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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 锦奕验尸 一尸两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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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朱提醒的及时,叶无尘看了看周边情况,衙役还在入口处守着,便压低嗓音询问师兄道:“时间紧迫,我简单问你几个问题,你快速答复我。”

    程师兄神色恢复严肃,点了点头。

    “你给柳如月开的方子,都是哪些药材?”

    “茯苓、党参、白术、当归、桑寄生、川穹,川贝母、姜厚朴、熟地、生黄芪、白芍、艾炭、菟丝子、甘草、炒枳壳、生阿胶、荆芥穗、羌活,煎服,每日两次。”程师兄将药方背了出来,锦奕用心记着,听到最后,她惊讶地叫了出来,和叶无尘面面相觑。

    “这是保胎的方子!”

    柳如月怀有身孕?!

    他俩将诧异的目光,又转向程师兄。程师兄点了点头,说了一句:“是。约两个月左右。”

    “那……腹中胎儿是何人的?”叶无尘进一步追问。

    程师兄摇了摇头,说道:“她请我看诊的第一日,说是身子不爽,全身无力。可我把脉之后,便发觉是有孕了。这种事情,对方不说,我作为医生,怎好开口问呢?更何况,她是万花楼的……”他看了眼锦奕,没有说下去。他的意思叶无尘很清楚,万花楼女子恩客来来去去,不小心有身孕也不是什么稀奇事。

    “你从给她看诊到昨日,约多久了?这个方子可曾变化过?”叶无尘又问。

    “约一月有余,未曾变过。她胎像还未坐稳,至少要再继续服用一个月左右才可。”

    “好,那么她昨日服用之药,是何人何时去庆春堂取的?”

    这个问题一下子问住了程师兄和程大夫,两位经常出门看诊,还真的未曾留意。这时,坐在程大夫身后的牢房角落中,一个小厮站了起来,他答道“我知道,是柳姑娘身边的小云姑娘,昨日下午申时左右来铺子里取的, 还是我亲自给她按照方子抓的。”

    程大夫转头看了下这个小厮,对叶无尘说:“他在铺子里十余年了,从未出错。”他的意思是,这样的家仆,是可靠的,值得信任。

    叶无尘又问了一个问题:“程师兄,你最后一次给柳姑娘看诊是何时?”

    程师兄回忆了一下,说道:“应该是8天前了。当时她的丫头小云来药馆,说是柳姑娘有些出血的迹象,所以着急忙慌喊我过去。我用了银针为她稳固了脉象,并让他们准备一些艾叶,若有不舒服再来寻我。一直到昨日,都未曾来找过我。本来我们约好的看诊时间是今日的,可哪曾想,她……她竟……”

    小朱哥从身后过来,悄悄说了句:“官差来了。”

    叶无尘对众人说:“大家再忍耐几日,我们一定会想办法救各位出去。”

    几个人便匆匆结束了对话,和牢里众人眼神告别,跟随衙役走出牢房。

    走出牢房后,叶无尘对带路的衙役说:“你带我们去停尸房,查看下柳如月的尸首。”衙役便领着他们又往一旁的小路走去,最深处走进去便是了。

    停尸房不像牢房一样戒备森严,此处本就是最偏僻、阴森的所在,躺在里面的,都是不会说话的尸体,白日都阴气森森,仅有一名衙役在此守卫。

    带队的衙役打了个招呼后,叶无尘三人便走进停尸房。柳如月的尸首就直挺挺地躺在这里。尸体全身着红色描金绣花绸缎,脚着一双红色绣花鞋,头部发髻有些许松动,但一应珠钗等饰物都还在。

    叶无尘清了清嗓子,对着衙役说道:“这位是宫里派来的,让她检查一下尸首。”他指了指锦奕。

    昨日他们就在家中商议过,柳如月的尸体查验工作由谁来更为合适。叶无尘本想夜探敛尸房,但是锦奕想到上一次他夜行浑身是血的情景,觉得风险太大,由她去验尸更为合适。

    她出身医家,又是女子,确实比叶无尘更方便一些。可叶无尘有些担忧,毕竟锦奕年纪尚小,又是验尸这样的事情,他担心锦奕会受不了。

    可锦奕却说:“无尘哥,你可别忘了,我是自小就跟着爹一起学医的,尸体早就见到过了,不会害怕的。你放心!”

    果然,今日的锦奕,身着男装,像是一个麻利的仵作一般,走近柳如月的尸体。她从袖口处掏出布手套穿戴好,又用了一块方巾,遮住自己的鼻子隔离尸臭,便掀开尸首身上的白布,开始查验。

    刚掀开白布,一旁的小朱哥看到柳如月的脸,肚子就翻江倒海般想要呕吐。尸体已经开始略微有些肿胀,脸部在红色衣服的映衬下惨白发青蓝色,尸臭味开始溢出整个停尸房。

    小朱哥已经受不了了,跑到门外面呕吐了。一旁的衙役可能见惯这样的场面,见怪不怪。锦奕观察柳如月尸首的头部,眼耳口鼻嘴角处均有血迹,死前应是七窍流血。她从头部两侧开始,慢慢向下摸,头部无外伤,脖颈处也完好。摸到柳如月的腹部,验证了程师兄所说,柳如月已有孕两月余了。

    腹部已微微拱起,只是她的衣物比较宽大,因此看不太出来。锦奕摸了摸腹部,已经发硬,犹如一块大石头,她摸了摸腹部,已然有胎儿的形状了。可怜!这胎儿必然也随其母亲死亡而停止发育了。

    呜呼哀哉!一尸两命!

    这个可怜的生灵,连人间都未曾亲眼看过,又回到了天上。

    锦奕又拿起柳如月的双手,死者生前定是爱美之人,指甲干干净净修得非常整齐。此时尸体的十个指甲盖早已发黑,手指甲完好,指甲盖内并没有可疑残留物。

    锦奕又从刚刚掏出的工具包里,拿出一枚细细长长的银针,刺入柳如月的肝脏位置,约莫过十来秒钟后,将银针拔出,银针的前端变成了黑色。

    这一切,都昭示着尸体死亡的原因,是中毒无疑。

    “是砒霜!”锦奕拿着银针,看着叶无尘说道。

    叶无尘在锦奕验尸时,看到尸体的颜色时,就已经有所怀疑了,此刻,锦奕也验证了他的想法。

    他向锦奕点了点头,示意她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稍后再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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