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一人千面
来时一辆牛车，去时也是一辆牛车，通幽境的商路上人来人往，除了一些过客馋于南宫嵘的美色多看两眼之外，旁人都不得知这一身布衣瘫坐在车上的人就是大名鼎鼎的皓镧宗主。
这才是生活该有的样子，往来过客各安心事，有人念着到城里多转赚些财富，有人想着年底回乡见见心爱的姑娘。或许这些人一生都无法触及武道，但这短短几十载的春秋，所经历的全部苦难与喜悦，就是作为人最该享有的一切。
兴许天道众的存在，对于这些人来说，并不是一件坏事。
除恶扬善，替天行道，作为侠，作为圣尊。
出发点真好，韩非吾多少有些羡慕的同时，却又忍不住地去想，到底有多少侠义之士，能在这颠沛的一生中真正做到不忘初心的呢？他借此去思索这半生遇到过的所有以侠义之名闻名于世的人，顾钱，姜曼，蒯笑，姑苏兄弟……一个又一个，一圈又一圈，最后回首看来都只觉得不忘初心当真是一件无比艰难的事情。
罢了，罢了，那些高风亮节之事，都交予旁人来做吧。
“正邪之争不过是一些无关人等的偏见，这世上从来就不曾存在过所谓的正，亦不存在所谓的邪，而在为人处世一方面，就我这半生经验来看，无愧于本心即可。”
突如其来的发言打破了牛车上的平静，萧金余光扫过，正看到韩非吾那双清明的双眼落在了心思重重的南宫嵘身上。
看来皓镧宗宗主在流言蜚语中传出‘淫嫂’之名，也不是不难理解，只是不知道韩非吾他自己对‘淫嫂’这一评价作何感想？
萧金偷偷地想，并期待韩非吾意识到除了‘杀兄’之名外被冠于‘淫嫂’之名的那天。
但是南宫嵘不明所以，抬头迎上那目光之时，心里第一个想到的是子笑，诚然，韩非吾也应了她心中所想，款款道，“子笑心思的确单纯，只要他问心无愧，很多事其实不用太过深究。”
这一次一直担心着韩非吾会出尔反尔的南宫嵘才彻底放下心来，饱含感激的双瞳楚楚动人，韩非吾会心一笑，决定稍微迟些寻找替代品也未尝不可。
几人继续上路，没过多时，一身皓镧服饰的赵大柱便追赶而至，勒马之际的英姿不得不说确实让韩非吾也为之一动。
“宗主，我来迟了。”
韩非吾眼中含笑，煦如春风。
“无妨，人之常情，既然来了，往后便安心修行吧。”
“是。”
赵大柱回答，眼中刚毅令人动容，韩非吾知他必然听了些是非，也不多加过问，五人结伴上路，不过多时就出了通幽境，进了曲栾。才入曲栾的时候，韩非吾察觉有异，路上行人见他们之中身着皓镧服饰，无不侧目私语，韩非吾颇为疑惑，正要让萧金出面问询之际，就听阵阵仓促马蹄声传来，转头看去，正是一众皓镧弟子形色匆匆。
那皓镧弟子远远地就看到了韩非吾，神色激动的跑来下马拜见。
“宗主！不好了，长老们还有内门弟子都被杀了！”
韩非吾一震，连忙问，“什么？！”
“是血魔老祖，昨日血魔老祖闯入宗门，长老和内门弟子死的死伤的伤——”
“子婴呢？韩子婴呢？！”
那外门弟子一愣，尚未来得及说话，韩非吾就已经腾空而起，居高临下地对南宫嵘吩咐道，“护送萧悟大柱速速归宗。”话音刚落，人影就已经消失不见。
几个呼吸的时间，韩非吾就到了皓镧宗，宗内一片狼藉，门人弟子也形色慌张，一副失魂落魄之态。
“皓镧弟子何故如此？”
气沉丹田，声阔山巅。
“宗主！宗主！”
门人弟子跪下一片。
韩非吾道，“今日之耻，必当铭记，他日报之，再问是非。”
短短数语让失了主心骨的门人弟子重新振作，一扫之前落魄模样全都斗志昂扬。萧岚也借机喊住了韩非吾道，“宗主，子婴重伤，还请宗主速速救治。”
韩非吾点头，立刻前往韩子婴休息的房间，屋内两名弟子正随侍左右，而榻上的韩子婴已是命悬一线。
“你们出去，萧岚也出去。”
几人出去后，韩非吾立刻在韩子婴身边盘膝坐好查探韩子婴的伤势。
根基被毁，修为全废，好在门柱尚存。韩非吾立刻取出疗伤圣药助韩子婴服下，又助其练功疗伤。
不多时重伤之中的韩子婴悠悠转醒。
“咳咳咳……”
待看清来人是韩非吾后，少年双眼中淌下热泪。
“宗，宗主，弟，弟子无能，未能阻止那歹人，他是咳咳……”
韩非吾动容，宽慰道，“不用说了，我都知道，子婴，你做的很好，剩下的就交给我吧。”他说着，再度运功协助其疗伤，而韩子婴本就是重伤在身，醒来之后便又浑噩睡去。
半个时辰后，韩非吾收功，榻上的韩子婴虽然还是一脸病态，但被毁的根基重铸，面上也多了些血色。而此刻韩非吾使用的1h巅峰体验卡也刚好到期。
“进来。”
韩非吾吩咐完，萧岚才推门而入，看到韩非吾瘫坐在榻又让人推来轮椅，趁这空档，韩非吾也吩咐门侍细心照料韩子婴，一通交代后，才随着萧岚离开了静室。
皓镧大殿依然是血迹斑斑，当日惨烈之状也由此可见。
“昨日血魔老祖与一名男子杀上皓镧宗，不消几个时辰，宗门便已至此，舒何，李子长老都已经命丧老祖之手，仅存下来的秦长老也身受重伤，至今还在昏迷之中，属下已经找人查看过了，秦长老伤至内海，想要恢复恐怕需要不短时间。”
萧岚如实禀报，韩非吾点头收回环顾大殿的视线冷冷地看向萧岚。
“昨天你在干什么？”
萧岚一怔对上韩非吾那双冰冷视线后，立刻躬身跪下道，“回宗主的话，那人闯入之时属下正在闭关修炼，全然不知，直到——”
“直到他走了，你才敢出来？”
说的时候言语之中已然充满怒气，萧岚第一次看到韩非吾如此动怒，更是大气都不敢出。昨日他确实在闭关，但听到动静之后，就已经停下修炼，正打算出去一探究竟，却刚好看到跟随血魔老祖而来的男人，那个男人举手投足间都透露着一股王者之气，随便一挥手就扫去大半数的门人弟子，无论怎么看对方的实力都在他之上，即便拼死一战胜负也未可知。
萧岚知道应该冲出去救下那些实力不济的门人弟子，可念头一转却又想到了别的。他是萧家护卫，听命于萧家当家，虽然受命护卫韩非吾的安全，但这皓镧宗并不在他的职责范围内，再者说韩非吾曾言，他有冲击惊门的实力，如果因为现在的拼死一战让他错失了成为天地强者的机会……
萧岚犹豫了，而也就在犹豫的时候，那份羞于启齿的胆怯占据了他全部的心神。
“属，属下无能……”
“你不是无能，是无胆。”韩非吾淡淡地说。
萧岚心乱如麻，羞愧无比。
“给我说说血魔老祖是个什么东西。”
萧岚闻言一喜，积极道，“血魔老祖许听弦，修炼的功法是《血爪宝书》，十年前曾在云不凡大造杀孽，杀了不少后起之秀，后来又转入曲栾境，再造杀孽，但却败给了李承乾，从此就销声匿迹，此次复出必然是为了报李承乾的一剑之仇，现在看来定然把气撒在了皓镧的门人弟子头上。”
罪不在己身，对方实力高强，自己出去也是白搭一条性命，以宗主心思定是了然，此番不再追究，就是如此。
想到这里的萧岚心中窃喜，自己这番表现不佳，下次再努力就是。
正想着的时候，就听韩非吾道。
“我知道了，你现在就回萧家吧，以后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
萧岚大急，连忙叩首，慌不择言道。
“属下知错，恳请宗主再给属下一次机会，属下必然为您带回那血魔老祖的首级！”
无论如何都不能离开韩非吾身边，这下三域之中只有他才有上阶功法武技，也只有他才能助自己冲击惊门。
这是萧岚的全部念头，可是这些念头韩非吾又岂会分辨不清，他冷冷地说。
“萧然看错了人，这件事我就不告诉她了。”
一言落，萧岚僵在了当场。他虽是萧姓弟子却非本家，对于他来说唯一的容身之处就是萧然身侧，他打拼数年赢得萧然信任，若是此事被萧然得知，那他耗费半生换来的一切都将付之东流。到时候别说冲击惊门，就是连一个安身之所他都将不再拥有。
萧家，萧然，韩家，皓镧！
萧岚面白如纸，跪倒在地
“宗主大恩，萧岚感激不尽！”
言罢萧岚跌撞而行，如行尸走肉。
叮~
【已达成成就：一人千面】
【已触发灭世支线任务：征衫，便好去朝天，玉殿正思贤（二）】
【任务内容：将血魔老祖许听弦收入皓镧宗，赠予上阶功法《王不留行》，《初日雨晴心经》，《涅槃菩提》；赠予上阶武技‘血滴子’，‘血天杀阵’，‘血灾’，‘血崩’；赠予上阶武器：血陀螺；赠予上阶森罗万象器‘掌中物’】
【任务奖励：1h巅峰体验卡1；丹药：灭世真言丹100；创世真言丹100；配方：灭世真言丹残片1，创世真言丹残片1；修行指南：《将低阶功法武技提升至高阶功法武技的一千种实用方法》】
韩非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