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暴揍花小神
地点:铜雀楼后的假山院子
事件:约架
起因:学舞的跟学舞的在一个屋,学乐器的跟学乐器的在一个屋。舞厅有个舞技很差但长的很牛逼的伎童,人人都唤她一声“小枣姑娘”。她非常欣赏姚寄枝的剑舞,总是搞东施效颦那出。姚寄枝作为正版觉得挺生气的,矛盾升华到了一定程度终于爆发,两个丫头片子斗志昂扬地在假山后院里约起了架。
结果:最后被大伙给拉开。
寄枝气呼呼地坐在石桌上。
小枣也不嫌脚疼,狠狠地踢了一下她屁股底下的石凳,上下扫视着她问道:“你是新来的伎童,是谁带回来的?”
旁边一个小女孩趴到她耳边小声说:“小枣姐姐,这是冰霜的伎童,她可是新上任的花魁,咱们怕是惹不起。”
小枣往下压了一口气,面无表情地坐在寄枝旁边的凳子上,掂起来茶壶倒了一杯还滚着的热茶。
寄枝以为小枣要倒茶向自己赔罪,没想到她提起袖子,直接把茶水浇在寄枝的头上,并没好气地说:“妹妹火气好大,还望妹妹息怒。”
霎时间,热流好像通进了寄枝的脑颅,眼珠子都被烫出了烟,寄枝尖叫着起身去抓她的头发……
周围的人见场面如此激烈,也不再劝架,全部都津津有味地看着她们撕扯。
寄枝可是在山里练就一身本事才出来的,被小枣激怒,便狠下心一定要大展身手一番。
寄枝冲出一个左勾手,惊艳地打出一个“螳螂出洞”,接着又刁拿住小枣的手腕,抓住她的下裙,掐住她的大腿肉,把她整个人掀翻过去,华丽地打出一套别出心裁的“螳螂搬枝”。
小枣护住裙子,慌乱间往后面大步跌了过去。
好巧不巧地碰碎了一座很名贵的花樽,她的下巴也被碎渣子划了一道不短的疤痕。
全场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在铜雀楼这种地方,女子破相是非常严肃的事,现在轮到小枣尖叫了
教习嬷嬷赶了过来,简单粗暴地把她们交给了各自的艺伎。
冰霜没说什么,一是她本人既嚣张又护短,二是寄枝自己又有私房钱,可以拿足够的钱给小枣包下医药费。
而小枣就不同了,她下巴上的疤会非常影响前途,身后的艺伎姐姐又对她不管不顾,所以她顺理成章地被赶出了铜雀楼。
这件事本来也是她挑起的,所以寄枝的下场没有她惨那也是理所应当。
可刘冰霜看小枣可怜,破天荒地收养了她。
稀才之心战胜了底气,新秀花魁挣又多,总之她们屋的伙食是一日比一日的丰盛,挥霍的都快比上官家小姐了。
多一个伎童,少一个伎童,现在对刘冰霜来说,就跟多一名看家奴婢是一样的概念。
“虽然不知道下巴上会不会留下疤痕,但是你这高挑的身段属实难得,你一个小姑娘要是连这铜雀楼都待不下去了,以后可怎么办呐?”这样来看冰霜,她是个实实在在的善人,这一行为也感化了从前看谁都觉得不怀好意的小枣。
有曰:“不打不相识。”
因为直爽的脾气和急性子,寄枝和小枣日渐成为了很要好的朋友,她也因有了冰霜的罩护,从前跋扈的性子愈发有地方发挥了。
整个铜雀楼都没有人敢欺负寄枝和小枣这两个小悍妇。
过了有足足一个月,她脸上的疤也好了,只留下苍蝇腿一样长的浅疤,因此她经常用朱砂笔在自己的下巴处描上一朵梅花遮住。
巧的是,正是因为这朵梅花,小枣被南街的一个贵公子相中了。
只因那贵公子的白月光是下巴上长着梅型朱砂痣的美人,可惜难产早逝。
寄枝说小枣她是因祸得福,要感激自己了。
没想到小枣姑娘大手一挥,就赏她两个馒头大的金元宝了。
寄枝接着夸她,说她沉鱼落雁闭月羞花沉鱼落雁倾国倾城国色天香花容月貌,这辈子就是逃不掉的贵命。
小枣高兴地合不上嘴,掏出一个镶着金丝边的大口袋,全部给了寄枝,里面是沉甸甸的碎金子。
“那蓝家公子可是经常与皇家来往的高户,你这下是傍上好人家了呀,小枣姐姐。”寄枝托着脑袋,看她。
小枣轻轻推了寄枝一下,笑着说:“只不过是机缘巧合罢了,他虽然是个厉害人,可我不想跟翠荚那样悲惨。去大府做妾,还不如去尼姑庵清净呢。”
寄枝觉得挺有道理,竟然开始期待自己何时会遇见欣赏她的那位公子哥。
小枣已经十六岁了,她才十二岁,童养媳也不可能从青楼里挑选吧!
不得不承认,自己有点杞人忧天。
一天下午,小枣非拉着寄枝跑到街上算卦。
那算卦师傅说小枣这辈子逃不过府门宅院的事,终究是要被金钻玉瓦锁起来的。
一切的一切都是命运使然,唯一不足的是名字起的太俗气了,要改个名助助运势。
算卦先生在写满黑字的黄纸上又写上三个字,道:“你的命中缺木,世间的花草属木,你这下巴上画着朵花,听你的经历又是因这朵花才拥有的好机遇,既无大名,那你就暂且先以花为姓。你神采明亮,双眼炯炯有神,可你毕竟是个女子,不宜用太过豪派的字,不如就叫花小神吧。”
小枣稀里糊涂地品味着,点了点头,说:“花小神,好那我就叫花小神了。”
小枣捞了一下寄枝的大腿根,对着算卦先生说:“老师傅,你快给我这位妹妹也瞧瞧,她的命如何?”
起初寄枝是非常抗拒的,因为她害怕被算出来这辈子会悲催至极,家破人亡,英年早逝
她拒绝的话还没说出口,算卦先生就皱着眉头说:“你这个小女孩啊,命难定的很呐。”
寄枝认命地闭上眼睛,倒吸一口冷气,同时心中也难免不生出好奇,虽然才活了六七年,但日子过的很是颠簸,他算的还挺准,真的如此神奇吗?寄枝很想继续听他说下去。
“你这孩子啊,是童子命,上辈子跟着一个修为很高的狐狸神在天山修行。因为犯了错,惹狐狸神不开心,他老人家就把你打下人间了,你啊,在人间不一定能活过十八喽。”算卦先生抬头望着天说。
“既然是童子,那为什么不能活过十八?不应该是长寿吗?”寄枝疑惑道。
小枣听着,不知道说什么,只不可思议地看着寄枝。
算卦先生“嘿呦”一声,乐呵呵道:“小姑娘,本来看你年纪尚小,我是不想告诉你的。你啊,上辈子偷偷下凡找人间男子偷欢破戒,这辈子是要来历劫的,历什么劫?桃花劫,好几个劫,劫劫要你性命。这辈子你这个命格,日坐七杀,扛得住是一生风流与权贵缠身,扛不住就是死在男人的鼓掌之间。”
寄枝急了,慌忙问道:“那我要怎么做才能躲过去?好师傅,你一定要帮帮我。”
小枣见状,又给算卦先生塞了块碎银子。
算卦先生便继续道:“积德行善、低调做人是主要的,更重要的是要远离男人,这样可以减少灾害的发生,不然不是你的男人死就是你死。”
他低头又掐了掐手指头,忡忡道:“不过,我好像看到你命中还是有一个真命天子的,只要找到了他,你这劫自动就解掉了。只不过要想遇到他,是件难上加难的事喽。”
寄枝追问,欲拨开一线天机:“我要怎么找到他?他有什么特征吗?”
算卦先生用力撑了撑眼皮,说:“特征嘛……长得挺帅,还是个道士,也是修行中人。”
小枣嫌弃地说:“道士?道士有钱没钱就不说了,能不能结婚生子还是个事呢。”
算卦先生正色道:“钱财乃是身外之物,至于结婚生子嘛!每个道派有每个道派的规矩,不是像和尚一样要守戒律清规的。”
寄枝松了口气,耸耸酸酸的肩膀。
小枣捋了捋我的辫子,用安慰的口吻说:“好啦,就算嫁给穷道士,姐姐我也有钱能养你呢,不要太担心。”
看样子小枣听了算命先生的话是有嫁人的打算了,寄枝其实也并不在意这些情爱之事,也许是还没到年纪吧。
算卦先生又和小枣聊了一些有的没的,寄枝听不进去,就上隔壁摊位买了两串糖葫芦。
回到铜雀楼,小枣坐在梳妆台前照着镜子,摸着自己的脸,怡然道:“想不到,我还真像你说的那样,是天生的贵命呢。以后就叫我花姐,听到没?”
“花大姐,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好像是放屁虫的名字吧!”寄枝的话音刚落,小枣就生气了。
寄枝和葱落分食着同一根糖葫芦,见她面红耳赤的,便赶忙一起迎合着她道:“花姐,花姐,吃糖葫芦不?”
小枣冷冷白了她们一眼,不理她们,继续欣赏镜子中的自己。
有小厮来叩门,说蓝家公子要找小枣。
“哎呦。这大白天也要来找你玩,看来是真爱了。”葱落话中带酸地道。
“幸好我提前描好了妆。”小枣整了整衣裳,喜上眉梢道:“看来,我和他呀,是天定的缘分。”
寄枝和葱落趴在窗上,远远看蓝家公子骑着匹红毛鬃马。
那姿态别提多傲然了,此刻只静静地候在门口,手里还捧着一把金黄色的礼花,上面系着长长的华绳丝带。
葱落托着脸,垂眸羡慕道:“好浪漫哦。”
小枣脸上泛起潮红的涟漪,也悄悄趴在窗边看了一眼,然后很快地提着裙子跑下了阁楼。
晚上,艺伎们都去招待客人了,伎僮们就待在屋里谈天。
寄枝和葱落、姜生一起向往常那样围在一起下棋。
今晚少了个小枣,哦不,应该改口叫她花小神了。
今晚少了个花小神,屋里就不比往常热闹了,怎么说呢?花小神没来之前,屋里算是温馨,她来之后就从温馨变成了热闹。
突然屋外传来一阵杂乱的脚步声:“那个贱胚子是在这里吗?”
门被一个锦装丫鬟一脚踹开,身后走出一个富家小姐模样的女子,骂骂咧咧地轮流用食指对着懵了大逼的我们仨。
富家小姐拧着葱落的领口,硬生生地把她拽了起来,用额头贴着她的眉心,怒道:“你就是小枣吧!”
寄枝看懂了,这应该是小枣正儿八经的情敌。
之前就听说过蓝小公子家里人是有订下婚约。
其实不必听说,因为有哪个富家公子和小姐到了年纪不谈婚论嫁的?也没有哪家公子会低声下气为一个青楼里的伎子费尽周折去求爱。
小枣只是幸运,如今被情敌找上门也是迟早的事,这遭遇不禁让寄枝想起生下她的那位可怜阿娘……
姜生把葱落拉起来,护在身后,壮着胆子说:“蓝家公子不是没有家室的吗?就算是之前有染的女子,也只是外室而已,这是蓝家公子来找小枣,不是小枣硬贴的蓝家公子,小姐你不要欺人太甚,小枣是无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