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8章 狂妄无知 欺之辱之
“欺人太甚！”
户部尚书钱永之，摔了手中茶盏，捂着胸口一阵抽痛，气得不轻。
管家看到主子的脸色不佳，赶紧地把汝阳王府派来的说客给赶了出去，一同扔出府门外的，还有来人带来的好几箱礼物。
“我堂堂钱氏女，岂能为妾！他害我莹儿在前，现在竟然还上门侮辱，简直岂有此理！”
钱永之此刻倍感屈辱！
杨赵两家仗着自己是皇亲国戚，竟然连世家大族都不放在眼里。钱氏乃江南望族，几代基业在此，如今女儿被杨慧儿害死尸骨未寒，他们竟还妄想以一个妾室的身份打发了此事，这不仅是痴人说梦，更是妄想以权势凌驾在这些世家的尊严之上。
“给我备车，我要进宫！”
钱永之进御书房不到片刻，史相便得知消息。他感觉一股热血上涌，让他有些晕眩，急匆匆让人备车马赶至宫中。
“愚蠢！钱氏乃钱塘世家大族之首，这钱永之还高居户部尚书之位，怎可如此妄为！”
等史相赶到宫内时，只见钱永之正从御书房出来，他忙不迭地打了个招呼：
“钱尚书……”
“相爷！”
史相正欲说些什么，可钱尚书只是打了个招呼，便铁青着脸告辞，没有一丝留恋，只留史相在风中凌乱。
“哎！”史相见状，只能调转方向，前往仁明殿，再与皇后娘娘仔细商量一番。如今的形势，对他们大为不利，若户部再有不妥……
“这钱永之，竟如此不识抬举！”皇后娘娘听闻钱永之竟去御书房告状，心中不悦，脸上更是难看。怎的汝阳王爷的妙计，本就是让几方都好下台，此事就此息事宁人，为何非要闹大？
“他女儿若洁身自好，怎会受碧墨的诱惑？口口声声世家，此事闹大了，他又如何顾忌钱氏大族的颜面？”
“娘娘，这钱尚书本就老年得女，甚是宠爱，如今爱女归西，自然心中愤懑。臣以为，汝阳王所提的为妾之事，确实不妥……”
“哦？那以相爷所见，此事应该如何？”
史相心中有所顾虑，此事涉及皇后母家，稍有出言不慎，便是得罪了皇后。他心中沉吟片刻，说道：“此事，关键还是在国舅爷的爱女，您的侄女儿身上。”
“她推钱莹儿落水让其丧命，这是事实。钱尚书又怎会让其女，以妾室之礼屈居杨氏之下呢？”
“难道，做平妻？”皇后娘娘心中一动。
史相点了点头，此事汝阳王事情并未与他商议，便擅作主张，导致钱尚书如今暴走御书房，想必再提平妻之事，他能否答应，史相心中也没数了。
“钱氏本就是江南世家大族之首，嫡女就算是入宫都不为过，又怎会让其女为妾？汝阳王此举，甚是不妥！”
史相嘴上谨慎，心中早已大骂杨赵二人几百遍，好好地一盘棋，被这两个蠢出天际的给霍霍了。
“相爷此言，甚是有道理。可钱永之现在气头上，怕是赵杨两家再登门……”
“娘娘，此时就交予微臣去吧！微臣与钱尚书同朝为官多载，相信他能听进去的。”
“好，如此，便有劳相爷了！”
“只是…”史相欲言又止。
“只是什么？本宫面前相爷无需多虑，尽管开口。”
“娘娘，微臣有一句话，说了可能会让您伤心。”
“相爷请说。”
“娘娘，这解铃还需系铃人，平息钱尚书怒气的关键，还是在赵杨氏身上。”
“慧儿？”
“正是！赵杨氏毕竟是杀害钱莹儿的凶手，若毫发无伤放她出天牢，微臣恐怕钱尚书这一关难过。”
“难不成，这老东西还想要慧儿以命抵命不成？”
“娘娘，您细想一番，钱氏乃江南大族，世家根基深，与其余大族皆有盘交错节的联系。且钱永之执掌户部多年，可为二皇子之助力。我们不能将他推向太子一方啊，娘娘！”
史相所言，句句肺腑。钱永之长袖善舞，与各方均交好，面上看不出他更倾向与哪位皇子。可他毕竟与史相同朝为官多年，两人私交也不错，比起年轻气盛的太子来说，私下他必定是站在史相和娘娘这边。
可如今出了这等事，若是处理不好，反倒是将他推了出去，白白送予太子一个有力臂膀，岂不呜呼哀哉？
各中利害，不由得让皇后娘娘重新审视此事。先头她受了杨慧儿一番言语的刺激，再加上汝阳王推波助澜，让她误以为钱永之会就坡下驴，就此作罢。可没想到，反倒是让他到御前又告了一状。
“相爷思虑周全。可慧儿…慧儿毕竟是我看着长大的孩子啊！”
“娘娘，微臣定当尽力保全赵杨氏，只是，若最后局面僵持不下，还恳请娘娘以大局为重，以二皇子的将来为重！”
提到二皇子，那自然是皇后娘娘的心头肉。侄女再亲，还能亲的过自己的儿子不成？
“本宫明白相爷的苦心。哎…”皇后娘娘抹了抹眼角的泪水，故作姿态道：“您定要为慧儿多多求情才是。”
“那是自然！微臣怎能不知娘娘体恤后辈之心，定当竭尽全力！”
史相听到皇后一言，便知皇后的选择，他心中已是了然。该如何做、如何说，他也心中有数。
比起那个拖后腿的杨国舅，拉拢钱尚书显然更为重要。
他俯身告退，准备离宫去钱尚书府中好好彻谈一番，也好为将来所图之事打下基础。可恨这赵杨两家，成事不足， 败事有余，差一点就让他失去户部的助力。
出宫没多久，他的车驾便到了钱尚书府前。
“不在？钱尚书怎会不在府上？我明明看他从御书房出来。”
门房的话，让他心中好生奇怪。
相爷亲临府上，钱府自然是不敢怠慢的，下人通传后没多久，钱府的大公子一路小跑前来迎接，将史相请至花厅奉茶。
“钱尚书向来忠君勤勉，怎的此时还在部里操劳？”
“回禀相爷，家父今日申时进宫了，算了算时辰，也应该快要回来了。今日不知相爷大驾，府中小厮不知礼数，相爷莫怪！”
“哎！不妨事！我也是刚从宫里出来，便想着来你们府上与你父亲一叙。”
史相心中想着，按理说这钱永之从御书房出来，早就该回府了，怎的竟比他还晚些回府？
莫不是又去了户部公干？还是…
难道，他去了宫内的别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