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昔日老情人
不等姜宸开口，门口的守卫举刀，“陛下有令，摄政王殿下不得出府，还望殿下不要为难我们！”
朱凭：“瞎了你、”
姜宸：“朱凭！”
朱凭只得收回拳脚，姜宸若不阻止他，恐命丧当场。
随着二人的进门，守卫们把门又重新关上。
朱凭沉默亦步亦趋地跟在姜宸身后，前面那人从正门走到后院，又从后院走到楼阁，像是要把之前错过的全都补回来。临了，才望着侧院的秋池出神。秋池的尽头连着一扇小门，通往曾经的太傅府。
“以后啊，这里建一间屋子，养上万千种药材，这样你就不用偷偷出去采药，没有由头逃避授课啰。”
“你想得美！”
往事历历在目，可就连塘中的百条双尾鱼都在告诉姜宸，这不是以前了。
一刻钟后，半跪在石边的姜宸被朱凭费力搀扶起来。眼角的泪早已化作满腔怒火，“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本将不过去边半年，府中如此光景”
朱凭抱拳跪地，“殿下！您总算是回来了。”
“本王早说过，你不用对本王下跪。起来说话！”
“好自从您大病一场后，身体越发不对劲。每每日中神情恍惚，尤甚时晕倒在地。后来属下跟随您去了边关，您的打法越来越激进与残暴。更是喜欢亲上战场厮杀，下手一次比一次狠。属下有一次看见您、您半夜出去屠戮村庄！属下上前劝阻，可您给了属下两剑，属下右手全废突然您宣布要回宫夺什么东西”
姜宸双目睁大，布满了血丝，身体发抖，那是极度震撼与愤怒之下的表现。他神情激动抓住朱凭的双肩，“那他们呢？他们去哪儿了”他心里有个很不好的猜想。
朱凭闭眼，“四杰全没（mo）。”
“怎么会、怎么！噗！”大口鲜血吐出，体内神识深处九元玄灵扇，扇骨一下断了五根。一头青丝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白。
如果无人提醒，谁人看得出眼前这尽显老态的二人不过二九？
此刻的姜朝王宫里，气氛不是一般的沉重。文武百官跪在殿前的足足有一半，姜王被此气得不轻。
常胜将军逼宫谋反已是事实，虽说没有进殿来到姜王面前，可满城的白布无不昭示着他的恶行。然而现在有这么多官员来到姜王寝宫，说是将军最不至死，念在以前的功勋之上小惩大戒。就是这么一些狗屁不通，匪夷所思的上谏，彻底堵死了姜宸的生路。
青晏带着几十个红羽卫来此，一个眼神过去，红羽卫换下了原来的御林军守卫军。紫衣为尊，狐氅为贵，帝师青晏佞传皓京。从不用粉黛来令外人畏色，苍白地站在那里就是权。沙沙声从众臣身后传来，加之眼前的红羽卫，不用回头便知来人。有人欣喜，有人皱眉，有人不为所动。
“诸位大人好生威风，齐齐跪在此地，当国殇了吗！”
“帝师大人慎言！”
“慎言？呵，我竟不知何时常胜将军如此得人心，让你们都来为他求情。平时没事的时候，不见你们多往陛下跟前跑跑。出事了就出来凑热闹，都说说吧是哪些贵人央使的？”
御史中丞：“我等皆是受将军庇护的子民，将军一时冲动叫人暗算做出这等事来，岂有不管之理。”
青晏：“你放屁。嗯~五十一人，若为真心，十之有一罢了。余下的，要么是二殿下的，要么是三殿下的。还有啊别以为我不知道，好多人巴不得常胜将军死了呢，尤其是那群武官。哟，有觉悟，武官来得少。我劝诸位大人，识相点就赶紧撤了回家吃口热乎的。等会儿龙颜来了，不会因为人多就、呵。溜得真快。你们怎么不走？”
还有五个官员没走，其他的自从青晏来了就偷偷离开了，剩下这五个，青晏瞧着是有些眼熟的。不过她近年来对于这些细枝末节的人、物记不太住了，脑子越来也不好使（玄灵扇离身，青晏神识受损，干扰轮回的报应慢慢显现）。
颜弋：“帝师大人好大的官威啊！”
这话但凡换一个人来说，青晏的脚就上脸了。偏偏这个人是颜弋，是最小的寒门官，本年的新科状元，也是当初国学院的颜弋。这话纯纯是感慨和崇拜，不是讥讽。
青晏扶额，“小弋？你怎么也来了？”
颜弋天真地开口指道：“崔哥哥带我来的！”
指尖尽头是一个俊秀的男子，身穿一品官服，正是子承父业的崔景来。崔景来脸不红心不乱跳，淡然开口，“好巧啊，青帝师。”
她一口老血上头，脚下颠簸了一步。
青晏：狗长律，就不知道消停，到了下界还是如此。不守着濛濛过日子，偏要入仕管这些。
不入仕白衣怎可尚公主？
原来，留下的五位尽数是当年国学院青晏那一批的学子。跟姜宸一般交情，若真要说是谁的人，那只能是青晏自己了。
“你们、好好当官，以后少管这些事。今日几位所求，青某人心知肚明，还请几位先行回去，此事交给我。”
崔景来：“不是、”
“来人！送诸位大人回府！”
都是文文弱弱的读书人出身，有一两个在看到红羽卫的大刀时就软了手脚。领头人崔景来更是被青晏半绑了
金线云靴入殿，此等殊荣除了姜王自己就只有他亲自赏赐的帝师了。年近中年的帝王眼中蒙着一层东西，一种能毁人毁己的东西。姜王左手不断摩擦着王座的金臂，右手拿在前，眼睛端详并慢慢转动着食指上的玉戒。是两年前青晏重金求来献给他的防身宝贝，内里有一毒针，一毒药。
姜王：“爱卿来了。”
青晏：“臣奏请陛下将常胜将军处死！”
姜王：“哦？处死？朕以为，你会帮这个昔日老情人求情呢~”
一双浑浊的眼睛直勾勾盯着她，想把她看穿。
青晏艰难地挪动着有些不听使唤的双腿，下跪，“果然，什么事都瞒不过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