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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圣心难测 指点迷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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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骠骑将军沈育兴正离开丞相府,一队人马往营帐而行。今日,他收获颇丰。

    古语有言:朝中有人好办事。想到近段时间,自己就跟热锅上的蚂蚁似的,满城缉拿凶手。不曾想,二十多日过去了,抓了百八十号嫌疑犯,酷刑轮番来了一遍,竟无一人是真凶。可把他给惹恼了,气得胡子都歪了,嘴巴还冒了个大疮。

    就这么二十多日,朝中弹劾他的折子,跟雪花片似的。吏部尚书张维德首当其冲。更是多次在官家面前参他,什么肆意抓人、乱用酷刑、屈打成招各种说辞,简直是猪狗不如。这张维德历来和他不和,他甚至还带动了朝中与他一派的人一起参他,让他狼狈不堪。

    刑部尚书贾无珍这个废物,光知道推脱责任,抓了那么多个嫌疑犯,竟审不出一个真凶,真是个窝囊废。更不要说这个临安府尹了,一群酒囊饭袋,没一个堪用的,恨不得卸了他们的脑袋,看看里面到底都是些什么东西。

    真得亏是史相点拨啊。这史相,果然是万中无一的高人。沈育兴正穷途末路,犹如丧家犬似的,忽地听闻史相召见,遂急急忙忙地来到相府,连胡子都忘了刮。

    史相见沈育兴这一副如丧考妣的模样,心中不禁大骂一声“废物”,可面上,还是温和如煦地关切道:“沈将军,多日不见,怎的如此憔悴啊?”沈育兴一听这话,顿时如抓住救命稻草一般,大呼:“相爷,救我!”一个糙汉子,竟如同个娘们似的,竟顾不得避讳下人,哭哭啼啼,甚是好笑。

    史相脑袋都大了,这蠢笨如猪的模样,真是让人头疼。他坐在太师椅上,端起一旁的茶碗,轻轻吹了口气,轻叹道:“像什么样子!快起来,坐着说。”

    沈育兴这才扭扭捏捏地站起身,坐在堂下。一旁的下人奉上一盏清茶,一闻便知,是上好的龙井。他哪里还顾得上喝茶,此时此刻,他唯有紧紧攀附这相爷,才能有机会活命啊。他赶紧地回禀:“史相啊!您可真的是要救我啊!您看这圣上定的破案之期,马上就要到了。可我巡防营抓了这许多人,刑部那帮废物,竟说没有一个是真凶,这可真是把卑职给气的啊,这五脏六肺都要气爆炸了。”他急急忙忙地先给刑部上点眼药,这帮狗东西。

    史相微微不悦,说道“哎,说事!怎的对同僚进行人身攻击了呢?这些日子,我看贾无珍,也是没日没夜地在审问嘛。大家都是同僚,都是为圣上分忧,沈大人要慎言啊。”这沈育兴,咬起人来跟疯狗似的,都忘记了刑部也是他的人。

    沈育兴这才回转过来,马上谄媚地告罪:“是是是!史相莫怪。我这是一时情急,一时糊涂啊。我和贾大人都是着急啊,你看这不是……哎!”一想到仅剩下几日,他的乌纱帽便不保了,他便像热锅上的蚂蚁,焦躁不安。

    史相想着,这两个真的是极其相配,都是废物点心。前儿刑部尚书贾无珍也上这来哭诉了一番,控诉巡防营的人,跟失心疯似的乱逮人,抓了一批又一批往刑部大牢里送。结果刑部大量的时间做笔录,拷问,都是些不明就里的百姓。有些仅仅只是见到巡防官兵,有些慌张罢了,也竟被逮到牢里,导致刑部大牢人满为患,刑部仅有的几个人马日日“车轮战”不得休息,竟还是审不出个所以然。

    今儿就是这巡防营的骠骑将军。都是一路货色。这两个人,跟着他这么多年,竟是一点长进都没有。现如今,这朝中趁手的堪用之人,真的是越来越少了,都是这些玩意,时常气得他脑瓜仁生疼。

    他不动声色的点拨道:“我说沈大人啊!我的沈大人哎!你说,圣上是想要知道真凶呢?还是想要知道什么?”

    沈育兴一脸茫然。

    史相再进一步点化他:“我偌大的临安城,竟寻不出一个金国奸细?”

    沈育兴一脸懵逼,茫然地问道:“啊?奸细?”

    史相手中的茶盏,微微颤动。他真恨不得把它扔在这个憨货蠢笨的脸上。

    他耐住性子,再一次地点化他:“你想啊,这张喜是何等手段,怎有人能轻易杀了他。定是这金国奸细埋藏在临安城内,欲刺探我朝机密。对吧?”

    沈育兴根本没听懂,但是他装作听懂的样子,频频点头附和:“对!对!相爷说的极是!”史相不经意地翻了下白眼,心想这蠢货,还是说予明白给他听罢。

    “这金国奸细在城中,定然是无处可逃的。你们逮住他,他必定极力反抗,你想啊,他都能杀张喜,势必武功高强。你们巡防营一队人马可是费劲千辛万苦地捉拿他。这一番下来,他没死,也就剩下半口气了,对不对?”史相心中怒骂,怎么做都要老子教你吗!

    沈育兴可算是听懂了!高啊!真是高啊!

    他瞬间放下心中大石,拍起了相爷的马屁:“史相真乃神人也!卑职佩服!佩服!”

    史相轻轻地向茶盏吹了吹气,悠悠说道“知道了,便去办吧!”

    真是与这个蠢货多呆一刻,都让他脑壳多疼一分。

    见沈育兴离开,史相淡淡地品了口茶。有些许凉了,味道便淡了。他放下茶盏,挥手让家仆们重新再沏。喝茶,他只喝八分烫的。多一分烫嘴,少一分寡淡。近些年来,他的嘴越发刁了。

    他重重地靠向椅背,似闭目养神。

    圣心难测。

    这么多年了,圣人在想什么,别人或许不知,他史同叔不得不知。

    圣人的心中,哪里是想要知道真凶。他要的是心目中固若金汤的城池。如若让他知道巡防营指挥使死于何人之手都查不出来,何止这个沈育兴,刑部、临安府,包括他这个丞相,这一次都没有好果子吃。

    只有把这个事情引入到金国奸细身上,引发圣人的畏惧之意,再抓个替死鬼来结案,此事便能不了了之。圣人的巡防营,依旧固若金汤。临安城,依然是安全的。

    这,才是圣心。

    他史同叔伴驾多年,深知伴君如伴虎。这么多年,他能稳居相位屹立不倒,没有这般揣摩圣意的好手段,早就被政敌钉死个千百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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