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味道
季笙几乎住在了二楼,整日和她说着话,十年的时间,她有说不完的话想和她分享,到最后,她也想不出来该说什么,可就是不想出去。
她这副模样着实让人有些担心,柳昭饭后实在是忍不住了,她堵在广逾的书房门口:“今儿你不把这事解决,我就不走了。”
广逾有些无奈:“我能有什么办法,我是把戒尺再拿回来,还是把大师再请回来?”
柳昭对他口里的大师嗤之以鼻:“还大师呢,当初信誓旦旦地说什么肯定干净了,结果呢。”
这话堵得广逾哑口无言:“那,那你还得感谢那个大师呢,若不然,季笙怎么会和她姐姐见面?”这下两个人是彻底没了脾气,只能互相干瞪眼。
季笙把椅子搬到黑影面前,每日就坐在那里和黑影面面相觑,想说的话早就说完了,看着黑影日渐模糊,她有些急了。
这几天季笙不知道在鼓捣什么,整日呆在二楼,也不同人说话,也不出门,其他人也不敢随便打扰她,生怕再惹得她伤心。
第七日,柳昭实在是忍不住了,她推着广逾和李姜上二楼,让他们赶紧想办法。三个人在门口窃窃私语,推三阻四,没想到门却从里面打开了。
季笙有些憔悴,眼睛微肿,见他们三个人低声说话:“你们干嘛不进来。”
广逾最先反应过来,率先直起身:“进去,这就进去。”
季笙侧了侧身,给他们让出一条路,三人鱼贯而入,进来后先去瞧墙边的那个黑影,可令他们吃惊的是,黑影消失了。
季笙解释:“我把她送走了。”
这下三个人更不知该如何安慰她了,季笙很没有他们想象得那么难过:“别这么看着我,我留不住她,只能送她一程。”
柳昭有些心疼,上前去摸着她的胳膊:“季笙,回去休息休息吧,你这几天太累了。”
季笙这次没有反驳她,同她一起下了楼。坐在床上,季笙盯着自己的手,陷入沉思,她就是用这双手亲自把她送走,也不知道她能不能感觉到自己在身边,也不知她临走的时候有没有觉得痛。
季笙昏昏沉沉之间,做了个梦,梦见她有看见姐姐了,姐姐冲她笑,然后转过身往前走,任她怎么喊都不回头,等她惊醒的时候距离天亮还有很久。
披上衣裳,她开门走了出去,院里十分凉,微弱的月光只能照亮眼前的那一方土地。不知道隔壁什么时候搬来了一个邻居,每晚都会吹上一阵笛子,起初他们还觉得吵,可听习惯了还觉得挺好听。可今天却什么动静都没有,还让她有些不适应。
小蛮这些天也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如果它这次彻底跑掉,那也不错,省得平时她后边总跟着一只猫。
等她整个人都被风吹透以后,才慢慢地站起来躲回屋里。
第二天的时候,广逾的一个朋友过来,他刚进后院就打了个响亮地喷嚏:“我说,你们这里怎么这么香。”
“香?没有吧,”广逾使劲闻了闻,什么也没闻到。
那个朋友吸了吸鼻子:“我看你和我家旁边的那个八十岁老头一样了,分不清厨房和茅厕。”
这话引来广逾的一顿白眼:“你走吧,我今儿就不招待了。”
“别啊,我这可特意来找你的,你不看看我带的东西?”
广逾嗤了一声:“你能有什么东西,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你家的待遇还不如我呢,你是不是被你爹赶出来的?”
朋友拍掉广逾的手:“你等着看吧,到时候别求我。”
季笙在角落里正好听见他们说话,忍不住闻了闻,味道好像有些熟悉。
二人进到屋中,朋友迫不及待地从袖中拿出一个小盒子:“快,打开看看。”
广逾接过来打开,发现里面竟然是一颗精致的白玉骰子,拿在手里冰冰凉凉,他眼前一亮:“这可是个好东西啊,你从哪儿得的?”
朋友颇为得意:“路上捡的。”
“走,带我去捡一个,”广逾把玩着骰子,爱不释手。
“嘿嘿,实话告诉你,这东西可是我费了好大的劲才找到的,我这可是拿到以后立马就来给你看了。”
“别卖关子,快说,”广逾着急地问道。
朋友得意地走过去像个大爷一样的坐下:“我前段时间去东都,路上走错了路,去了一个不知道哪儿的地方,那里有一个巨大的玉矿,我就带了两个人,没法带走啊,就只能砸了一小块带回来。”
广逾听他这么说,眼睛一亮:“这可是桩大买卖,你怎么不和那里守矿的人谈谈,若是能多运回来一些,肯定能发财。”
朋友瞥了他一眼:“你当我傻吗,那地方但凡能找着一个人,我就押着玉回来了。”
广逾不解:“怎么可能,那么大的一片矿,竟然连个守矿的人都没有?别是你们没找到吧。”
“别说了,那地儿真邪门,我们三个人在里面兜兜转转走了快三天,愣是没走出去,估计是鬼打墙,”朋友说起这事还有些心有余悸。
“不可能吧,要真是鬼打墙,那你们是怎么出来的?”
朋友见他不信,急得都站了起来:“要不是我们三个碰见了一个行走江湖的老道士,我们早死在那儿了。”
听他这么说,广逾也严肃起来:“你们到底是怎么出来的?”
“老道士画了个符,神神叨叨地不知道念了什么咒语,然后敲下来一块玉,让我带回来,我们这才算是破了咒,又靠着老道士指的路,一路摸索着才出来的。”
广逾感慨:“本以为你这次没什么大问题,谁知道这一路这么凶险,好在你小子运气不错,才能逃出来,最近还是别再出远门了。”
朋友也有些后怕:“你说对了,我回来以后先去庙里住了半个月,我爹娘年岁都大了,我是生怕把不干净的东西带回去啊。”
广逾对骰子兴趣很大,朋友临走的时候还特意把它留下来让他玩上两天。
傍晚的时候季笙从外边回来,柳昭正在院子里洗衣服:“今儿怎么想起来出门了?”
季笙站在院中,深深地吸了两口气,果然有一股很奇怪的香味,这个味道十分熟悉。
柳昭见她不说话,甩了甩手上的水:“你在这儿看什么呢?”
“你有闻到什么味道吗?”
“味道?”柳昭学着她的模样,吸了几口气,“好像是有点香味,是不是我涂的脂粉?”
季笙摇头,这个味道比胭脂味浓多了:“你上次买的帕子呢,怎么不见你用?”
“你说那个啊,我放起来了,那么珍贵我怎么能拿出来随便用,”经她一提醒,柳昭才想起来那方帕子。
“拿出来让我仔细瞧瞧,”她想起来了,这个味道在柳昭拿手帕给她看的时候闻到过,很奇特的味道,让她印象深刻。
柳昭不知道她要干什么,不过还是很配合地回房里把东西拿出来:“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