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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7章 死咒,却出了纰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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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倘若魂魄离体,那楚元戟应该早就死透了。

    可偏偏,楚元戟还活着!

    珈蓝法师再度探查了一番之后,面色发青,眼神充满不可思议,连声喃喃:“这怎么可能?!本尊下的,明明是死咒!”

    魂魄离体,却又充满勃勃生机。

    这……简直匪夷所思!

    楚元烨不懂咒术。

    也不知道珈蓝法师具体都对楚元戟做了什么。

    可这句话,他还是听得懂的。

    当即面色一寒,杀气四溢:“你是想说,果然出了纰漏?!”

    他就说,怎么楚元戟人在昏迷当中,竟还能调动得了金光卫?

    几乎是短短一瞬,他便脑补出了无数个可能。

    霎时寒气肆溢。

    反观珈蓝法师,倒是很快镇定了下来。

    猜想了各种情况,甚至重新回忆了一遍楚元戟中咒当晚的所有情形,依旧还是百思不得其解。

    最终抹了把额头的冷汗,阴阴一笑:“其实,这未必就是坏事儿。

    王爷莫急,本座,自有法子!”

    说着,他从衣袖掏出一样物件来。

    仔细一看,竟是用人的头盖骨制成的一盏小碗。

    放好之后,他又用长长的指甲,划开了楚元戟的手腕。

    殷红的鲜血流出来,慢慢注入那盏骨碗里,很快便成了漆黑一湾。

    随即珈蓝法师又用手指沾了沾,在楚元戟的额头上,画了一个复杂的图案。

    嗡嗡的咒语声也随之而起,一个又一个诡异的词汇从乌青的嘴唇间吐了出来,一室烛光也跟着飘忽不定。

    彼时,千里之外神医谷的吊脚楼中,累极了的沐云歌正沉入深度睡眠当中。

    半点没感觉到,意识深处的楚元戟,正在承受着非人的折磨。

    两个多时辰后,珈蓝法师慢慢睁开眼睛,露出一抹诡笑:“好了。”

    天亮时,楚元烨方才踏出了未央宫的宫门。

    太阳已经升起,新一日的光阴又落在了他的身上,却半点驱散不掉这人心头的阴霾。

    半点不想再在宫里头待着,楚元烨径直回了誉王府。

    直到坐回自己的书房,他才闭上双眼,疲倦地揉着太阳穴。

    伏霖山山崩,罗刹谷被掩埋,父亲尸骨再难重见天日,太后雷霆震怒之余,甚至还对他生出了些许不满。

    明明册封太子在即,眼见着距离高位只剩下了一步之遥。

    然而这一桩桩一件件的事情,却都像极了一盆盆的冷水,接二连三地往他头顶上浇。

    楚元烨心情异常的烦闷,甚至生出了些许嗜血的心思。

    想杀人。

    这算得上,是他的隐疾。

    因为从小受玉灏教导,被他日日以报仇雪恨耳提面命督促他势必要奋力向上,长久以来导致了楚元烨心理出现了一点儿问题。

    一旦心情不好,就想见血。

    想以杀戮,来平息心头的燥意。

    罗刹谷的存在,既是为天罗宗训练杀手,也曾是他肆意发泄的地方。

    直到后来,他遇到了一个人。

    那个人,像一道光,成了他的救赎。

    此后再心情烦闷时,只消她在身旁陪着,便能平复。

    很奇怪,明明是一个天真到,不知世间阴险疾苦的小姑娘。

    却就能凭着一抹笑,一句话,消了他心头那一刹间的恶。

    那种,像是被一湾清泉注入灵魂深处的感觉,太舒服了。

    极其容易让人上瘾。

    恍惚间,楚元烨突然就想到了,此前跟冷永宁两人在外逍遥的那段时光。

    美好的,跟做梦一样。

    似乎受到某种蛊惑,他情不自禁地就站起了身,走到了一旁的墙壁前。

    抬手扭动机关的时候,却又犹豫了。

    永宁还在,就在这间书房的密室内。

    可,再也不会朝着他,无忧无虑地笑了。

    楚元烨在密室门前站了许久,最终还是失了所有的勇气,没有进去。

    再说神医谷这边。

    沐云歌的异常,来的太过突然。

    才将将感觉到撕心裂肺一般的疼痛,人便摇晃着身体倒了下去。

    这将其他几人都给吓了一大跳,玉树更是第一个飞窜过去扶她。

    哪知随着沐云歌痛苦地抬头,她整个人一下子就愣住了。

    “小,小姐你……”

    彼时的天竺跟莫言也一起凑了过来,等看清沐云歌此时的样子,俱被惊得不轻。

    连沐云歌自己都感觉到了异常,目光一扫,恰好望见了桌上的镜子。

    也在镜中看见了自己面色惨白,五官流血的样子。

    “这……”

    果然是吓人的很。

    不过说来也是奇怪,除开刚才那一阵剧烈的疼痛之后,这会儿她倒是没什么感觉了。

    就是看上去实在是不好看。

    眼瞅着其余几人都被吓着了,她一边安慰他们,说自己没事儿,一边赶紧给自己把了个脉。

    然而,指下脉搏跳动正常,并没有什么问题。

    “奇怪了。”

    还有她诊断不出来的病症?

    就在沐云歌感到诧异时,那股子撕心裂肺的疼痛,又来了。

    她疼得几乎要翻滚,却无法精准地捕捉到,自己究竟是哪里在疼。

    这对于一个医生来说,何止是奇耻大辱……

    强忍着满口的血腥味道,沐云歌再三给自己把脉检查。

    还让跟着学了很久的天竺也上了手。

    然而,不论两人是谁,都看不出来任何异样。

    最终,沐云歌咬牙给自己注射了一剂止痛剂。

    按理说这种剂量,就算是断胳膊少腿,也能彻底麻痹神经那种。

    然而,一波一波的疼痛依旧还是止不住。

    额间逐渐见了汗,慢慢地,沐云歌终于意识到,有哪里不太对劲了。

    这痛,当真不是来自身体,分明是……灵魂。

    她的意识深处,还住了一个人!

    如果这波疼痛,并不是针对她而来的,而是……

    一定是宫里头发生了什么突然状况,一定是有人对楚元戟的身体做了什么!

    不然好端端的,不可能就会变成这样。

    随着猜测渐起,沐云歌总算是失了冷静,也开始慌了。

    尤其是这波疼痛,好像一阵比一阵减轻一些,她似乎也随之感觉到意识深处,少了什么时……

    战栗的惊惧感随即而至,沐云歌连忙在脑中急切地喊:“楚,楚元戟,你还在吗?”

    一连喊了好几声,都没有任何的应答。

    情急之下,她甚至还不自觉地喊出了声。

    这样一来,玉树的眼神一下子就不对了。

    她原本就被吓得心惊胆战的,哪里受得了这个?

    一听自家小姐疼的都说了胡话,喊起七皇子殿下来,几乎是想也不想,便将人交到了天竺怀里。

    自己则是一咬牙,握紧了手中的剑,豁然起身往外冲。

    “天竺,你照顾好小姐,我出去找人!”

    这里不是神医谷吗?

    那肯定有大夫!

    小姐病的蹊跷,连她自己那么高的医术都没有办法,必然就是这谷里什么人动了手脚。

    中了什么邪术,也不一定。

    拖延久了还不定怎么样,她得赶紧想办法!

    至于,卫楠伊临走之前再三交代的什么不能出门的话,此刻全都被她抛诸脑后了。

    莫言原本就因为昨晚出去打水,却彻夜未归的卫楠伊一事心神不宁。

    眼下见沐云歌又突发了异状,自然也是忍不住,跟着起了身:“我也一道去看看,你照顾好小姐。”

    一而再被委以重任的天竺,顿感自己肩上责任重大。

    趁着沐云歌新一波的疼痛没来之前,她连忙将人搀扶到了床上。

    给她喂了水,眼见着自家小姐脸色又白了起来,心疼的眼睛一下子就红了。

    更是将自己的手一个劲儿往沐云歌嘴边递:“小姐,你要是疼得实在太厉害了,就咬着奴婢吧。

    千万别伤了自己个儿的舌头。”

    这傻丫头。

    沐云歌无奈,差点被她逗笑。

    可惜太疼了,根本笑不出来。

    这一耽搁,就是足足一个多时辰过去了。

    从一开始的措手不及,到后来的慌乱。

    直至现在的逐渐适应,沐云歌被折腾到几乎力竭。

    随着意识深处的剥离感逐渐减弱,好像,真的没有那么疼了。

    总算是能积攒点儿力气,拼命从脑海中搜刮,究竟有没有在哪里看到过这种情况。

    才刚摸到一点儿印象,就听到门外传来了“沙沙”的动静。

    先后离开的玉树跟莫言迟迟不见动静,自家小姐情况诡异,睡在隔壁的玉槿言又还没醒来。

    别看天竺嘴上不说什么,实际上暗地里早就心急如焚了。

    此时听到动静,不免神色一喜,急急跑着去开门:“肯定是他们回来了,奴婢出去看看。”

    起初,沐云歌也是这么认为的。

    但仔细一品,那沙沙声,好像有些不太对劲?

    刚想阻止,已经来不及了。

    只听“啊!”地一声惊叫,外头传来噼里啪啦的异响。

    沐云歌神情大变,强忍着疼痛赶紧追了出去。

    一眼便见着自家丫鬟倒在地上昏迷不醒,脑袋血流如注。

    应该是撞在了什么地方。

    刚要去扶,哪知哧溜一下,昏迷的天竺,居然往前窜了一大截。

    她再度一惊,仔细一看,这才发现对方的脚腕上,正缠着一条腰粗的藤蔓。

    随着藤蔓发力,天竺被拖得满地乱移。亏的这里没什么石块,不然照着这个架势,非得将人直接撞碎了不可。

    沐云歌眼睁睁看着人在自己眼皮子底下被拖走,别提有多无力了。

    无奈身体脱力,压根帮不上忙。

    好不容易才重新积攒起来力气,又给自己注射了肾上腺素。

    有了一个缓冲期,她来不及多想,顺手关好房门,便摸出随身携带的匕首,直直追了上去。

    卷走天竺的藤蔓,其实并不眼生。

    之前在密林中,就见到过。

    卫楠伊也说过,遇到这种情况,只需斩断即可。

    无奈藤蔓速度快,她追的费劲儿。

    加上腿脚还有些发软,一不留神居然给跟丢了。

    再停下来时,周遭已经是一片陌生的环境。

    竹林青翠,草地平整。

    不远处流水潺潺,冲刷着或尖锐或圆润的大石块,形成了一个个小小的水幕。

    边缘有一处茅草屋,用竹子扎了一条长长的走廊,还圈了一处水塘养鱼。

    入眼处一片闲适悠然,隐隐有种说不出来的眼熟。

    跟此前村里那种充满人间烟火气息,日出而作日入而息的农家生活,完全不一样。

    沐云歌皱着眉头望了半响,总算想起来,为什么自己会觉着眼熟了。

    这竹林,不就跟当初刚进入神医谷,被拦下喝茶时的那地儿,一模一样么?

    只是,少了个奇怪的人。

    正想着呢,就见茅草屋中身影一闪,有人提着个背篓走了出来。

    一头白发,在阳光下看着分外显眼。

    沐云歌:“……”

    如果刚才,她还怀疑自己来了这里,会不会是什么偶然的话,那现在,不怀疑了。

    因为不清楚对方究竟有什么目的,她不禁打起了十二分的警惕。

    果然那白发男子看见她,表情平和,完全没有半点惊讶。

    只是在视线对上沐云歌的双眼时,眉梢微微一挑,浮现出了几分饶有兴致来:“一体双魂?有趣。

    不过,若是再不救,就死了。”

    死了?

    谁要死了?!

    突然发生这种超出掌控范围之外的事情,沐云歌神经原本就紧绷的很。

    现在听到这话,哪还能忍得了?

    当即准备上前去问个清楚。

    结果脚下刚才一动,那种撕心裂肺的疼痛,又来了。

    就要一头栽倒在地上,一双骨节分明的手及时扶住了她。

    堪称世间绝色的白发男子已经近在眼前,明明看着一脸淡漠,好看的眼底却分明充满了好奇。

    冲着沐云歌便问道:

    “你就是那个什么德仁堂里的,神医姑娘?”

    沐云歌:“……”

    这都什么时候了,还有人对这事儿感兴趣呢?

    心底警惕不减,她手指不着痕迹地搭在对方手腕命门间,咬着牙跟对方对视。

    确认白发男子的的确确没有任何敌意之后,沐云歌才颤着声线回:“是。”

    随着话音落下,就见白发男子眼底露出了满意的笑:“果然帮她的人,是你。”

    还没等沐云歌品出这话里头的深意,就见对方突然抬手,用食指点在了她的额间。

    同时口中念念有词。

    轻微的刺痛感袭来,很快便是一阵清凉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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