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火烧屁股 困局求生
圣上的雷霆之怒，响彻朝野。
素日里，圣上就极度厌恶党争，而今，一个副指挥使之死，竟被有心人利用陷害当朝太子，圣上的怒气一发不可收拾，之前因此事参奏过太子的朝臣，都被训斥了一顿。可见，圣上的拳拳爱子之心。
史相从御书房出来后，便被等候一旁的内监引至仁明殿内，皇后娘娘已等候多时了。
她一见到史相，便问道：“相爷，这究竟是怎么回事？”言辞之中颇为愤懑。
史相作揖回禀道：“启禀皇后娘娘，微臣本已命巡防营沈将军将尸体领回安葬，沈将军确实也照办了。但圣上不知从何处得到的消息，半道派人拦截了。”
皇后娘娘颇为生气，明知故问道“那张乐究竟是被何人所杀？”
史相沉吟道：“皇后娘娘，此事，微臣定会查个水落石出。绝不会让娘娘您徒增烦恼。”
皇后心中一宽，语气也稍显和缓，道：“本宫对真凶是谁并不在意。本宫也相信，相爷能处理好此事。只是，此次未伤及太子分毫，现如今因被冤禁足之事，反倒让圣上更怜惜他了。”皇后娘娘颇为懊恼，他担心，这样的疼惜，会让太子的地位进一步巩固。
史相依然稳重地回答道：“娘娘放心，太子如今的风光，也只是一时的。只要我们能够牢牢把握住圣上的心意，相信事定能所成。”
皇后娘娘略带疑虑地问道：“哦？圣上的心意？相爷这话何意？”
史相道：“皇后娘娘，近些年您也知圣上潜心问道，对北上一事，也不再上心。但太子殿下年轻气盛，自然是想法不同的。我们无须着急，只要静待。假以时日，圣上定能明白，太子并非江山可托付之人。”
“听相爷一席话，本宫明白了！”皇后娘娘茅塞顿开，笑容又回到了脸上。
没错，圣上已老，再也不复当年的壮志，只想要朝政安稳，代代相传。而太子还年轻，他壮怀激烈，背后还有太后的母家这些武将，难免会受到蛊惑，想要北上，这将会是他们父子最大的矛盾点。
“可，我们难道什么都不做吗？”皇后娘娘又问道。
史相一副了然于胸的样子，说道：“娘娘稍安勿躁，做，自然是要做的。只是现下，我们暂不方便再动手。等这件事过后，我们再寻机会便是。”
“甚好！相爷足智多谋，我皇儿有您这样的国之栋梁辅助，是他的幸事啊！”皇后娘娘感激地叹道。又吩咐了侍从，赏赐相爷若干。
史相从仁明殿内出来后，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了。刚刚这番安抚皇后娘娘稳定军心的话，虽然没有错，但现下如何解决这难题是迫在眉睫了。
御书房里圣上虽未言明，他是如何得知张乐之死有疑点，但以史相多年纵横朝野的经验，必然是跟东宫有关。
只是这太子早已被禁足宫内，他又是如何得知张乐非自尽的呢？
难道，他派人检查过张乐的尸首？！
想到这，他便急急赶回府，顺便让侍从把刑部尚书贾无珍喊到府上。这个废物点心，当年提携他到京城，本想着能够发挥一点用处，可现在竟然连尸首都看管不好。史相的心里升起重重怒火。
刑部尚书贾无珍早已战战兢兢地立于相府书房之内，见到史相回来后，便跪在地上请罪。
史相不曾看他一眼，自顾自地让家仆为他卸下官帽和朝服，再慢悠悠地坐下，喝着管家刚沏好的茶。
贾无珍跪在堂下，见许久不曾有声响，又战战兢兢地抬了抬头，只看见史相正抬眼瞪着他，他又立刻垂下头，高声呼叫：“史相，卑职有罪！”
史相不发一语，只是用眼神示意站在一旁的侍从。只见侍从走到刑部尚书贾无珍身后，一言不发，直接将手中之物绕过贾无珍的脖颈，然后用力一拉！
贾无珍双眼瞪大，舌头外露，口水不自觉地流了出来，手脚无措地发出嘶哑的“啊~呀~”之音，随着背后之人力度越来越大，他的面色涨红、双眼渐渐翻白，手脚渐渐地失去了力气。
他的脑子开始一片空白，身体开始飘忽，仿佛灵魂脱离了肉体一般。正当他即将失去知觉的时候，只听得一句：
“好了，松开吧！”史相慢悠悠地开口了。
随着脖颈的细绳一下松开力度，空气慢慢又充盈到他的鼻孔、喉咙、肺部，一股浊气化作剧烈地咳嗽，翻涌而出。贾无珍咳得肺都要出来了。他顾不上自己鼻涕眼泪混成一脸的落魄样子，忙跪地如捣蒜一般磕头求饶：“相爷饶命！相爷饶命啊！”
“贾无珍，你就是这样为我办事的吗？”史相面无表情地啜饮着手中的热茶，轻声问道。
贾无珍哭丧着脸说道：“下官有罪！下官有罪！”
“我问你，这几日可有谁出入过刑部张乐尸体所在的停尸房？”相爷喝问道！
“回禀相爷，真的没有啊。我牢记您的交代，里里外外四层狱卒守卫在停尸房，一直到巡防营的沈将军派人将尸首抬走，中间一直未曾有人去过。”
“废物！如若不曾有人去过停尸房，那么，圣上怎么知道张乐是他杀？！”丞相正一肚子气没出发作。
贾无珍颤巍巍地说道：“那……那也可能是巡防营的人发现，汇报给圣上的？对对对，一定是这样！沈育兴他……”管他呢，想找一个可能的怀疑对象咬住保命要紧。
史相冷笑道：“你以为沈育兴有这么蠢吗？会为了一个死人，断了自己的前程？”
对沈育兴这种人，史相见得太多了。嘴上说着兄弟情深，可终究心中惦记的是自己的富贵，他不会冒这个鱼死网破的风险，去圣上那告密的。
所以，他才敢如此大方地让巡防营把尸体抬回去安葬，就算准了沈育兴即使知道张乐是被勒死，也断不敢去告发。
贾无珍此刻已经语塞，不知该如何作答。他也想不通到底是何人，可以如此神不知鬼不觉得来到刑部大牢，性命攸关，他只能胡乱攀咬：“那会不会是仵作？验尸的仵作，想要攀附太子，就……就做下此等下作之事？”
史相真的是懒得和这蠢物再废话下去，难不成还要他开一堂逻辑推理课给这个废物讲解吗？整个局，从张乐被抓紧刑部开始，就早早布下了。刑部既然都是他的人，难道仵作会不是他史相的人吗？！
他再也不等这个废物继续攀咬，便对他命令道：“现在太子协同御史台，与你一同查办此案。你要明白，办得对，你要死，办得不对，你也得死。听懂了吗？”
贾无珍一听，这横竖都是死啊，他慌了，忙不迭求饶道“相爷！相爷饶命啊！相爷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