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以怨报德
陈刚抓着刚被揪出来的痞子,摁在伤员眼前:“说,是不是鲤鱼,饶你不死。”
痞子一看就确认了:“大哥,大哥,我说我说,别杀我,他是鲤鱼。”
“呵呵,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忆山看着地上的鲤鱼放心一笑。
“滋滋滋”一辆商务停在破败的别墅前,鞠清从车上跳下来。 “看样今天我这任务又是超额了”鞠清看着满地的伤员说。
忆山看见鞠清,呵呵一笑:“你这鼻子挺灵呀,来的真是时候。”
陈刚抓着痞子在伤员里挨个指认,又揪出三个,经过五个痞子反复确认,终于理清了人群中鲤鱼的手下。
陈刚拿起话筒接着说:“第二件事,鲤鱼的牲畜养在哪里?”
“在三号楼”一个男人在队伍里喊。
突然人群中有个男的出现在别墅台阶上喊:“大家不要相信这帮人,他们就是为了家畜和物资,我们过去的日子不比这好过,刚才我亲眼看见,他们不顾人质死活,乱枪射击。”
梁冰被男人的话弄傻了,半天没反过劲来。
陈刚一把夺过梁冰手上话筒:“我们不那么打,谁也活不了,哪有战争不牺牲人的。”
男人继续喊:“大家看到了,我们在他们眼里就是被牺牲的,跟过去了能有好果子吃吗?这是我们的地盘,鲤鱼死了。我们可以自己做主人,所有物资,他们没资格带走。”
男子的煽动力很强,人群中肯定的声音此起彼伏,
青龙急急忙忙跑过来拽着李寒雁妈妈就跑。
忆山看见失态的青龙似乎感受到什么,跟在他们身后,看见平躺在战车边的谢宇田。
谢宇田紧闭双眼,腹部咕嘟咕嘟的冒着鲜血,血就在雪地上,结成了雪冰。
青龙眼巴巴的看着李寒雁妈妈,求助的眼神,完全没有了之前的咬牙切齿。
李寒雁妈妈确认谢宇田没有伤到心脏,用衣服压住他的的伤口,和青龙说:“找个干净暖和的地方,得赶紧处理伤口。”
青龙启动战车打开暖气“上车吧,不过得等会。”
“可以,你来摁住伤口,尽量不要血流出,我去医疗室拿东西。”李妈瞅着忆山说。
“我带你去”强子不知道从哪弄了个雪橇车骑了过来。
李妈上了雪橇车“摁住伤口,多几个人抬他上车,保暖。”
梁冰指挥在场人让出通道,而男人对此救人之举无动于衷,仍然抓着梁冰理论。
梁冰冲天开枪,迫使人们安静下来,给强子的雪橇车让路。
强子开着雪橇车对身后的李妈说:“大夫,我背后有个孩子,劳驾你看看呗?”
李妈慢慢掀开强子的衣服,婴孩红扑扑的小脸露了出来。
“目测没啥事,有些营养不良,暂时不会有生命危险。”李妈又给婴孩捂上,避免寒风刺骨。
忆山几人用门板把谢宇田抬上战车,做好保暖措施,不断的喊着他的名字。
“嗯、嗯、嗯,龙山哥”谢宇田断断续续回应着忆山。
忆山等人看见谢宇田醒了,激动不已,青龙带着哭腔:“你小子好好坚持,欠我媳妇的债还没还呢。”
谢宇田嘴角微微一瞥,有气无力:“我对不起大家”
强子带着李妈飞一样赶了回来,李妈背着药箱快速上了战车,强子收拾着其他设备紧随其后。
李妈看谢宇田醒了,松了一口气,打开药箱:“不能全麻,我得看看子弹在哪,你坚持坚持。”
谢宇田无力的点点头,咬紧了牙冠。
“啪啪啪,你们下来个说了算的,别把我们冻在雪地里。”男子不停的拍打着战车。
梁冰拿起枪要冲出去:“什么人都是,没有咱们他们还在水深火热里呢,不感恩也就罢了,救人呢还咄咄逼人,我出去毙了他。”
忆山拉住梁冰:“青龙你带着白虎他们去找辆车,把家畜装车,对了再找些种子。梁冰你出去别激动和他们好好谈,给青龙多点时间,愿意跟咱们走的,分分物资,多点少点无所谓,青龙搜集完了就答应。”
“好来”梁冰开门出去了。
青龙等梁冰把人的注意力都吸引走了,带着白虎几人悄悄去了三号楼。
李爸坐在战车上:“跟我一起救人的那几个人,挺好的,都是有感恩心的,平时我们也是互帮互助,带上他们吧。”
忆山靠近李爸坐下来:“只要愿意和我们走的,我们都欢迎。外面那种人,即便去了,也呆不长。我们的整体环境就是互帮互助,公平民主,内心黑暗的人看什么都是黯淡无光。”
李爸点点头:“如果我们可以团结一心,怎么可能就让这么点的人控制的死死的。”
鞠清坐在副驾驶上:“有心之人之所以可以制造这么大的灾难,不就是抓住了人类这个特性了?”
忆山看着鞠清:“这个地方你可以常来了,完成计划没有问题。”
鞠清笑了笑:“我也是这么打算的,不过我们那里也有败类。”
“把这个药吃了,能休息一会,小伙子坚强。”陈落把一粒药放进谢宇田嘴里,用水给他送服下去。
李妈给他的伤口进行了缝合,包扎好创面,清理了血迹,用胳膊肘擦了擦额头的汗。
坐在李爸身边深呼一口气:“子弹打中了他的肝脏,我已经处理,但愿不会造成腹膜炎,回基地得按时消炎。”
忆山看着谢宇田苍白的脸:“他也是大学生,陷入了网贷陷阱,让人给威胁了,我们救下了他,会修车,人挺好的,就是胆小。”
陈落放下熟睡的婴孩,低着头,后悔莫及:“山哥,这事怨我,他当时吓的蹲在方向盘下不动,熙姐着急帮你们,也拽不动他,我一脚给他踹下车了。”
陈熙换上新的衣服:“怎么怨你,你是做了我想做没敢做的事。”
“你俩可以了,谁也不怨,怨他自己怂”青龙又气又心疼。
李爸看着几人的和谐场面:“我们这的人有一半是这样的,也不会是现在这个样子。”
李妈休息了片刻,用雪把手清理干净,又到床上解开婴孩的包被,检查婴孩的健康状况。
“是个小女孩,就是太瘦了,也就五个月,我不是儿科,四肢没啥问题,有没有正在哺乳期的,给她喂点母乳。”李妈活动着孩子的四肢,又摁了摁孩子的腹部,孩子仍然熟睡,没有其他反应。
“玉祁妈是不是没断奶”李爸和李妈说。
李妈转过身看着李爸“对呀怎么把她忘了,你快去把她找来。”
“唉,这就去”李爸双手按地,让自己站起来,快速下了战车。
没多一会,李爸带着一个抱着孩子的女人进了战车。
陈落看着她手里的孩子“这孩子有一岁了,怎么没断奶?”
李爸轻声地说:“她的小儿子末世没了,女儿刚一岁,鲤鱼也不单独给孩子加营养,她就一直给孩子喂奶。”
陈落赶紧低头对女人说“对不起,我不该问。”
女人苦笑了一声:“没事,这个年头谁还没失去几个亲人?”
“玉祁乖跟李大大玩会,妈妈看看妹妹。”玉祁妈妈蹲下安抚女儿。
玉祁很乖的点了点头,萎缩在李爸怀里。
玉祁妈妈没多说,抱起婴孩坐在地上。
忆山赶忙扶起她,“这是干啥,地上太凉了,床上暖和。”
女人往后退了退,躲开忆山按她坐下的双手,硬生生的站着“我身上太脏了,还有孩子太小,我需要清洗一下乳头。”
“你不脏,坐下,陈落你给弄水,在弄点吃的给玉祁妈妈,李哥咱俩出去看戏。”忆山拿起一件鹅绒服,拉着李爸下了战车。
陈落答应着,起身给玉祁妈妈和李妈冲了奶粉。
“这个地方我们呆了这么长时间,所有物资都是我们辛苦挣来的,你们的到来不是我们的初衷,还把这里造成这样,没让你们赔就不错了,还和我们要东西,还讲不讲理,大家说是不是?”男子站在装甲车冲着人群喊。
男子话音刚落,人群中就一片赞同声。
梁冰靠着装甲车,一只脚向后踩着车身,腰靠在上面,看着这些人嘴脸,恶心之至。
“你们把别墅炸成这样,我们没要求你们赔,就是仁慈了,怎么有脸要这要那的,说的好听,还解救我们,我看就是冲我们物资来的。”人群中一个女人尖着嗓子吆喝。
梁冰抬起头“互助之,齐富之,才能共同富裕。这点道理不懂,这个基地不用别人攻陷,早晚自亡。”
男子低下头,指着比自己矮一大截的梁冰说:“我们亡不亡不需要你咒,别给自己脸上贴金,明明是强盗,硬要披上警察外衣。”
梁冰心想:“龙哥龙哥,你动作迅速点,不然回来就得给兄弟我收尸了。”
“你们赶紧收拾好自己的东西,离开我们的地盘。”男人跳下车就开始对梁冰推推搡搡。
男人的越举,梁冰没做任何反抗,反而助长在场其他人的狗胆,众人开始一起上前推搡梁冰,让他们滚出御海湾。
李爸看见聚集到梁冰身边的人越来越多,要挤进人群帮忙。
忆山把鹅绒服递给李爸说:“他有办法,我们团队的人都要锻炼成为领导人,这个世界,有今天没有明天,团队里又老又小,得每个人都需要具备保护和领导能力。”
李爸没有拒绝鹅绒服,因为他身上的军大衣已经是千疮百孔,穿上鹅绒服点着头:“说的是呀,没人天生就具备所有能力,不锻炼永远成不了才。”
李爸退回战车车身和忆山站在一起,默默得看着眼前这场舞台剧。
梁冰被推的站不稳,拔出枪,逼退离他最近的几个人:“这样吧,愿意跟我们走的,靠左边站好。”
梁冰话音一落,几个人从队伍里走出来,站向左边,大部分还是留在右边。
梁冰把男人从装甲车上拽了下来,自己站上去:“愿意跟我们走的,去问问伤员,愿意走的,一起抬上卡车。”
“哎哎哎,卡车是我们的,你们不可以开走。”男子一听梁冰要开走卡车,赶忙上前阻止。
梁冰把枪放在男子的脑门:“我就要开走,你不服?”
男子哆嗦着生硬着说:“有本事,毙了我,只要我活着,你就别想从这拿走一分一毫。”
梁冰鄙视地看着男人,在他耳边说:“我不杀你这种人,这么死便宜你了。”
“张弛有度,有领导风范。”李爸满意的点着头。
忆山听着李爸的点评说:“李哥很像评委。”
李爸呵呵一声“末世前经常给人点评。”
远方,强子骑着雪橇车滑了过来:“婴孩咋样了?”车还没停稳,看见忆山就问孩子情况。
忆山瞅着强子:“七七之后,第一次看你这么紧张一个孩子。”
强子下了雪橇车,不看忆山的眼睛:“她妈用命换来的,我得对得起她妈。”
“是个女孩,李妈检查了,没有外伤,就是营养不良。玉祁妈妈正在喂奶。”忆山看着心情沉重的强子,赶紧告知孩子情况。
强子嘴都咧到了耳朵根:“女孩呀!以后肯定很漂亮,没事就好。”
“那边咋样了?”忆山最着急的是青龙搜集的咋样了。
强子拍了拍了身上的雪:“不好我能回来吗?鲤鱼绝对是有后手的,三号楼是连体别墅,鸡鸭牛羊猪全有,我们给这帮二百五留了十只鸡,五头猪全是公的。哈哈。”
“种子呢?找到了吗?”忆山接着问。
强子兴奋的说:“你别说,鲤鱼这点比蔡至裕强,知道粮草的重要性,最后一排别墅全改成菜大棚了。种子我们就留了一袋。”
忆山满意的靠着战车:“赶紧去告诉梁冰吧,再晚一点,他都该崩了。”
强子也靠着战车说:“别呀,我还没看呢,在看会,青龙他们在搬粮食和冻肉。”
“冻肉?”李爸站直了身子。“这里的肉不能拿,说不准是啥肉,没有劳动力,受伤的都被他们分解了冻起来了。”
强子安抚李爸说“我们抬的都是整只的,分解的肉没要。”
“左边愿意跟我们走的,把伤员装上车,不能动的,哎,领导,你们要不要?”梁冰故意提高声调问男人。
男人一回头假惺惺的征求大家意见:“我们这里没有领导人,大家自己的地盘,自己说了算,愿意留下他们的,我没意见。”
男人话一出,现场出奇的安静,没有人愿意给自己多添一点麻烦。
“老吴,那个是你亲弟弟,你都不要?”一个女人指着躺在地上的男人对身旁的秃头说。
“他都这样了,肉也没个肉的,要他干啥。”秃头看都不看自己弟弟一眼。
梁冰哼了一声:“跟我们走的兄弟姐妹,只要活着的,全抬上车,没有人性,猪狗不如。”
黑暗,是这个世界上最可怕的东西,它能吞噬掉这个世界上所的光和热,为这个世界上的一切邪恶做掩护,他能让人泯灭掉自己心中的光明,堕落成黑暗的奴隶。
黑暗沉寂的表面下,隐藏的是阴暗,压抑,残酷的本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