么陈德华却进行提审呢？

    查了提审记录上的内容，都是堂而皇之的问题，主要的内容是对国家级文物被走私的愤怒，方斌心里明白了几分。

    方斌：孟嘉，你现在如实交代，顾明远这批文物是怎么来的？你们又是如何筹划把这批文物走私出去的？除了这批文物，是否还有其它的文物。现在你说实话，还算是戴罪立功，不要错失机会。

    孟嘉：我说过了，我不是很清楚，我只是跟着顾明远去办了这样一个手续，我也不知道那个大瓷瓶里藏着秘密，你们这样拘捕我，是违法的。

    方斌：噢？！那为什么我们从瓷瓶里发现了几根头发，经过dna比对，跟你的和顾明远的dna一致呢？你解释一下。还有，我们也经过了其它你的dna比对，知道你女儿的父亲不是王燕生，而是顾明远。孟嘉，看来你有很多的秘密。

    孟嘉听了这话，放在审判椅上的手开始微微发抖，静默了一会儿，她要求想去上个洗手间。方斌同意了，让林悦陪着她一起去。

    莫菲有点儿害怕说：师父，她不会是去自杀吧？林姐一个人行不行。要不我也跟着一起去？

    方斌平静地说：不会，她只是害怕，有些失禁了。

    果然，几分钟后，林悦带着孟嘉回到了审判室，她终于叹了口气说：我可以把我知道的都告诉你们，不过，这一切都跟我家里人无关，请你不要抄没我父母的家，他们年事已高，我女儿还小。

    方斌：如果我们想要的证据已经拿到，我不会扩大范围连累你的家人。

    孟嘉：我说，我确实知道这批文物和一些相关的事件，不过，有些事情我也是听明远事后跟我讲述我才知道，如果我说得不准确，你们不能认为是我胡编的。

    方斌：这个我们会判断。

    孟嘉：其实我跟明远的事情，还是要从明远快毕业的时候说起。

    那时候，明远本来在海城找到一个稳定的工作或者考研。他是学生会主席，情商，智商都高，用人单位也很满意。除了被当年毕业的那些有关系的同学抢去的好单位之外，他能去的地方也很多，可以进到大型国企或研究机构这些地方。

    可是，明远家里太穷了。他已经厌倦了贷款过日子的生活，所以他首先放弃了研究生。然而无论是到大型国企，或者私人企业，他本科生的学历，不可能一下子拿到高薪。

    那时候，我家里在逼着我跟王燕生谈恋爱，他在家乡的姐姐和外甥被他姐夫家暴，他对这些都无能为力，所以，他特别想走捷径，赶紧挣到钱，挣到很多钱。

    他打听到他的同班同学许叡丹，也不打算考研，准备毕业了就回到家乡去照顾开着小工厂的父亲和比她小很多的弟弟。明远看许叡丹平时的生活，比起一般的人要好很多。尤其是每周末，许叡丹家里都会有司机专门接她回香河镇，这让明远觉得许家是很有钱的人家。

    所以他决定娶许叡丹作老婆，希望可以从她那里迅速搞来一笔钱。他临走的时候跟我告别，让我不要跟我爸硬杠，该干什么就干什么，只是要我对他有信心，他以后一定会出人头地，把我再抢回来。他跟我抱头痛哭一场后，就再也没有跟我联系过。

    他跟着许叡丹回了人家的家里，许叡丹的父亲把他安排进厂里，管市场和采购，在那个时候，他利用这些机会，确实挣到了一些额外的钱。

    孟嘉说得口都有些干了，方斌示意莫菲给她到点儿水。莫菲一边倒水，一边心里鄙薄顾明远和孟嘉：什么挣到额外的钱，说白了是许家把他当成自家人，把跟钱有关的部门交给他管。他却做手脚，贪污许家的钱，真够渣的。

    孟嘉喝了几口水，继续说道：明远真的是很穷，所以我从来不怪他有些行为的失当。他曾跟我讲过，在他跟许叡丹快结婚的时候，许叡丹知道他穷，拿出自己的5万元私房钱交给明远，让他去买结婚的首饰。明远本想买一对钻戒的，可后来他觉得不值，就去海城买了高仿的a货，只花了几千块，然后把剩下的钱存起来。一直到他们结婚后很久，许叡丹都没发现。

    他最初的时候，就是这么攒钱的。后来，他自己说，他有一次偷听到了许叡丹父亲跟她弟弟的对话，才知道，原来许家不光是有这个工厂，还有非常值钱的文物。

    莫菲说：你能具体说说，是怎么偷听的？

    孟嘉说：好像是他给许老爷子端洗脚水，在院子里还没进去的时候，听到里面老爷子教训许叡丹弟弟。那时候她弟弟很小，正在逆反期，跟老爷子一直顶嘴。那个孩子说，爸，我不想上学了，上学不就是为了挣钱？你上次告我咱家地下埋的那些好东西，卖一件就够吃喝一辈子了，那你卖了不就有钱了么，为啥还让我必须学习去挣钱？

    就听似乎是那小孩儿脸上被打了一巴掌，老爷子说：“败家子，咱家那些东西都传了1000年了都没卖，你个小兔崽子倒是挺会打主意的啊，看我今天不收拾你！”

    明远在外面听到动静，赶紧躲到了院子里的灌木丛下藏起来。果然，那孩子逃出来，老爷子拿着个鸡毛掸子追出来，爷俩追了一会儿，后来老爷子大概追不动了，自己进屋里去了，等了一会儿，那孩子也自己回到了屋里，他们都没看见明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