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三司会审 真凶现身
史相冷冷地看着跪地求饶的贾无珍，他道：“想活命，就照我的意思，好好办。”
“是！是！是！卑职一定言听计从！绝不敢！有任何差错！”贾无珍就像是抓住救命稻草一般，拼命应承，恨不得即刻证明给相爷看自己的忠诚。
贾无珍从相府出来时，他的马车已经等候在门口了。只见他整个人跌跌撞撞，像是喝醉酒了一般，在上马车时，还不小心摔了一跤。家仆扶起他时，发现这大冬天的，贾大人竟然一头冷汗。
坐在马车上的贾无珍，回忆刚刚在相府内的半个时辰，恍如隔世。他以为自己今天就要死在这个高门大院之内了，没想到，峰回路转，在濒死的关口，相爷又饶了他这次，让他此刻捡回了这条小命。
他不由自主地摸了摸脖颈的伤痕，心有余悸，若再迟一秒，他就是张乐第二了。他想到自己这些年的仕途，哀叹自己寄人篱下，终是逃脱不了被人牵着鼻子走的命运。
十五年前的一个夜晚，正是史相身边的一个侍从，来到当时的湖州府衙，给了他一个天大的立功机会。从那之后，他被擢升至京城当官，后又跟随史相一路升任至刑部尚书，显赫一时。
他知道自己并没有什么大才，能走到今日，全凭着史相的提携。可如今随着太子羽翼渐丰，两相争斗也越来越激烈，他想夹缝中求生，恐怕是难上加难。
他心中暗想：“哎！挨过这一关，索性告老还乡得了？起码，还能有一条命在。”
可这一关，能平安度过吗？
太子、御史大夫张维德、刑部尚书贾无珍一同来到大理寺监狱听审。太子殿下见到贾无珍时，有些惊奇地望向他的脖颈，围着一圈白色纱布。他很关心地询问贾大人是否身体抱恙。贾大人有些慌张，他连忙表示自己今日急火攻心，民间医生告诉他可以通过刮痧方式泻火，所以脖颈有些淤青，不便示人。太子虽觉有些奇怪，但也没再过多追问。
众官员就位后，衙役们将张乐死亡当日值守的狱卒四人带上堂来，跪于堂中，接受会审。四人头发凌乱、脸部脏乱带有些伤痕，身上皆有用过刑的痕迹。大理寺卿钱成一端坐堂上，左侧自上而下依次坐着太子殿下、张御史、贾尚书。
只听得狱卒几人都于堂前拼命喊冤，钱大人惊堂木一拍，满场又陷入肃静之中。钱大人一个个询问几人，当日值守之时，每个人守在何处，都做些什么，可曾有见过异动。
几人依次轮流作答。第一排跪着的两人，当日是值上半夜，直至子时交班给排在第二排的两人。这两人坚称自己值守期间，并未离开牢房半步，一直警醒，并未见到有任何人出入。
第二排的两人听到前两人的话，更是慌乱叫嚷，钱大人又是拍了一拍，令二人肃静，依次回答。第一人说自己子时接班，当时已近深夜，牢房内的囚犯们都已沉睡，自己一直都在牢房中，片刻未离开，一切都是正常的。
第二人听闻更加慌乱了，现在可就剩下他一个人了。他连忙否认道：“小人也一直值守，未曾……未曾有见异样啊！”只见他又停顿了一下，说道：“不对，不对。禀大人，小人曾离开过片刻！”
堂上听审的几位，瞬间思绪都集中在此处。
“周大，公堂之上，不得妄言！要有一字虚言，罪加一等！”钱大人甚是威严肃穆，他再问道：“你说你曾离开过？因何离开？离开多久？你一一道来！”
“小人那日家中吃坏肚子，所以子时接班后，没坐多久，便觉得肚子不畅快，所以离开去了茅房。大约去了……去了半柱香时间。”周大回忆道。
“为何初次审问时，你未曾说过这个情况？”
“小人……小人实在太过紧张，而且当时大人只是问有没有见过有人进出，小人确实未曾见过有人出入啊！一直到次日送早饭的婆子来，才知道张乐死了！”周大颤抖地回答道。越是生死攸关，他的脑袋越是一团浆糊，他感觉自己的尿都快要憋不住了。
钱大人又朝堂下第二排第一人发问：“陈阿二，你刚刚的口供，为何没有提及周大离开之事？”
“大……大人，小人我也是不记得了。”陈阿二支支吾吾地回答，全身开始颤抖。
钱大人三拍惊堂木，怒斥道：“大胆陈阿二，公堂之上，岂容你儿戏。我且问你，当日周大离开的半柱香内，仅剩下你一人在牢房看守，你做了什么，看到什么，如实道来！”
周大在惊堂木的震慑下，浑身抖得更厉害了，他颤颤巍巍得回答道：“小人……小人……小人并未看到有何可疑啊！”
钱大人看其甚是可疑，便唤来衙役用刑。这陈阿二被推倒在地，双手十指被扣上手夹，双腿被衙役用力往下压。手夹两侧的衙役各一使劲，只听得他发出凄厉的惨叫！
如此几番刑罚之下，陈阿二面部涨红，口吐鲜血，手指更是鲜血淋淋。他惨叫道：“我招！我……招！”
钱大人示意衙役暂停用刑。众人皆竖耳听其招供之词。
只见陈阿二瘫在地上，眼睛慢慢向上抬起，鲜血让他的嘴显得如此血红可怕，他咧了下嘴，似乎想要笑一下，可无边的疼痛，让他又止住了笑容。他艰难地回答道：“事到如今，我知道瞒不过了。我招！”
“是！是我趁着周大去茅房的间隙，拿细绳勒死了张乐！”陈阿二一字一句得说出这番惊天动地之语，聚座皆惊，就连跪在堂下的其他三个狱卒，都用不可思议的眼神望向这个一向内向、懦弱之人。
钱大人深知此事关系重大，更要慎重审理，便再一次细细追问道：“好，陈阿二，你说是你杀了张乐，那么，你因何杀他？又是如何杀他的？你一一招来！”
陈阿二慢慢地从地上爬起，坐了起来，这一番简单的动作，就像是花了非常大的力气，他往地上吐了口血沫子，目光坚定地直视钱大人，回答道：
“因为张乐糟蹋了我妹妹，害我妹妹投湖自尽！他该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