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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伞上疑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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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们二人各自回到房中,柳昭坐在床榻上,目光忍不住地转向那把放在角落的油纸伞,她控制不住自己的胡思乱想,走过去把伞拿到眼前仔细观赏。

    这把伞看起来和其它的伞没什么区别,不过桐油味儿有些重,应该是刚做成不久。

    撑开伞,伞面的梅花画得栩栩如生,看不出有什么不对劲,她百无聊赖地转着伞,大脑已经放空。

    等她回过神低头看伞的时候,突然发现转着的伞伞面上的花纹开始变化,竟出现一张脸,一瞬间她以为自己眼花了。

    为了验证刚才看到的,柳昭重新转起伞,果然那张脸又出现了,而且随着转得越来越快,那张脸也越来越清晰,她的心一下子提到嗓子,将伞匆匆一收,又跑出去找季笙。

    季笙打了一盆水,正在打扫房间,虽然背对着门,但是门被推开的一瞬间她就知道来人是谁,所以她连头都没回:“我可真是后悔和你说那事。”

    柳昭哪里还顾得上她那嫌弃的语气,跑到季笙面前拉着她就往自己房里跑,季笙一时没反应过来,手里的抹布都没来得及放下。

    柳昭把伞拿到她面前,撑开,转动起来,一个人脸逐渐显现。

    季笙皱着眉看着眼前的这张脸,诡谲、古怪,红色的颜料更像是殷红的血。

    柳昭声音有些颤抖:“你看到了吗?”

    季笙冷静地接过伞,仔细打量起来,新伞,做工一般,用料倒是很讲究,只可惜这手艺对不起这上好的材料。

    在手柄不起眼的地方,刻有一个指痕大小的复杂图案,看起来像是一个复杂的符咒,不过也可能是制伞人的独特标志。

    季笙从袖子中掏出一个巴掌大小的匕首,小心翼翼地用在伞柄上刮了几下,最外层被刮开,里面是朱砂,刮开朱砂才是真正的伞骨,看来制作的人是故意隐藏了一层朱砂。

    柳昭惊诧季笙竟然随身带着匕首,她的动作十分熟练,仿佛干过无数遍:“这是什么?”

    柳昭不认得朱砂,看见季笙刮下来一层红色的粉末,不解地问。

    “朱砂,”季笙捻了一点朱砂放在鼻下闻了闻,没什么味道,应该只是朱砂,只是不知道为何要在制伞的时候再加这么一道工序。

    “你知道制伞都有哪些工序吗?”

    这个柳昭是知道的:“制伞一般的工艺是号竹、做骨架、上伞面、绘花和上油五步。”

    “做骨架的时候需要用到朱砂吗?”季笙对这方面一窍不通,幸好柳昭还知道一些。

    “应该是不用,但是不排除有些手艺人会有些自家的独门秘籍,”柳昭对制伞的了解也仅限于在书上的一知半解,再往细了说她也说不明白。

    季笙把伞重新放好:“今晚你还是到我房里睡吧,明天去找那个卖伞的聊聊。”

    柳昭巴不得和她一起睡,那场梦把她吓得够呛,今日唱曲唱错了好几处,若不是自己反应快,恐怕就要被人扔烂菜叶了。

    原以为白天的时候去门口问问那个卖伞的就行,结果季笙告诉她她要找到那个卖伞的住在哪儿,这个事有些难办,昆仑楼的老板不喜欢她们随意出门,又怎么会让她们大白天的在街上到处闲逛呢。

    季笙想起了一个人,张广逾,柳昭原本不想去找他帮忙,但是季笙告诉她,这里面的事和张广逾有关,他没有办法回避,想要解决这个问题,就必须按照她说的做。

    柳昭现在已经是完全的相信她了,也不和她争风吃醋,于是答应了她,第二天演出的时候用同样的方法把拜托他做的事写在字条上塞到他的手上。

    张广逾找了个无人处打开字条,上面也只有一句话:跟踪卖伞人,找到住处。虽然不知道她们到底在干什么,不过想来一个弱女子也做不出什么不好的事,于是他也就答应了。

    第二天演出结束,广逾走出茶楼,在不远处的一个面摊上坐下来,叫了一碗面,边吃边盯着那边卖伞的李姜,李姜的生意和平时一样的不好,人们只是匆匆从他的摊子旁路过,多一分的眼神都不肯给他,不过他似乎对这种情况毫不在意,等昆仑楼里客人都走了,他也慢悠悠地收了摊,推着车走了。

    面只吃了两口,广逾往桌子上放了几个铜板,悄悄地跟了上去,李姜住的地方离昆仑楼很远,走了快半个时辰才到,他家住在城南,周围是低矮的民居,附近的人都是做些小买卖为生,不过很少有人会和他一样在那么远的地方做生意,大部分人都是推着车子在离家不远的集市上卖些东西补贴家用。

    李姜的家在巷子的最里面,从外边看和其他人家没什么区别,黑色的大门,周围有些潮湿,青苔已经蔓延到墙上,他费力地把车推上去,然后从里面把门关上。

    确认好位置,广逾原路返回,去昆仑楼将消息告诉了柳昭,并和她约定一天后由他带着她们去李姜的家中。

    柳昭曾问季笙,为什么要一天后再去,季笙告诉她自己还需要采购一些东西,这天从表演结束,季笙就躲在屋子里,不知道在做些什么,反正柳昭已经习惯了,白天呆在自己的房间,天一黑就准时出现在季笙那里。

    广逾按照约定的时间提前在街拐角等候,过了一会儿就看到柳昭和季笙两人穿着粗布的衣服走过来,十分不起眼。

    季笙和广逾也是认得的,不过只是点头之交,像今日这样面对面的说话还是第一次。

    三人不便在此多说,在去李姜家的路上将事情的原委告诉了广逾。

    柳昭对此深信不疑,她从人面讲到朱砂,告诉他事情到底有多诡异。

    广逾听得有些后怕:“真的是那把伞有问题吗?”

    季笙跟在他们后边,突然开口:“广逾公子,你应该有一件圆领的深绿色或深蓝色的长袍吧。”

    柳昭不知她是何意,但是广逾却有些心惊,他确实是有一件深蓝色圆领袍,他父亲的好友送来了一卷上好的布料,他爹舍不得自己穿,就让人给他缝了一件,他嫌颜色老气,拿回去以后一次都没穿过,第二天就让人塞到了柜子最下边。

    “我是有一件深蓝色圆领袍,至今还未穿过,不知季姑娘是如何得知的?”他想,这季笙总不至于扒他们家墙头吧。

    “我见过你,七月初八那天晚上,就在昆仑楼。”

    七月初八,那岂不是柳昭做噩梦的那天,柳昭竟不知她还隐瞒了这件事:“那天晚上你躲在窗子那边,就是看他?”

    季笙点头:“是,那日我躲在窗边,见着他奔着柴房去了,过了一会儿又走了。”

    广逾听得头皮发麻:“你当时为何不喊住我?”

    季笙听着他的话很奇怪:“我为何要喊你?万一打草惊蛇怎么办。”

    广逾道:“万一我死了怎么办。”

    “你死了我不就能查出到底是谁动手了吗?”

    广逾被她的话噎住了,想想确实很有道理,但是总觉得有些别扭。

    “怪不得你说他早在局里,原来是这样,”之前柳昭还奇怪季笙为何一定要叫上广逾,现在知道了,这里面还有他的事儿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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