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比武
这一晚上，莫菲既没吃好，也没睡好。对床上的夏芳看着辗转反侧的莫菲，充满同情。
林悦跟莫菲在回来的路上，莫菲心里有事，挽着林悦的胳膊走着，但一言未发。
林悦用另一只手拍拍莫菲的小臂说：小莫，不用担心，方斌都能应付。你只需要保护好自己，他就没任何问题。
莫菲强自镇定：林姐，我没事。
林悦：今天如果我不在，方斌不会放你一个人回来，你不用瞒我。
莫菲：我担心我的出现会给师父带来麻烦。我看得出来，周淑喜欢我师父。
林悦：方斌从来都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他能处理好，相信我。倒是你，周淑总是针对你，你别和她一般见识。她家里有背景，从小大概娇生惯养习惯了，对人难免颐指气使，有时候会令人不舒服。
莫菲：我知道了，林姐。
回到宿舍的林悦和莫菲很快就收到了外卖，是两个盖浇饭。林悦吃完匆匆离去接女儿，而莫菲没吃几口，收拾了之后坐在床上发呆。
夏芳一直都没注意莫菲的失态，因为她那个时候正在追剧，剧情已经到了高潮，她端着笔记本电脑看得入迷。就连她们俩到了宿舍，她也只是简单打个招呼，就带着耳机聚精会神地看她的剧。
晚上9点钟，莫非收到了方斌的短信：“明早可以多睡一会儿。”
莫菲只简单回复“好”。
这时候夏芳的剧播完，她起身准备洗澡，才发现莫菲情绪不对，一直在发呆，看着手机似乎在等待什么。
夏芳坐到莫菲的床边，开始询问莫菲发生了什么。莫菲这段时间跟夏芳已经成为推心置腹的好朋友，再说她也心里难受，就把在办公室的事情告诉了夏芳。
夏芳听了，叹口气说：菲菲，周淑这个人我知道是有些霸道的，她估计看方斌喜欢你早就不舒服了，这是给你示警，想让你让位。
莫菲有些腼腆地告诉夏芳说：虽然我跟我师父也没有确立男女朋友的关系，但我不瞒你，我很喜欢他。虽然我现在有些事情没处理完，还不能跟他说同意，但他已经跟我说了，想让我做他女朋友。
夏芳：真的吗？菲菲，什么时候的事情，你没对我说啊。
莫菲：就去香河镇那次，没几天的时间。
夏芳：哎呀，你呀，还瞒着我。你这可得让我羡慕一下。方队啊，多帅呀，就快被你收入囊中了。
莫菲脸红：阿芳，你别逗我了，我现在都不知道该怎么办。我担心因为我连累我师父的升职什么的。我问了林姐，周淑的父亲是市里组织部长，据说权力很大。
夏芳：你说的这种可能性确实有，组织部长这种人确实是管干部任免的。估计连局长任免都管得了，更别说我们这种小警员了。
莫菲叹口气：怎么办？我感觉这就是座山，我根本搬不动。
夏芳：菲菲，你家里没什么这方面的关系吗？要是也能说上话，那不就好了，就可以跟周淑比一比。
莫菲：我家里怎么可能呢？我妈就是个老师，我爸虽然是复转军人，可是他身有残疾，也就在社保局当个普通干部，哪有这么大的靠山和后台呀。
夏芳：那这就麻烦了。组织部长这种大官，我们是没办法，估计连王局、陈局都惹不起。再说了，方斌家也很普通，还不在本地，跟这种大官无法抗衡。
莫菲：是，今天就是陈局说让我不要跟去，还不是为了周淑。
夏芳：那你打算怎么办？要不跟方斌算了，不然周淑肯定会为难你。
莫菲：可是我们互相喜欢。跟师父算了，我舍不得。
夏芳没再说话，只是伸臂抱住莫菲，拍拍她的后背，算是给她个安慰。莫菲也知道，这道题无解，而且可能还很凶险，夏芳也不可能知道怎么办。
夜里，风雨声呼啸而来，莫菲感觉自己深一脚浅一脚走在泥泞中。总觉得天很快就亮了，但一直也没等到晨光。就在此刻，她眼前突然出现一个浑身是血的男子，正挣扎着要坐起来，莫菲想走快一些去扶他，奈何自己的脚下犹如挂着铅一样的沉重，挪不开脚步。
此时，方斌出现在她身后，他从她身边走过，却没看到她，他一直往前走，前面就是悬崖，但方斌却怎么都听不见莫菲喊他的声音。
莫菲追不上他，就一直唤他一直唤他。终于，方斌似乎是听见了她的叫声，回过头来看她的时候，他身后忽然伸出一双手，将方斌拉入悬崖……
莫菲大叫一声，腿一蹬，瞬间清醒，原来是一个噩梦。
莫菲找到手机一看，早晨4点半。不过，似乎自己在梦中的叫声并未真正出声，因为对床的夏芳正睡得香甜，微微有一丝的鼾声。
莫菲坐起来，感觉心跳得厉害，而且了无睡意。这个清晰的梦境到底是什么启示？方斌，那个血人，自己，还有一双手。她学过的心理学知识告诉她，她这是严重的心理暗示所导致的梦境。从梦境的情况看，自己跟像是正走在一条绝路上。
她来警局其实是深负重任，可没想到，来了这么短的时间，就出现变数，那么她该何去何从？方斌，未来，到底是什么在等她？
既然睡不着，莫非便起身去梳洗，然后轻手轻脚地出了宿舍。她猜测昨晚方斌回来很晚，很可能今天不出早操，但她现在已经把跑步变成了习惯，她决定就到操场去跑一跑。
走去操场时，路过局里的停车场，她下意识往方斌的车那里看去。没想到，方斌的车忽然打起了双闪，这让莫菲又惊又喜。她跑过去的时候，方斌已经从车里打开了车门。
那个早晨，阴霾忽然散去，等他们到了绿轴公园的时候，天气完全放晴，碧蓝碧蓝的，天高云淡。
上班没一会儿，方斌正准备带着莫菲出外勤，他今天要去的目的地是存放顾明远展品的仓库，他要去调查一下大瓷瓶的事情，既然汤亚晏家里的瓷瓶这么奇怪，那么顾明远哪里的瓷瓶一定也有古怪。但武威把大家都叫到了会议室开会，宣布将于月末举办全市警察大比武的消息。这次的比武，主要是基本功的比试，实战比试是在下个月。想当年，方斌就是在这样的比武中，因成绩突出而被警界人熟知。
以往的基础训练比武，体能比武中最重要的俯卧撑和长跑，方斌一直是个人冠军；而在警务技能方面，虽然格斗依然是方斌第一，但射击这项，方斌却总是屈居第二，城东分局的弱项一直也是实弹射击。峰北分局有个队长，号称警界神枪手，不管用什么枪比赛，综合成绩他都是第一，谁也没脾气。
武威把大家召集起来，要求大家只要有空就去练习，争取在这次的比武中赛出好成绩。他特别提出，城东分局不能每年都靠方斌拿第一，本次比武方斌最多只能报两项，提升一下团体中比较弱项的成绩，其它项目要靠新入职的同志们，大家一定要有拼劲儿，拿到好成绩，尤其是射击项目的比赛，争取能取得突破性进展。
听了武威的话，大家都朝方斌看，方斌是一如既往的不动声色，但心里也在想，这个老武，事先都不通知我一声，就直接通报出来。
周淑等新人都很兴奋。这是他们第一次参加这种比武。比武要求每个在职的35岁以下的刑警队员每人至少参加2项，团队则以中队为单位计入；每项比赛每个中队都可选派人参加，或者自荐参加。各科比武的成绩设全队和个人两种奖项，比赛冠亚季军有奖金，不过荣誉更重要；同时，比武的结果，纳入个人考核系统，对于年轻警员的升职加薪都有很大的加成。
基础比武主要考核的本就是年轻队员，老警员在体能上肯定比较弱。这时候，一般成绩好的警员都会雄心勃勃想着露一手，说不定会成为赛场明星，或许领导会注意到你；而基本功弱的人则很担心自己会不会给队里拉后腿，遭到同事们的抱怨。
高翔人高马大，对格斗最感兴趣，周淑是越野跑和格斗，只有莫菲，坐在那里有些发呆。
曹康、范自强等人都很同情莫菲。她体能不行，跑步、俯卧撑估计都不行，最多仰卧起坐能做几个，但也是不可能出成绩的。所以，队里要出好成绩，估计选拔的时候不会要她，不然就是拖大家后腿。格斗和射击这两项，格斗就不要提了；射击要是练出来，那更需花大功夫，眼睛和手的配合必须天衣无缝。莫菲属于力弱型，估计胳膊伸久了就抖了，射击成绩肯定也好不了。
高翔虽然知道莫菲喜欢方斌，可他与莫菲之间已经是“退而为友”的关系，但他还是很怜香惜弱地对这个柔弱的女孩儿充满同情。
周淑看着默默无语的莫菲，暗自高兴：让你长得可怜兮兮地讨男人喜欢，到时候等着吃瘪吧。
坐在周淑附近的魏宏看大家都在热闹地讨论，趁空对她说：“小周，你这下可要露脸了，我看今年新来的人里面，女警也就你实力最强。可惜不在我队里。”
周淑礼节性谦虚：魏队，别逗我了，我从现在开始要好好练习，比起你们我差远了。
魏宏：我可听说了，你上学的时候，成绩就特别好，听说号称“警校之花。
周淑：那是他们瞎叫的。
魏宏：小周，你干脆转到我队里得了，我们队里都是绿叶，就缺红花。
周淑：那我建议你要莫菲，你看人家那才是温室里的花朵呢，多娇艳呀。
魏宏假装不满：小周，你这是不赏脸呀，不肯来就说嘛。
周淑：谢谢魏队赏识，我哪敢不来，我是怕拖你的后腿。
周淑一边说着话，一边看着魏宏，魏宏现在身体开始发福，略显凸肚，这是周淑最不喜欢的身材类型，虽然魏宏其实还是很矫健，格斗等能力也很强。周淑心想，就你，还想让我到你队里！笑话，癞蛤蟆想吃天鹅肉，想追我，门儿都没有。
魏宏从周淑的眼睛里已经看到了周淑的心里话，心说，要不是因为你爹官那么大，就你这飞扬浮躁的样儿，谁受得了，我又怎么会要你。我当然想要莫菲，莫菲人漂亮，又温柔努力，几乎是所有男人的梦想，问题是莫菲跟方斌谁都不肯成全我。
然而魏宏说的话，还是很努力在争取周淑：小周，我说真的，不开玩笑，我拿出最大的诚意，你考虑一下。
周淑已经没耐心应付魏宏：魏队，谢谢啦，咱要不说点儿别的？
魏宏：好好，那说比武，那你准备比武拿几个第一？
周淑：拿第一呀，我可不敢想，不过，魏队鼓励，我肯定得加把劲儿啊。
魏宏还想说什么，周淑却懒得理他，转头跟坐在另一面的范自强说起了格斗的事情。魏宏这里不免有些讪讪的不自在，只在心里说，别得意，你爹也不可能这辈子都当领导不下来，走着瞧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