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受伤
“十五天,我终于回来了,”说罢,她剧烈地咳嗽起来,仿佛整个人都要咳死。
柳昭赶紧拍着她的背为她顺气,李姜倒了一杯水递给她,季笙喝完了茶,勉强压住咳嗽,这时候的她已经咳得眼泪都要流出来了。
“这些年,你到底去哪里了?”广逾坐在桌前问道。
季笙沉默了一下,所有人都等她回答,可她最终只是摇了摇头:“不知道。”
柳昭见她不愿多说,用眼神阻止广逾继续问下去,她给季笙整理了一下掉下来的头发,轻声说:“好了,等你想说的时候再说吧,已经很晚了,你该睡了。”说罢,她站起来给季笙掖被角。
季笙一把抓住她的手腕,欲言又止。
柳昭拍了拍她的手:“放心吧,我不走,今夜我守着你。”
季笙将手收回去,乖巧地躺下。柳昭将屋里的两个男人赶出去:“快出去,这么晚还在这里待着做什么。”
广逾明显还有话想说,却被柳昭推了出去,待关上房门,广逾忍不住问柳昭:“你将我推出来作甚,我还没问完呢。”
柳昭瞥了他一眼:“你没看她不想说吗,别为难她,有什么事等她伤好了再说吧。”
广逾叹了口气:“那今日就辛苦你了,明日就别到前面了,你也好好歇息歇息。”
柳昭目送他们俩走后,去厨房将粥碗送回去,等再回去的时候发现季笙已经睡了。
这一夜季笙睡得并不安稳,忽冷忽热,身后好像总有人在追她,隐约觉得有人在给自己敷帕子,冰冰凉凉的触感让她慢慢平静下来。
柳昭这一夜几乎没有合眼,季笙睡着没多久就开始发热,药已经喝了,只能按照大夫的指示给她不停地用冷水浸过的帕子敷在额头上,帕子一会儿就热了。
直到天微微泛白,季笙总算是不烧了,整个人好像是从水里捞出来一样,柳昭摊在床边,松了口气。
广逾今天破天荒地起得早,他轻轻敲了敲门,过了会儿就看见柳昭一脸疲惫地走出来,他急忙问道:“昨夜还好吗?”
柳昭摆了摆手,先将门关上:“发热了一整夜,天亮才睡着,先别进去打扰她。”
广逾点点头:“你也回去歇着吧,一会儿大夫就过来了,厨房我吩咐过了,等你起了就过去用饭吧。”
柳昭还是有些担忧:“我还是等大夫看过以后再回去吧,万一再有什么不对,你们两个大男人也做不了什么。”
“放心吧,昨儿大夫已经说了,只要不发热就不会有大碍,你赶紧回去歇息,说不准今夜你还得守着她。”
这话说得在理,柳昭也不再推辞,嘱咐他该何时喂药以后就离开了。
这一觉睡到晌午,柳昭躺在床上,望着眼前的床幔发呆。许久之后反应过来,季笙回来了。她匆匆爬起来跑出去了。
季笙的房门开着,里面还有说话的声音,柳昭松了口气,她走过去,瞧着广逾和李姜都在。
季笙斜靠在床榻上,听着广逾天马行空地说着那些有趣的事,广逾就是有这样的魅力,不管什么时候都会很开心。
季笙最先看到门外的柳昭,冲着她招手。两个男人看见她的动作,纷纷回头看去,看到来人,广逾冲她点了点头,李姜则是直接站了起来:“休息得可好?”
柳昭抬步进来:“放心吧。”她走到床边坐下,仔细打量季笙,季笙的脸色红润了一些,整个人比刚见她的时候好多了,房间里的药味很重,想来是大夫来过了,将季笙落下的头发别到耳后,顺手试了试她的额头,还好,不发烧了:“可还有哪里不舒服?”
季笙摇头:“放心吧,刚才大夫来看过了,没什么大碍。”
广逾笑道:“你看她这气色,哪里像有事的样子,今晚你若是还在这儿,她恐怕就得把你推出去了。”
“她跑出去这么长时间,她哄我还来不及呢,若是这次说不出个一二,我可不饶她,”柳昭嗔怪道。
话题扯到这上面,所有人都看向季笙,生怕惹她不快。
季笙怎么会不知道他们的心思,不过眼前的这几个人对她都是一片赤诚,也没必要瞒着他们,她叹了口气:“让我说什么呢。离开武阳城的时候我只有几岁,一晃这么多年过去,我也该回去看看,我是季家最后一个人,理应替他们收尸。可我回去以后,发现整座城都空了,家里也被人搜过,一具尸体都没有留下,血迹也没有,除了大火的痕迹,什么都没有。”
“为什么会这样?”众人有些吃惊,就算当初没有一个活口留下,这么多年过去,也该有新的人留下痕迹。
“我不知道,我在那里呆了整整一个月,老宅上上下下都翻遍了,连块布都没给我留下。我心知当年的事并不是意外,想着祖父曾有几个老友,他们都是几十年的老交情了,也许我能从他们那里得到点当年的事。这两年来,我走了很远,拜访了好几位,可他们要不根本就不承认与我祖父的交情,要不干脆就居家搬走,他们似乎是猜到有一天,会有人找来,所以宁愿放弃世世代代住的地方,也要躲开我这个瘟神。”
柳昭捏捏她的手:“如你所说,那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事,否则他们怎么会像商量好了一样,见都不肯见你呢。”
季笙点头:“你说的这些我也想过,可我知道的事情太少了,所有的人也好,事也罢,我都需要自己去寻找答案,只是当年我毕竟还小,很多事情他们都不会告诉我,现在想知道,却是难如上青天啊。”
季笙的性子冷却执拗,她认准的事情无论如何都要做成,旁人是劝不动她的。
“那你这一身伤是怎么回事?”柳昭暗自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