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查证毒物 洗刷冤屈

    府衙的仵作，听说太子特使带了专门验尸的人来了停尸房，便赶了过来。锦奕的验尸结论和他的结果如出一辙。而后，仵作又将从案发现场带回来的药材包，取了出来，展示给他们看。

    每一个庆春堂独有的纸皮包装下的药包，都是完好的。还剩下九帖。

    锦奕和叶无尘打开每一个药材包，翻看了其中的药材，确认都是程师兄药方所写之物，里面并没有砒霜或者其他毒物。

    再来翻看带回来的药物残渣和煲汤药的陶罐，有一股刺鼻的味道，锦奕将银针深入药渣，片刻后取出，发现银针的头部也发黑了。

    也就是说，嫌犯是将砒霜加入了汤药煲之中，有毒的汤药又被柳如月饮了下去，毒发身亡。那么，会是何人将毒物放入汤煲之中呢？

    锦奕问仵作：“案发当时房内的器皿都带回来了吗？柳姑娘所服用汤药的碗呢？”在刚刚检查尸体的时候，总有些飘忽不定的思绪，但是她自己也说不清楚到底是什么。

    仵作将带回来的碗筷都拿了出来，让锦奕一一查验。

    锦奕一个个仔细检查，唯有当日柳如月喝药所用的碗有异常。她仔细检查了碗底残留的汤药渣，确认了是带毒的汤药。碗口还残留了一圈浅浅的白色粉末渣，刚开始，她以为是灰尘，便放了下去。

    可往外走了几步之后，锦奕又回头了。

    不对！其他的碗，并没有灰尘。

    她又一次拿起了柳如月使用的汤碗，仔细查验碗口的粉末，用手指沾了一些，递到鼻子下仔细闻了闻。这是另一种毒素，非常少见。

    这种毒素来自一种虫子，叫做斑蝥，它的毒液提取出来后，混入粉末，只需要一点点量，便能致人于死地。这种虫子一般生活在极度高寒的山中，所以此毒物不仅难得还甚是少见。

    若不是锦奕有着较深的医学功底，未必能够检测得出来。

    她将自己的发现，悄悄告知叶无尘。叶无尘心中诧异，是什么人和柳如月有如此深仇大恨，非要柳如月的命不可，竟然给她同时下了两个毒，难道是怕她不死？

    两人正陷入思考中，府内衙役前来通传，说孙府尹现下要开堂审案了，让特使前去听审。

    三人来到公堂，孙大人请叶无尘落座，其余两人则站立在叶无尘身后。在一声惊堂木之后，所有与案件有关人等，都聚集在堂下等候。

    衙役们发出一声声“威~~武~~~”，公堂上立刻变得安静、肃穆。

    首先带上来的是发现尸体之人，也就是柳如月身边的丫头——小云。小云年纪很小，看上去也就十一二岁的样子，稚嫩未脱。她陈述当日情景：“那天早上，我就和往常一样，给柳娘子煎好药，待汤药冷了一些后，便端予娘子饮下。可娘子饮后不到片刻，便剧烈咳嗽，帕子上都是血，我吓坏了，正要转身喊刘妈妈上来瞧瞧，突然，娘子惨叫了一声，便死了！”

    这丫头年纪太小，说起当日的情况全身颤抖，显然是那场面把她给吓坏了。

    府衙孙大人问道：“柳如月所服用的汤药，是从何而来的？”

    小云回禀：“禀告大人，娘子所服用的汤药，皆是按小程大夫的方子，在庆春堂抓的。每次所取的药包可以使用十天。这一次的药包，是在柳娘子死前的头一天才取的。”

    府衙孙大人又询问道：“本官问你，你再取药、煎药的过程中，是否都不曾离开？”

    小云答道：“大人，我自庆春堂取药回来后，便把药包放在房中的柜子里。第二日一早取了一包煎药。但是，小人还负责娘子房内洒扫的杂活，所以煎药的时候我曾离开过厨房片刻。”

    孙大人又让衙役把程果带了上来。

    程果经过一天一夜的折腾，整个人都不精神了。此刻他跪在堂下，有些疲累。

    孙大人问他：“堂下所跪何人，报上名来！”

    “草民程果，乃城内庆春堂的大夫。”

    “程果，现在有人告你毒杀万花楼柳如月，你可认罪？”

    “大人，草民冤枉啊！草民确实为柳如月看过病，可我所开的方子和药材，皆是安胎固气的方子，您让人一查便是啊！”程果连连喊冤。

    “程果，你说柳如月怀有身孕？”孙大人和堂下众人皆惊诧不已。尤其是万花楼的众人，日日与柳如月见面，他们竟不知道柳如月怀孕了？

    “婢女小云，你可知柳如月怀孕一事？”孙大人问堂下依旧跪着的丫头。

    “奴婢……奴婢知道，但是，是娘子不让说。她说胎儿还未坐稳，不让声张。”小云低声地说道。

    “柳如月一个未婚配的女子，突然有了身孕，你可知腹中胎儿是何人的？”孙大人又问，这或许也是一个线索。

    小云低头不语，孙大人用了拍了下惊堂木，她颤抖着身体说：“是……是前一阵死去的巡防营副指挥使张乐的。”

    又是一个惊天大瓜，把一众听审的都听呆了。这张乐不都死了吗？难道，这是张乐的遗腹子？大家脑子里都在算柳如月身孕的日子，算算，应该是张乐死之前几日的事情。

    孙大人又传唤万花楼的老鸨刘妈妈，刘妈妈对柳如月怀孕一事也毫不知情，但是，她确实看到张乐在被抓去刑部的前一日，曾经来万花楼找柳如月，当夜留宿万花楼次日才离开。

    如此看来，这柳如月的腹中胎儿，确系张乐的无疑。

    万花楼众人又回想张乐死后，柳如月痛哭流涕，悲痛不已，现在想来，她定是为自己的命运和腹中的孩儿而哭泣，又是一阵唏嘘。

    孙大人又又传仵作。

    仵作将昨日验尸结果在堂上公布，柳如月死因是中毒，是所喝汤药中检验出砒霜成分。根据验尸结果，腹中确有未成形的胎儿，不足三月。

    众人纷纷咂舌，竟下砒霜，这一尸两命，实在是太歹毒了！到底是何人，如此凶残？

    堂下站着的万花楼听审的姑娘们都默默地在抹着眼泪，为自己死去的姐妹而痛惜。

    府衙的孙大人命衙役将程果的药方，呈给堂下请来听审的太医院太医查验，确认只是普通的安胎方子，并无任何可致人死亡的成分。

    而太医仔细检查了案发现场剩下的9帖药包，也与药方一一对应，非但无毒，药材的品质还实数上乘。

    如此以来，程果和庆春堂的嫌疑，算是洗清了。

    可案子，还远没有结束。

    毒杀柳如月的，到底是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