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民情似火
王春山说道：“我刚来俄罗斯不久，对俄罗斯的社交平台并不熟悉，不过你们可以看看自己的对手或者自己的同事都有谁关注了这件事。如果你们有自己的社交媒体账号，我劝你们赶紧关注我发的第二篇文章，不然等别人找到我，你们就没机会了。”
伊万诺娃找到了王春山刚刚发布在网上的第二篇文章，立马在自己的社交媒体账号上转发，尚理先生使用手机似乎有些不熟练，还要拜托伊万诺娃帮忙查找，随后也转发了第二篇文章。
王春山看到二人已经被拉下水，说道：“尚理先生，如果我是您，一定会派人悄悄前往莱拉的住所，埋伏起来，等待着有人去烧她们母女的房子。如果真的有人去烧，你们可千万别阻拦，记住把人抓回来就行，剩下的事情就不用我教你们了吧”尚理先生点头，表示同意。然后起身去了一趟卫生间。王春山看着尚理先生的背影笑而不语。
伊万诺娃在那里默默地坐着，看着旁边桌子的王春山，表情有些复杂，几次欲言又止。王春山说道：“放心吧，伊万诺娃女士，我早已将莱拉母女保护了起来。”
尚理先生打完电话回到座位，开始悠闲地吃牛排，王春山见状心中自然知道，这位议员一定已经安排妥当。伊万诺娃正要吃牛排，突然放下叉子，问道：“春山先生，您怎么那么确定一定会有人去烧他们母女的房子。”
王春山说道：“我当然知道，我还知道他们原来的本意，是冲着杀人灭口去的，只是没找到人才烧的房子，应该还会有ak47扫射的弹痕或者爆炸的痕迹吧。”说完看了一眼尚理先生，此时尚理先生还在吃牛排，只是没有了之前的从容和淡定，好似被人猜中了小心思一样。
伊万诺娃继续说道：“你怎么就这么肯定”
王春山说道：“嗯，只是……不要用自己人才好，他们一定会去鼓动一些真正的宗教狂徒去干这件事，这样不管有没有，都会被抓现行。”这话本来是冲着伊万诺娃说的，但是说完，王春山有意无意地瞥了尚理先生一眼。
尚理先生此刻已经停止手中切牛排的动作，面上的表情显得十分阴沉，显然他没有想到这一点。伊万诺娃则是越听越糊涂，正要询问清楚，尚理先生说道：“伊万诺娃，你到车上等我，我跟春山先生想单独聊一会儿。”伊万诺娃这才发现父亲的表情似乎有些若隐若现的寒意。便不再说话，起身离开。
在王春山看来，这若隐若现的寒意其实也可以理解成一股杀意，王春山面无表情地看着尚理先生：“尚理先生有话请讲!”其实此刻王春山心里慌得很，他甚至已经做好了逃跑的准备。
尚理先生盯着王春山好一会儿，终于缓缓松了一口气说道：“春山先生，你的全名叫王春山对吧，如果是以前，你永远也别想离开俄罗斯。如果你听话，我会让你做我的智囊;如果你不听话，我会让你做我农场的肥料。”王春山面上终于挂上了微笑，举杯说道：“中俄友谊万岁!”
尚理先生也举杯，说道：“远东不是你们中国人就可以搅弄风云的地方，躲着点吧，别溅你一身血。”两个人先后举杯，但是都没有朝向对方，而是朝着虚空。王春山率先喝完，然后起身顺手把一个优盘放到了尚理先生的桌子上，动作很随意，似乎看不出那个优盘是王春山放上去的，又似乎那个优盘原来就在哪里。
王春山当然能听懂这句话的另一层含义，王春山边穿外套边说：“火烧起来了，我就告诉你，他们母女的位置，大火之后这对母女最好由你们保护。”尚理先生点点头，表示同意。王春山此行的目的达成便不再逗留。至于莱拉母女为什么要等大火之后才交给他们，是因为只有他们真正付诸行动之后才算是同一条船上的人，而且他们的安保能力比王春山更强。
尚理先生等王春山走后，又坐了几分钟，然后起身离开，来到停车场，找到自己女儿的车位，敲敲车窗，示意女儿开门锁，伊万诺娃会意，打开车门锁。
尚理先生坐上车，说道：“这个中国人确实不一般，你马上按照他说的去做，最好做一个专题节目，下周就要在电视上播出，那个被压在石头下面的丹尼斯要好好安葬，把整个场面弄得越大越好，不然风头真的要让别人抢了去，已经有几个议员关注到了这件事，还有其他电视台的人也开始报道这母女两个，现在网上好多评论也开始倾向这母女两个，这最后的露脸机会必须是咱们父女的，绝对不能被其他人抢走。”伊万诺娃听明白了话里的意思，便马上开车带着自己的父亲扬长而去，车行半路尚理先生拿起电话，嘱咐道：“查一个叫王春山的人，他在中国是干什么的，他来俄罗斯又想干什么，调查的时候要特别小心，不要让他知道有人在调查他，资料越详细越好。”
从王春山准备到农村去冰钓，到现在决定搅弄风云，王春山已经离开公司半个月，他决定还是回去看看。吃完牛排，王春山便开着自己的拉达尼瓦往公司方向去了。
来到公司发现一切如常，亚历山大还有马克西姆大叔和他的五个朋友都还在，王春山来到公司热情地跟他们打招呼，然后去了自己的办公室，半个月没来，桌面上干净如初，很明显有人帮忙打扫过。
亚历山大看到王春山来了公司，也跟着进了他办公室，两人相对而坐，王春山先开口，说道：“亚历山大你和你的朋友们在这里还好吗”
亚历山大说道：“还好，不过从你走了之后，我和我的几个朋友便开始闲下来，也没有新的需求要我们实现，你这次回来时带回了新的需求要我们做吗”
王春山摇头说道：“没有，我就过来露个脸，告诉大家我还在俄罗斯，我不在的时候，你们一切都要听从米兰娜副总监的指示。”想到这里王春山决定召集一个会议，也算是自己关心过公司。从亚历山大那里得知，原来自己的办公室一直是安娜在帮忙打扫。
很快大家都到了会议室，王春山坐在中间位置上。说起来这个米兰娜真是神经大条的人，自己的竞争对手回来了她竟浑然不知，直到在会议室看到了正襟危坐的王春山，才知道是谁在召集会议。
王春山看着米兰娜的表情便清楚了她的心思，说道：“米兰娜副总监，你不用惊慌，我就来问问公司的情况，也是为了告诉其他人，我还在俄罗斯，没有回国。好了现在每个人都汇报一下自己过去的15天里都干了什么，遇到了什么困难，解决了什么困难，没有解决的困难是什么。”
然后大家开始积极介绍自己的工作，通过对大家汇报的总结，可以看出，这半个月他们没有任何进步，还在原地踏步走，业绩也还是那些，软件开发的进度也停滞不前。
听完大家的汇报之后，王春山说道：“不错，大家都有事做，没事做的也不用汇报了。没有克服的困难，要及时跟公司主管经理汇报，大家共同想办法解决。”还没等大家的发言，王春山看了看大家有些迷惑的表情，说道：“大家不要多想，我会继续留在俄罗斯一段时间，也会继续担任电子商务部的主要负责人，不过现在公司高层安排我去忙别的事情，最近一段时间我的工作重心将转移到其他地方，我不在的这段时间要听从米兰娜副总监的指示。好的，就这样，散会!”
散会之后王春山专门留下了安娜，说道：“安娜，谢谢你帮我打扫办公室，不过我以后会每隔半个月来公司一趟，你也不用天天打扫。还有你也不用发愁，现在公司的业绩虽然没有上升，但是没关系等中国的七位老板完成了他们的无人货运飞机计划，相信会有一次井喷式的业绩爆发，你要随时做好准备，既要关注中国总公司的动向，又要为后面的业绩大爆发做好准备，还有那五个渠道专员，如果方便的话，可以多提供一些便利。”
安娜是个聪明人，她当然听懂了，王春山的安排，相信她应该也知道了王春山为什么离开公司。交代完之后，王春山便离开了，临走之前本来要去跟米兰娜说一声再见，结果让王春山惊讶的是，米兰娜竟然还在购物网站上挑选化妆品，王春山看到她认真的样子没好意思打扰，转身离开了公司。
回家的路上，王春山又买了些蔬菜和面粉，他决定今天晚上包顿饺子吃，也让莱拉母女两个尝尝中国水饺。晚上吃着王春山包的水饺，雅娜赞不绝口，吃完水饺，看了一会儿电视，雅娜便靠在沙发上睡着了，莱拉把雅娜抱进卧室，然后回到王春山旁边。
莱拉问道：“我们什么时候能去安葬丹尼斯”
王春山说道：“放心吧，很快就可以了，伊万诺娃会安排好的，我们等她的消息就好了。”
莱拉说道：“我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今天我从手机上看到了很多新闻，里面有提到我的事情。”
王春山放下筷子问道：“莱拉，你在山下的房子是怎么建起来的。”
莱拉说道：“其实那个地方本来不是一个房子，就是一个简易木板房，是几年前我们准备婚宴的一个地方，篱笆墙也是临时搭建的，不过后来发生了那件事情之后，我舍不得离开，自己又加固了房屋墙壁，以后我逐年加固，后来就成了我住的房子。”
王春山继续问道：“所以你一直没有离开就是为了在那里守着丹尼斯，直到有一天能把他安葬。”
莱拉说道：“算是吧，那次事故之后，我也没有颜面再回家，父母的财产也被两个哥哥的女人瓜分。”
王春山纠正她说道：“如果你还想好好安葬丹尼斯然后过正常人的生活，从现在开始，你就是为了守护丹尼斯才决定留在那里的。没有其他任何原因，听明白了吗”
莱拉说道：“前几年确实是为了丹尼斯才留在这里的，但是最近几年我发现随着孩子慢慢长大，我已经不再属于我自己，我还是属于雅娜。我不能再按照自己的意愿去选择自己想要的生活，我还要考虑雅娜的未来。”
王春山点头说道：“嗯，这样说也可以。”
莱拉说道：“我现在心慌得很，我总感觉有大事要发生。”
王春山也不再隐瞒，说道：“今天晚上，你的房子可能会被烧掉。不过你不用担心，他们也许赔给你一个更大更结实的房子。”
莱拉噌地一下站起来，飞快地穿上外套正要夺门而出，被王春山拦住，王春山说道：“还记得你的最终目的吗，做事就是这样，总是要付出代价的。”
莱拉却靠着王春山的肩膀抽泣，说道：“那可是我和雅娜的最后的依靠了。为什么要毁掉我最后的依靠。”一边说着一边抽打着王春山。
王春山深吸一口气，双手摁住莱拉的双肩，郑重地说道：“莱拉，你放心，这件事儿一定会有一个好的结局，还记得你在钟楼上答应我的事情吗，要绝对相信我。”
莱拉边抽泣边说：“可是你没有提前告诉我，他们会烧我的房子。”
王春山看到莱拉似乎又平静了下来，慢慢松开按住莱拉的肩膀说道：“这样，我答应你，一定让他们赔给你一个更大的房子。”
莱拉渐渐已经平复下来，王春山继续说道：“你最近关注一下新闻，如果房子真的被烧了，过几天你可能要去伊万诺娃家里住一段时间，不过你放心到那时，最危险的情况已经过去。”
莱拉踌躇着不知道该怎么办。王春山看到莱拉的样子说道：“你等我一下，我这里有样东西放在你那里做抵押，如果我兑现不了我的承诺，这东西就永远在你手里，我也会继续留在俄罗斯继续帮你，直到你的心愿达成。”说罢王春山从柜子里拿出自己的护照塞到莱拉手里。
王春山说道：“中国护照对中国人的重要程度不用我多说，你自己应该清楚，请务必相信我，耐心的等下去，最多一周就会有结果。”
莱拉死死握住王春山护照，似乎是怕王春山真的会不辞而别。莱拉说道：“好，我就等一周。”王春山之所以要把护照给莱拉，就是为了给莱拉一个相信自己的理由。
第二天早上王春山打开电视，等着看新闻，果然不出所料，尚理先生真的抓住了纵火犯，不管是自己的安排还是其他人安排，总之都在王春山预料之中。快到中午的时候，伊万诺娃打来电话，电话的内容就是嘱托，王春山要把莱拉母女送到伊尚理家中，具体的地址，王春山已经收到了伊万诺娃的短信。
王春山跟莱拉母女，说道：“你们现在要去伊万诺娃父亲的家中住一段时间，放心那里很安全，伊万诺娃应该也在那里，莱拉你答应过我要绝对相信我，现在发生的一切都在我意料之中，所以你不必担心，按照我说的做就行了。”
莱拉拉住王春山手臂上的衣服说道：“你不跟我们一起去吗”
王春山说道：“我毕竟是一个外国人，不好参与太多俄罗斯的政治和宗教的斗争，你去了之后一切听从伊万诺娃和她父亲的指挥，他们会帮你的。你放心我不会让他们白白帮忙，他们也会得到自己想要的。如果我所料不错，你会参加一些电视采访，或者记者会，你不用紧张，实话实说就好，还有就是在这周，伊万诺娃便会把丹尼斯好好安葬。教会肯定会出面帮你澄清当年的事情，至于补偿我现在不好说，如果有就要，如果没有你千万记得要提出索赔，不然你的房子就白白被烧了。”王春山交代完成之后，专门让马克西姆大叔帮忙送走了母女二人，这么做的目的是为了避免让更多的人知道这里面居然有个中国人参与，王春山还顺便把马克西姆大叔的枪还给了他。
事情终于到了一个新的高潮，这一周让王春山彻底见识到了俄罗斯的民风有多么彪悍，多地的教堂被破坏，网民更是把教会比作附身在俄罗斯体表的吸血蜱虫，尚理先生也在此次浪潮中出尽风头，很多媒体对尚理先生做出了正面积极的评价，似乎一切都是尚理先生的功劳，很多人开始讨论如果尚理先生参加国家杜马议员的竞选，一定投他一票。一切似乎都在王春山意料之中，只是赔偿的问题教会却不肯让步。
伊万诺娃利用给丹尼斯安葬的专题节目，赚足了俄罗斯人民的眼泪，特别是石头被移开之后，镜头给丹尼斯手骨的特写，相信王春山留给尚理先生的优盘伊万诺娃也应该看过了。那枚闪闪发光的戒指被紧紧攥在手中，电视画面中，莱拉眼含泪水，轻轻掰开丹尼斯的手指骨，时隔五年，莱拉终于戴上了那枚象征永恒爱情的钻戒。这一段经典镜头还被人剪辑出来，放在网上被疯狂的转发着，让全世界的网友们为之感动。
就这样教会再次变成了舆论攻击的对象，这次是全世界的网民，他们疯狂地吐槽着教会，不光是俄罗斯教会被吐槽，其他国家各个宗教也被迫成了被攻击的对象，因为这种事情不是个例，各个国家的封建迷信套路都差不多。在汹涌澎湃的世界民情面前，让俄罗斯总教会苦不堪言，最后由莫斯科派过来的调查人员和总教会的人对当年落井下石的当地神职人员进行追责，调查的结果也随之公布，五年前的滚石事件纯属意外事故，确实有几个狂热的宗教信徒参与了烧毁莱拉房屋的罪行，各大媒体也公布了调查结果，有些网友还用3d动画还原了当时现场的事故经过。调查过后，教会终于妥协，他们答应为丹尼斯祈祷，赞扬丹尼斯为了救下莱拉不惜牺牲自己的英雄壮举，也愿意接受莱拉的祷告，同时为他们的坚贞不渝的爱情赐福，虽然一直否认烧毁莱拉房屋的事情，但是也愿意就当年神职人员的错误引导作出赔偿。
只是王春山万万没想到，教会居然把整个教堂岭赔偿给了莱拉，当然也包括了教堂岭上的破教堂。王春山出乎意料的同时也感到惊讶，教会真是个大财主啊，这手笔真是大方。剩下的就是帮助莱拉母女修复一下教堂，改成她们的理想住宅就可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