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亲疏3
孟嘉的公爹再也没能醒来,这令王燕生非常痛苦。但是他没时间悲痛,他的赌债还在等他,虽然那两个来催债的人因为王父的离世,给他放宽了一些时间。失去了王父的退休金,其实王家的生活水平在下降,王燕生东拼西凑始终凑不齐钱,只好把她跟孟嘉的那套小婚房卖掉才算是填上了窟窿。
在这个过程中,孟嘉始终像一个外人,她每天就上班下班,回了家带带孩子,跟王母的感情也随着王父的离去,王燕生的焦头烂额而变得越来越淡。到后来,孟嘉就带着孩子回娘家住,在王家出现的时间越来越少。
王母思念小孙女,且身体在老伴儿离世后又每况愈下,她时常叮嘱王燕生让孟嘉带孩子回来,但王燕生多半并不响应。老太太自己给孟嘉打电话想让她带孩子回来,但孟嘉一般不接。老太太在一系列的打击之下,诱发了老年痴呆症,日常靠着整理小孙女的小衣服、玩具聊以度日。
王母的身体很快出现衰竭的迹象,但王燕生因依旧无法戒掉赌博,在家的时间很短而并没注意到。以至于王母在陷入昏迷后,抢救不及,也很快离开人世。
母亲离世那一刻,王燕生这时才意识到,原来在这个世界上,已经没有一个他的亲人了。
可此时的孟嘉早已经不再是当年那个被王燕生胁迫虐待的女人了,因为这个时候,顾明远已经回到海城,并成为一个名人和富豪了。
孟嘉与顾明远旧情复燃,而且完全不惧王燕生。王燕生也并不想干涉孟嘉和顾明远,他只想要顾明远的钱。
王燕生身为公职人员,欠了赌债这件事如果被曝光,公职肯定保不住;但另一方面,顾明远是社会名人,他也不能让太多的人知道他跟有夫之妇搞外遇,这如果曝光出来,对他在社交媒体平台的粉丝有巨大影响,因此他跟王燕生之间是一种相互制约的关系。
此时的顾明远早已不复当年的穷酸了。他在海城郊区买了恒仁艺墅的豪宅安置精神有问题的妻子和家人。同时为了工作方便,他又在市中心买了另一套大平层住宅,香苑府邸顶跃,价值千万。
孟嘉曾经有一度想住进顾明远香苑府邸的豪宅,但顾明远让她暂时不要住进来。因为他那时候正在争取一个协会委员的名分,如果被人发现他对婚姻不忠,会有麻烦,孟嘉理解顾明远的难处,因此还是日常跟父母住在一起。
但有一次,孟嘉回到自己跟王燕生的家里拿东西,恰好王燕生在家。孟嘉刚回来就知道不好,因为王燕生酒气熏熏从卧室里出来。
他大概又因为赌博欠了债,孟嘉则正好撞上枪口。王燕生借着酒劲儿,“力大无穷”,对孟嘉大打出手。孟嘉大声惨叫,惊动了邻居报警,这才逃过一劫。孟嘉因为伤势严重,被送往医院救治。
王燕生第二天又故技重施,到医院给住院的孟嘉道歉,在医院里正好碰上顾明远也在,顾明远当场没说什么,见他进来,就跟孟嘉道别离开了医院。王燕生声泪俱下,忏悔自己打人的错误,孟嘉全程都不吭声。
但在王燕生离开医院的当晚,在外面吃完了饭回家的路上,被人用被套套住,拖进车里,用绳子捆住,开车带到郊外。
到了没人的地方,那人把他从车里弄出来,然后开始揍他,几乎把他打死,肋骨断了3根,然后警告他:“你……你……记住……了,以后再……敢……敢打孟……孟……,老板的……女……人,我……就弄死……你。”
王燕生知道这个打人的人是顾明远的司机张长生。这人是真的力大无穷,虽然身高跟他相差不多,身体看上去也不算太壮,但对付他就像对付小鸡仔,他完全无招架之力。
张长生打完了他,把他送到医院后,扬长而去,完全不怕他报警;而他也确实没敢报警,自己在医院住了一个多月,跟单位请假说从台阶上摔下来,摔断了肋骨。海关的同事组织去看他,他给孟嘉打电话让她到医院来伪装照看他,孟嘉也很好说话,完全配合。在王燕生的同事面前扮演恩爱夫妻。
从那以后,王燕生是真的没敢再冒犯过孟嘉,而顾明远在王燕生这里也花了一些钱。王燕生跟孟嘉就如同路人的关系,至亲至疏夫妻这句话用来形容他们俩人的关系真是绝对恰当。
那时候,孟嘉一直想跟王燕生离婚,把他从自己的生活中赶出去。但没想到王燕生却不同意离婚。他现在可以用顾明远勾引自己老婆的名义去勒索他,如果孟嘉跟他离了婚,还得分割财产,而且孟嘉成了自由身,他的摇钱树可就没了。
同时,顾明远也怕王燕生鱼死网破来搞自己。他这新任的委员资格被取消了不合算,因此顾明远也劝孟嘉先忍耐一下,等他立稳脚跟再看情况处理。于是这个离婚的事情就一直拖下来。顾明远安慰孟嘉说:“王燕生就是想要点儿钱,我满足他就是了,上次给他的教训够了,他也不敢难为你,你只当他不存在就算了。”
孟嘉那时候的日子过得还不错,甚至孟嘉的父亲都很后悔当初对顾明远的行为,但顾明远很大度,看在孟嘉的面子上从不计较,还经常带着这二老吃高档馆子,几乎吃遍了海城的各大大名厨菜式。
顾明远可劲儿给孟嘉花钱,来补偿孟嘉为他受的那些苦。除了正式的场合顾明远不方便带着孟嘉之外,其它时候,孟嘉都可以跟着顾明远去参与。比如参加那些富豪的私人party,孟嘉最喜欢的是海上邮轮的聚会,场面豪华浪漫。反正这些聚会其他人也带着小秘,顾明远都带着孟嘉去。他给她买高档的礼服和首饰,名牌包,丝巾,要什么给什么,还经常会给孟嘉制造惊喜。
就连现在孟嘉的这份工作也是顾明远托关系把孟嘉弄进去的。主要是他想让孟嘉先去大公司作一阵子会计,摸摸门道,以后再回到自己的公司来管理财务。孟嘉对工作还算满意,就是觉得有些忙,经常要在月底加班。顾明远让她忍耐一下,以后回到自己的公司就好了。
女儿的上学问题,一直是顾明远关心的问题。他本想让孟嘉的女儿小学就出国去读书,孟嘉也可以去陪读。但孟嘉舍不得离开顾明远,她担心自己不在顾明远身边,万一顾明远变心了,自己还不是顾太太,所以不愿意去。但让女儿自己去,毕竟年龄太小了,自己的父母呢完全不懂外文也帮不上啥忙,所以她打算等女儿上到三、四年级,也就是10岁左右再出国。
一切都很圆满的孟嘉,万万没想到,顾明远会突然被人毒死。
此刻,孟嘉的耳边响起王燕生阴阳怪气的声音:“孟嘉,我怎么觉得你这个女人是个扫把星呢?你嫁给我,我现在一贫如洗,父母双亡;后来你跟顾明远勾搭成奸,结果顾明远直接翘辫子死了,你说你怎么这么有本事,能把顾明远这么好的摇钱树给克死呢!”
孟嘉冷冷地回复他:“你最好离我远点儿,不然我可能真的会连你也克死。”
“你给我钱,我马上走。”
“我没钱,你让我拿什么给你?”
“给不了钱就别怪我了,现在我看还有谁帮着你来打我。”
“你以为张长生不会听我的吗?本来打你的也不是明远。”孟嘉依旧冷笑。
“忘了告诉你,张长生现在连住处都没有了,顾明远的公司估计很快会开掉他,他连吃饭都是问题,应该也没有那个本事去打人了。现在他也没有汽车开了,在人家顾明远的公司打扫垃圾。你可以让他再来找我的麻烦,我保证让他在号子里安家。”
“张长生这个人,我想你还不了解吧,他什么都不怕。”
“别高估了你自己,你毕竟不是顾明远,他未必就会听你的。”
孟嘉其实知道王燕生说的有些道理。张长生确实只听顾明远的,会不会听她这个不算女主人的女主人的话,她自己心里也没底。
王燕生知道自己说到了点子上:“你准备一下,把那83万先给我。”
“我真的没有这笔钱!”
“或许你忘了放在哪里了,仔细想想。我可以宽容你几天。”
王燕生说着站起来:“你现在身体还没恢复好,要不然我把女儿接走?女儿现在每天上幼儿园,要多注意她的安全。”
“王燕生,你不要去打女儿的主意,你要敢这么做,我马上到海关去揭发你。”
“不就是开除公职吗?那时候我不用上班,正好闲着没事来看你。”
“好啊,你最好想清楚,是不是只有被辞退这么简单!”
“威胁我?”
“我哪敢呢?王处。”
“也好吧,孟嘉,我也不是来跟你鱼死网破的,我就是缺钱,你给我凑一些,等我们办完了离婚手续,你就自由了,这样不好吗?”
“这样吧,过几天,顾明远的律师就从国外回来了。我的律师跟我说,明远有遗嘱,在等这个律师回来宣布。我看看有没有我的份额,如果有,我可以拿出来一部分给你,我们两清。我也实在太累了,你看这样可以吗?”
“也行,那我等你信儿。”王燕生见孟嘉终于松口,他自己也感到一阵轻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