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死去的老太太
季笙接过来闻了闻，果然上面的味道和后院的味道很像：“一直待在这里我都没有发现这里味道十分浓郁，今日我特意出去了一下午，再进来的时候果然就闻到了。这个帕子从哪里弄得？”
“半年前这里来了一个挎着篮子叫卖帕子的老妇人，她做的帕子绣工好布料好，十分受姑娘们的欢迎，所以买的人很多，我也适合排了三个月才买上。”
“什么样的老妇人？”
柳昭想了一下：“模样挺普通，看起来得有五十多岁了，头上绑着方巾，没什么特别的。”
“她每天都会来卖帕子吗？”
“不会，”柳昭摇头，“她每半个月来一次，每一次都会带上十方手帕，说是家里只有一个小姑娘做绣活，没办法做太多。”
“我一直很奇怪，按说广逾已经请了大师作法，你们也亲眼看到众多的鬼魂被送走，那就没道理我姐姐会被落下。”
“你是说，你姐姐的出现是有人故意动得手脚？”广逾听见她们说话，走过来问。
季笙回过头看他：“你就不怀疑吗，我没看出来我姐姐和其他鬼魂有什么区别。今日我听到你朋友和你谈话，我们在这里呆得太久没有注意到这股香味，你朋友第一次来所以才能感受到。我刚才重新进来，闻着十分明显。”
“我还以为你被感情冲昏了头，根本就没有发现其中的问题呢。”
季笙仿佛听到了一个好笑的笑话：“这个世界已经没有什么感情能动摇我了，你以为我那些天在房间里干什么？你们没有仔细看过，我姐姐的鬼魂比之前的都要更加清晰，时间过去那么多年，为什么单就是她在我回来以后才出现，又格外的明显，难道不是为了引起我的注意吗？”
季笙坐下来看着一旁忙忙碌碌的何靖兄弟俩：“我打算去见见那个卖帕子的人，她下次什么时候来？”
广逾摇了摇头：“你想晚啦，人已经死了。”
“什么？”季笙和柳昭惊叫了一声，怎么好端端的一个人说死就死了。
“前两天我衙门的弟兄请我喝酒，桌上他说最近出了一档子事，那个搅弄半个城的姑娘的老太太横死了。”
“怎么死的？”季笙着急地问道，她本来只是有点怀疑这个妇人，可现在听到她死了的消息，突然有种杀人灭口的感觉。
“听说是半夜死在了街上，也不知道她大晚上的要去见什么人，反正衙门一大早接到报案，捕快们去的时候她早就死了。”
季笙沉默了一下：“我要去看看尸体。”
“你疯了？”柳昭率先不同意，“那尸体现在肯定在县衙停尸房，你怎么去。”
广逾也不同意：“你都说了这可能是一个局，你还进去做什么，趁着你现在还算是局外人，还是不要进去了。”
“这个局我一定要入，这个尸体我也一定要看，我倒要看看这背后到底隐藏着什么事。”
没有人能够阻止地了她，季笙拜托广逾打听了停尸房的情况，又找了一件黑色夜行衣，一切准备就绪，半夜的时候出了门。
武阳城有宵禁的惯例，过了时间整个街上都没了人，这可方便了季笙的行动。
停尸房在县衙的后边，晚上的时候会有一个七十多岁的老人在那儿守夜，老人孤寡多年，没什么容身之处，县太爷好心给他找了一份晚上看守停尸房的活计，算是让他有了活命的法子。
季笙事先已经熟悉了去停尸房的路线，她一路畅通无阻，连个打更人都没遇到。停尸房不在县衙之内，这更给她提供了便利。
停尸房不大，从外边看只是一个普通的房子，屋里只亮了一盏灯，就在门口的位置。季笙从外边查看了一番，守夜的老头正在门口喝酒，咂摸嘴的声音在夜里格外明显。
季笙从袖中掏出一包粉末，点燃之后顺着窗户的缝儿就递了进去，不多一会儿，就听到里面“咚”的一声。
她慢慢地打开门，老头果然已经倒在桌上，她麻利地关上门，打量起屋里。
屋里只有有八张床，有六张盖了白布，季笙打开最外边的那个白布，并不是她要找的人。
等她翻开第四具尸体的时候，她看到了一个头发花白、带着头巾的老妇人，她心中一滞，就是她了。
老妇人身上没有一点伤，除了脸色发白，其他的和正常人没什么区别。这种奇怪的死法让季笙想起当年那个被抛尸的姑娘，她的头上被插了索魂钉才殒命的，季笙拨开老妇人零散的头发，头顶并没有什么特别。
季笙翻找她的衣裳，半点线索都没有，在翻开她手掌的时候，季笙的动作顿了一下，老妇人右手手掌上，有一个红豆大小的红点，她缓缓地把手放回原位，整理好尸体的衣服，缓缓地退了出去。
此事不便人知，何安他们早早地被打发回房睡觉，李姜负责在后门接应，广逾和柳昭在楼上等待。
听到暗号，李姜立马把季笙放了进去，季笙一身夜行衣十分不起眼，李姜将门插上，跟着她上了二楼。
听见外边的动静，广逾和柳昭都站了起来，季笙和李姜推门进来，见她完好，几个人松了口气。
季笙脱下夜行衣，迫不及待地和他们分享今晚的收获：“今夜果然是有收获，你们猜她是怎么死的？”
这让他们凭空猜测着实有些难为他们，柳昭性急：“别卖关子了，快说说。”
“我一直没告诉你们，我能看到人身上的气，只要人没过头七，魂魄不会离体，我就能看到他身上残留的气。但是很明显尸体上一点气都没有了，她死亡不足七天，按说气不可能散得这么干净，而且她右手掌心有一红点，似是离魂术的穴点。”
她说得让人听不太懂，柳昭问她：“气是什么，离魂术又是什么，和当年那个姑娘的索魂术一样吗？”
季笙摇头：“都说‘精气神精气神’，人活着才有精气神，这也就是我说的气，我能看到每个人散发出来的气，有强有弱，但只要人活着就有气。人死以后，魂魄会在体内停留七日，直到头七过后魂魄归入冥府。那个老妇人分明没有死够七天，可我在她身上半点气都感觉不到，你不觉得很奇怪吗？”
“可你说的都是普通情况，也许并不是所有人都会严格在七天后魂魄离体，你可是还有别的证据？”广逾问道。
“这就要说到离魂术了，像离魂术这种歪门邪道的法术，不可能会在实施的人身上不留下一点痕迹，老妇人右手心的那个点我怀疑就是穴点，魂魄从这个地方离开身体。施展了离魂术的人会呈现出一种死亡的状态，所以那个人可能没有死，但是因为离魂术的缘故她被误以为是死了。”
听到这话，广逾有些急了：“那岂不是，那个人没有死，那会怎么样。”
这个问题没有人能回答，时间也不早了，这会儿守夜的老头大概也醒了，几个人纷纷回房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