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凶铃2

    （接上篇）“你看这里，”方斌费力地将他的嘴唇微微扒开：“我顺着他嘴角的血迹看了一下，你看，他嘴里下唇内侧和舌头尖，各自有个很大的破口，破口四周发黑，毒就是从这里迅速进入他的血液系统。我刚才检查过了，应该是牙齿咬过的痕迹，似乎看起来是他自己把嘴咬破，像是自杀，但这里，我注意到他两个腮帮子上的肌肉非常紧张，可见他曾经嘴巴张得很大，是被别人咬的样子，从这个破口的样子看，应该是牙齿的咬痕。”

    “但问题是那个下毒的人为什么咬他，我看这不像是其它东西，什么毒虫子或蛇什么的咬的。”居庄解释道，“除了接吻，这个动作很难做到，用刀划破他的口舌，结果是一样的；还有，虽然尸体看上去发乌，但他脖子后面有块深紫色的黑青还是很明显，可能是他自己被什么东西撞到，也像是被人掐的，而且如果是被人掐的，那么这个动作应该是快准狠，一下子就制服了他，否则淤青肯定不止这一处。不过，具体的情况，我还需要等回到局里做了解剖才知道。”

    “嗯，这里差不多了，一会儿就可以把尸体运回去。”

    “对了，”方斌看着用布准备包裹顾明远尸体的居庄，“庄子，你能大概判断这是种什么毒药吗？这种毒药会带来很痛苦的死亡过程吗？”

    “我估计是植物毒药或虫毒，你看他的口部，有一丝绿色的荧光物，可能是一种带荧光的植物或某种类似毒蜘蛛什么的东西，要回到局里详细解剖化验后才能确定。”

    正说着，居庄的助手拿了裹尸布过来，他们要包裹尸体什么的一大堆事，方斌便离开居庄，起身在现场进一步查找线索。

    此时供电已经恢复，原来是楼栋内这个单元的总电闸坏了，刚才物业的电工已经修复。

    这套住宅装修得很好，实木的欧式家具，客厅中间还带有壁炉，两间带有各自独立卫生间及衣帽间的套房，还有两间客房，彰显出主人生前奢侈的生活水准。客厅一侧那个连接到屋顶的楼梯是玻璃做的，很精致，方斌因穿了鞋套、带了手套，便上去看看。

    屋顶是个很正式的小花园，从小阁楼出门直接走到屋顶花园里。但这个花园不属于私有，而是可以直接走到出屋面的楼梯间里。因夜里下雨，这里的小石子地面比较湿滑，经过雨水的冲刷，估计也很难采集到有用的脚印，或者其它线索。玻璃楼梯上有脚印，还有湿泥，湿泥里还带着些花花草草的，方斌顺手都放进了塑料的证据收集袋里。派出所出警的小杨说，“方队，我刚才已经记录了，这里只有张长生的脚印，他刚才按照顾皓真的要求到屋顶去找顾明远了，进来的时候弄得湿乎乎的。”

    方斌答应着从楼梯下来，他回到室内，一间屋子一间屋子地看过去。主卧里放着的这张按摩水床太大了，显得主卧都不算很大，看起来顾明远生前应该是很会享受的人。

    主卧的衣帽间非常气派，两面都是顶天立地的衣柜。方斌打开后发现，衣物衣物不多。这其中大部分都是男人的西装、大衣、睡衣等等，也有女人的衣物，黑色系的衣服外套，裙装，还有两件是深色的睡衣。

    从这些女人衣物的尺寸看，这是一个身高大约165mm，身材苗条的女人；从衣服的品味上看，这个女人应该受过高等教育，属于较高阶层的女子，当然，也很难说不是顾明远为她置办的。

    这个女人是谁，这是必须搞清楚的问题，方斌将泪眼婆娑的顾皓真请过来，询问她这是否顾明远妻子的衣物。顾皓真叹口气说：“不是他老婆的。”

    “你知道这是谁的东西吗？”

    “我只知道明远跟个姓孟的女人相好，但我从来没见过，这些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顾皓真虚弱地解释之后又开始哭。

    “你们进来的时候，卫生间的门是关着还是开着的？”

    “我们进来的时候，家里没电，我只记得门好像是关着的，后来我推门进来里面黑乎乎的，用了手机的电筒照亮，才看到他就趴在里面。”顾皓真说着又哭起来。

    “卫生间的门是关着的？”

    “是，我最开始都没注意卫生间里有人，就是看睡房里有没人。”

    顾皓真正跟方斌说着的时候，一个警察进来卧室：“方队，采集的事情基本完成，该收集的东西都收集好了。”

    “还有什么发现吗？”

    “居医生说，卫生间内有一个用过的安全套，其余的就是在屋里收集的毛发和指纹等等，要回到局里化验。”

    方斌点点头，指着在这间衣柜最里面的一个小型的保险箱，“一会儿走的时候把它带上。”

    他问身边的顾皓真：“顾女士，您有保险箱的密码或者钥匙吗？”

    顾皓真摇头，虽然她认识这个保险箱，是顾明远从别墅拿到这里的，但保险柜的密码她是真的不知道。

    “顾女士，我们调查取证需要开保险箱验一下，如果您不知道怎么开，我们会把它带回局里请专家来开，到时会请您一起查验。”

    顾皓真停止了哭泣，表示同意，顾明远对这个姐姐如此信任，却没跟她说里面是什么，她感觉或许是顾明远公司的东西，也可能是由于杜峻的原因不再信任自己，有点儿难过。

    这保险箱没有任何的遮掩，也不嵌墙，就直接搁在底板上。从积灰的情形来看，它的位置从没移动过，看来凶手并不为钱。

    据顾皓真跟张长生说今天下午他们家的保姆洛小雪来收拾过卫生，应该是非常干净的，这样很利于收集鞋印来判断凶手的样貌，可惜整栋住宅内铺了短绒的羊毛地毯，甚至衣帽间都是地毯，这样走起路来倒是悄无声息，看来主人是个非常喜欢安静的人，这为从地上收取脚印带来一定的困难。唯一可以搜集到脚印的地方是卫生间和厨房，那里铺着地砖，但奇怪的是，厨房里没有任何脚印，卫生间里因顾皓真和张长生案发时正好在现场，故而他们俩的鞋印肯定是有的，其余的鞋印应该是拖鞋的印子，警方也做了一定的记录。

    不过，地毯虽然被吸尘器吸过，但蛛丝马迹还是找得到，比如偶尔留下的头发。

    莫菲这是第一次进入真实的凶杀现场，虽然她对自己还是有一定的信心，但当一具尸体直接呈现在眼前的时候，尤其是中了毒的尸体，带着刺鼻的味道，她感到一阵恶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