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第5章
等服务员走开，张时凯忿忿道：“我说你怎么都敢喝一打酒了呢，这是不含酒精的吧？不是说好今天喝点酒的吗？你玩呢？”说完就用手去扒拉他。
康泽躲在常欢身后，用他的身体当盾，生怕张时凯一时激动冲上来抓他，“那鸡尾酒不也就是酒的么。”
“你来酒吧不喝酒你玩什么。”
“谁说我不喝酒了，不带酒精含量的就不能算酒了么？”康泽狡辩道，“那老婆饼”
“我去你的。”张时凯作势就要揍他。
常欢侧过头痴痴的看着东躲西藏的康泽低声笑了。
“酒量得练！你不喝点带酒精的，你酒量怎么起得来。”张时凯恨铁不成钢，难道以后出社会了还指望生意场上的人容你以茶代酒么？
“没送老婆的老婆饼就不是饼了么，夫妻肺片没两口子不算肺片了吗。”康泽找到例子支撑自己的歪理，腰杆都挺直了，说话语气都硬气了，也敢从常欢身后探出头来了。
常欢喜欢看康泽嘚瑟的样儿，透着少年狡黠的聪明和有点淘气的可爱，他笑着丢了一块西瓜到康泽嘴里，逗他说：“来一点甘蔗做的朗姆酒吗？”
康泽上次喝了张时凯的特调“乌龙茶”躺了两天，抓着常欢的袖子，唱道：“麻烦给我爱的人来一杯mojito。”
“谁是你爱人？乱讲！”张时凯笑道。
“你们啊!”康泽又唱：“我是不是你最深爱的人，你为什么不说话~~”
“是、是、是”常欢发自肺腑的回应他，他面对康泽时情不自禁的笑着。
很快酒水和小食摆满了桌子，康泽酒量不好，玩游戏却厉害的很，他问服务员要了骰盅，四人摇骰子，输了的喝酒，十几轮过后，康泽硬是一杯没喝，而路阳连喝了七八杯，路阳嚷再喝下去就醉了，到此休战。
酒吧里嘈杂声遮住了年轻男女的说笑声，张时凯挨着常欢在讨论康泽听不到的事，路阳沉醉在酒吧的特色小食里，康泽瞪大眼睛四处张望。
很快舞池吸引了他目光，震耳欲聋的dj捶打着年轻人的耳膜，穿着时尚的年轻人在舞池里紧紧的挨着，随着灯光摇曳生姿，怂恿他跃跃欲试。
康泽想去跳舞，常欢被张时凯留下来喝酒，康泽把期待的目光投向路阳，路阳双手一捧自己的脸蛋娇嗔道“哎…呀，走嘛。”
康泽和路阳走进舞池中央，康泽听着鼓点，脚打着拍子，适应后随着人群，康泽双肩带动双臂，柔软的腰腹如水蛇在晃动，既灵动又充满了力量。
梳着脏辫的dj一手捂着耳机一手打碟，穿着超短护士装的美女在舞台上随着音乐的节拍热辣地舞动，看得人热血喷张，此刻让康泽感觉有意思极了。
他享受音乐的律动，在这里不用国标的昂首挺胸，也不用芭蕾的绷紧身体，只要随性释放压抑的四肢跟着音乐自由地摇摆。
“好玩吗？”路阳贴在康泽耳朵上大声吼着。
康泽疯狂地点头，嘴里含糊着“嗯嗯嗯”的声音，瞬间，就被震耳欲聋的音乐声掩盖。
“下次我带你去另外一个酒吧！”路阳大声地说，“更--好--玩！”
“好啊！”康泽扯着嗓子回应道并指了指“女护士”那边，“我想去那边看看。”
路阳望了一眼康泽指的方向，那边似乎在进行什么仪式，人群随着dj的手势起起伏伏，聚光灯忽明忽暗并变化着颜色和光线的形状，“好。”
康泽走在前头，用身体挤开一条路，路阳侧着身子跟他走。
这里的灯光比舞池中央更亮，路阳的高个子和容貌在忽明忽暗灯光下衬得更加白皙，热舞的人们无一不被他吸引。站在路阳旁边的康泽就像是一个玉石旁边的鹅暖石，还是沾满灰的那种。
不多久就有热情火辣的女人端着酒杯和路阳搭讪，第一个美女发起进攻后，其余的就蜂拥而上，直接推开康泽向路阳展开攻势。
康泽早就见怪不怪，追路阳的多了去了，早就认清了“颜值即正义”的真理，路阳和美女们聊天的时候，他就在人群里随着dj的手势玩“人体海草”。
康泽觉得自己上辈子可能真是一条海带，浪花里舞蹈。
“嘿，帅哥。”穿着抹胸的女人不知什么时候凑在康泽身边，饱满的胸几乎压到他身上，笑盈盈地说，“跳的真好，你常来吗？”
“第一次。”康泽本能的后退了一步。
康泽退一步那女人就进一步，“我也是第一次来，你的四肢好柔软啊，你是舞蹈生？”
康泽生理上抗拒太过主动的女人，他又往后退了一步，拉开距离，他不扫人颜面，“我跳了6年探戈。”
“我也喜欢探戈，你能教教我吗？”女人又往他身边进一步。
女人身上刺鼻的甜香味刺激康泽的鼻腔，他不自觉的向路阳投去求助目光，可惜路阳和几个女人聊的火热，根本没空没注意他。
康泽不擅长和自来熟的女人打交道，更何况还是性感的、富有进攻性的。
“可以吗？今晚怎么样？”女人眨眨眼。
康泽能看到女人眼妆闪着银色的珠光。
“额”康泽尴尬到说不出话来，女人的意思再明显不过，可惜他不喜欢男人。
“怎么了？我难道不好看吗？总不会是没带身份证吧？”女人打趣道。
康泽实在不知道怎么回答，干脆咧着嘴尬笑，脸上写满了拒绝的尴尬，求助的眼神不断地向路阳的方向飘。
康泽一直往路阳的方向看，女人的情绪由开始的期待转为被拒绝的羞愤，“没意思。”她恼怒的踩了康泽一脚，“真扫兴。”愤然推开人群踩着恨天高走了。
康泽被突如起来的动作搞懵了，此刻脚背传来一阵锥心的刺疼，痛感瞬间蔓延到全身，他低头一看，脚面上一道方圆的伤口，他弯身抬起脚，常年被袜子保护的脚丫子甚至比小腿还要嫩上几分，此刻被细长的高跟狠狠地猛扎一下，顿时红肿一片，真狠，难怪女人用高跟鞋做防身武器，康泽算是体会到了，痛到眼睛发酸，疼的呲牙咧嘴。
他痛得站不住，“路阳，”康泽使出最大的力气求救伙伴，声音太过虚弱，在嘈杂的环境下显得像蚊子叫。
叫了六七遍路阳也没反应，康泽实在绷不住了，瘸着腿去拍路阳的肩膀。
听女人恭维正兴起的路阳，冷不丁的回头就看到这么一幕：发小龇牙咧嘴的冒着冷汗，眼眶里闪着泪花，猫着腰，抬着腿，脚背上一处赫然的红印。
当下路阳的第一反应不是康泽的伤情多严重，而是：坏了，这常欢不得弄死我。
“这怎么了这是？”路阳把酒杯往就近的女人怀里一推，赶紧搀起康泽。
康泽就始抱怨，“疼，疼，疼死了。”康泽半身的重量搭在路阳身上，有气无力的□□着。
“被高跟鞋踩了啊，你也不小心点。”路阳心虚地望了眼卡座，舞池的人群挡住了他的视线，看不到常欢和张时凯在哪。
他扶着康泽，刚才还围着他的女人们还算识趣的让开一条通道，只是被康泽打断好事的女人们叹息着对他指指点点。
路阳就这么扶着康泽两人三腿的往人少的地方走，“我说你也是，出来蹦迪穿个拖鞋，你以为这沙滩呢。”
康泽强忍疼痛，咬着牙，“是凉鞋！”
“有区别吗？”路阳不解。
“有！我这脚后跟有带呢！”
路阳和康泽试图穿过舞池，可偏偏舞池里水泄不通，还有不少男男女女搂在一起挡着路。路阳怕康泽的另外一只脚也叫人踩了，既然要护着康泽的腿又要在人群里挤出一条道来，康泽的重量不轻，他拖着人，前进一时变得十分困难，他干脆把康泽弄到边上站着，“你就在此不要走动，我去叫人。”
“啊？”
“我很快回来，我去把常欢叫过来。”
康泽一把拉住打算溜号的路阳，“不用，我现在好点了。”
“你脚都肿这样了，你怎么过去？”路阳担心道。
“一阵一阵的疼，我先缓一缓，不疼的时候过去呗。”
“痛还有一阵一阵的，头一回听说。”
康泽刘海被汗水沁湿了，贴在额头上，路阳仅仅看康泽的汗，就情不自禁的绷紧了自己的脚背。
“算了，我去了。”说完路阳就走了。
康泽咬紧后槽牙，憋着不让自己痛哭出来，说来丢人，一个大老爷们一疼就哭，康泽也想忍住，但是他这么多年被保护的太好，一疼就有人哄，他也觉得疼了会流泪是人的自然反应。
初中他和常欢一个班，有一次踢足球，球撞到他的脸，康泽疼的大哭，同学们围着他站了一个圈，康泽的眼泪哗啦啦的流，同学们都被吓愣了，闻讯而来的常欢拨开人群背上他去医务室的时候，他还能听到同学们在背后小声的说他“太能装了。”“就是，装什么呢，我还听说他练自由搏击的呢。”
装什么啊，是真的很痛啊。
康泽的刚回想到常欢背上他的那段，回忆的男主角就出现了。
康泽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般望着常欢，眼里蒙着一层水雾，常欢心疼的不行，快走三两步过来，语气里充满责备，“怎么回事？”
常欢没有出现的时候，他的眼泪还能忍住，可一看到常欢那双细长的丹凤眼，委屈和疼感加倍，他咬紧嘴唇，眼泪拼命得想跑出来。
“你蹦迪穿拖鞋？”跟着常欢过来的张时凯说。
康泽艰涩开口：“是凉鞋！”
“有区别吗？”张时凯不解。
“有！脚后跟有带呢！”康泽恨道。
常欢半跪在康泽面前，仔仔细细的端着他的脚，无奈的摇头道：“脚都破皮了，你怎么搞的？”
“哎，你们看，以这个点为中心，淤青辐射3平方厘米，说明这个力约为500n，所以，我推断这个女人起码100斤！”张时凯蹲在康泽面前，用手指在脚背上空画着圆，认真分析道。
“那你分析分析这鞋跟多少厘米？”路阳故意问。
康泽把脚背绷直，使得血痕更清晰，好让张时凯的判断更准确。
张时凯推了一下眼镜，斩钉截铁道：“十厘米！”
“身高？”路阳又问。
“163-165之间。”张时凯煞有介事地说。
“这么厉害，那你能看出什么牌子的鞋吗？”路阳接着问。
康泽看戏的等张时凯说，现在他感觉脚也不痛了，伸着脖子听。
张时凯冷笑两声：“chrisialouboutin”
“牛逼啊！”
“牛逼啊！”
康泽和路阳异口同声道，纷纷对张时凯投去了钦佩。
常欢深深的叹了口气，为路阳和康泽的智商担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