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奇怪的符箓
“知道为什么找你吗？”季笙问李姜。
李姜猜得到应该是和从自己这里卖出去的伞有关，于是老老实实地回答：“能猜到一点。”
季笙伸手指指广逾：“那天他在那里买了你的伞，当天晚上就出现在昆仑楼。力必须要追求一种平衡，买伞的人遭受伤害会抵消对你的伤害，而当你受到反噬的时候，买伞的人遭受的伤害就会轻一些，你和买伞人之间会达到一种平衡，但这并不意味着这是最后一次伤害。”
柳昭听明白了她的意思：“你是说，后续还会有其他的事发生？”
季笙转过头看她：“如此大费周章，必不可能只是让人梦里一游，那天广逾的状态，更像是一次尝试，可惜我们不知道后边会发生什么。”
众人陷入沉默。
“你还有画好的符箓吗，”季笙突然开口。
李姜点头：“有，我这就去拿。”
很快，李姜从房中拿出一张黄纸，上面的墨水早就干了，应当不是刚写好的。
季笙接过来，柳昭和广逾围上来看，他们俩对这些东西不是很了解，季笙倒是一眼看穿：“如果说刻在伞柄上的符箓能保他平安，那这道符箓便是要置买伞人于死地了。”
这里面最害怕的就属广逾了，他抢过黄纸，翻来覆去也看不出什么区别。
柳昭对她的话有些质疑：“若是无缘无故死了人，衙门里的人很难不发现吧，我在这武阳城这么长时间，还从未听说过不断有人死去而衙门还不怀疑的。”
李姜点头：“是啊，我的生意也就是最近几个月不太好，之前可一直很好的，如果这么多人都死了，怎么会无人发现。”
季笙耐心地给他们解释：“这是一张邪符，能迷惑人的心智，使人能听从施法人的指示。”
“其实单凭这一张符并不能证明它会害人性命吧？”广逾问道。
他说的也并无道理，季笙点点头：“这道符箓算是背后之人筛选目标的一个方法，买伞人会和广逾一样被吸引到茶楼，经过某种方法去判断他有没有资格进入到背后之人的计划当中。”
李姜叹了一口气，坐下来：“各位，我不知道你们是怎么发现这伞上的秘密，我虽然是制伞人，可这都是我传家的制伞之法，对于那些奇怪的事，我虽好奇，可我也并没有去探究，当年我是在我爹面前立过誓的，不管发生什么事，我都会一步不差的做完伞。我少画那两笔已经是违反了我对我爹的誓言，所以我可能不会给你们更多的助益，请你们理解。”
广逾是个暴脾气，他怒气冲冲地站在李姜的面前：“你到底明不明白，你爹传给你的，很有可能是件害人的东西，你有没有想过，从你爹到你，有多少人因为你们家而家破人亡、妻离子散？这就是你口口声声说的‘只是家传’吗？”
李姜低着头，不肯讲话。
柳昭在后边拉了拉广逾的袖子，示意他别再说了。
季笙淡淡地说道：“其实你心里已经有了决断，从你少画那两笔开始，你就已经开始怀疑了。但是当里面涉及到人命的时候，你便开始为自己找理由，试图来将自己从这件事中脱离出来。我想提醒你的是，你真以为你做的事不会被发现吗？你以为你少画两笔就能替你爹赎罪吗？他手上的人命可比你多多了。你那些忏悔，还是等日后见了阎王再说吧。”
这些话仿佛是说中了他的心事，李姜猛地扑过去，却被季笙很轻松地躲开：“看你这副要吃人的模样，我劝你还是冷静些，杀了我你一定会后悔的。”
广逾上前制住李姜，转头对季笙说：“我说，你就别激怒他了，接下来怎么办？”
三个人在这里瞎想并不会有什么进展，季笙带走了两张符箓，出门后柳昭问她，为什么就这么放过李姜，柳昭只告诉她虽然李姜做了很多不该做的事，但目前看来他并不是幕后之人。
从上次广逾的举动能看出来，符箓的主要用途可能是索魂，但是索魂是个很复杂的事，必须要设置祭坛，在李姜家并没有发现类似祭坛样的作法的地方。
广逾补充：“我查看了他家附近的情况，四周没有密室。”
他也是没想到有朝一日自己鼓捣地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还能派上用场。
广逾的话正说中了她的看法，反正这次出来也算是有了一些重要收获。
“可惜找不到曾经买伞的人，不知道他们到底会发生什么事，”柳昭有些挫败。
季笙倒是不怎么失望，她本就不指望今日能查个水落石出，从那晚就能看出，幕后之人能量极大，刚才在李姜家并没有发现，而且李姜显然不是那个有巨大势力的人，他能自己发现一些可疑之处已经算是很好了。
广逾把她们送回昆仑楼的后门，告诉她们他衙门里有个熟人，一会儿就去找他，让他最近留意是否有可疑事件发生。
季笙点头：“不能只看活人，还有死人，最近发生的命案都要留意。”
“好。”
时间就这样慢悠悠地过去，朝廷打了两场小胜仗，武阳城的百姓总算是得到了片刻的喘息。
李姜答应季笙，不再制作那种有问题的伞，为了不引人怀疑，他还是照常去昆仑楼的外面卖伞，这几日他卖伞的生意又好了一些，一天能卖出去个一两把。
广逾还是天天往昆仑楼跑，他爹已经不管他了，平日里给他一些零花钱，随他怎么花，家里的生意倒是都开始教给小儿子广言了。
七日晚上，衙役田德去见了广逾，告诉他白天的时候县衙发现了一具尸体，死者是位女子，看模样应该二十多岁，这年头有死人并不奇怪，这具尸体奇怪就奇怪在，她浑身没有一丝伤口，面色红润，仿佛只是睡着了。
若是在平时，他们还会好好调查一下，可在现在这个时候，找不到人来收尸就只能给她卷个席子扔到城外的乱葬岗。
原本广逾对这个消息还不是很在意，这年头死个人和死个蚂蚱没区别，不过听说这具尸体的奇特之处的时候，他还是提起了兴趣。
广逾问清他们扔尸的地方，打算喊上季笙和柳昭一起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