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第6章
常欢曾百度过“和傻子在一起会降低智商吗”，弹出来的答案千奇百怪，无一例外都是“会”，他懒得挨个看，就不知不觉和傻子们处成了哥们。
“别玩了，”常欢站起来，挡在康泽和张时凯中间，“还能走吗？”
“能。”康泽说，“你们怎么都过来了？”
“你这要先处理一下，走吧，我先带你出去。”
“不用吧，现在也不怎么疼了。”康泽说，“酒还喝完呢，多浪费啊。”
张时凯点点头：“我同意。”
“我同意。”
常欢说：“你这个需要包扎。”
康泽说：“没事，早一点包扎晚一点包扎没区别。再玩一会吧。”
常欢从来没有办法拒绝康泽的请求。
“那走吧。”常欢把康泽架起来，经过路阳身边的时候恶狠狠的撞了他一下，路阳捂着肩膀忍了。
张时凯和路阳则走在他们前面开道，康泽全身重量都压在常欢身上，常欢眉头紧锁，用康泽尽量舒服的姿势搂着他，常欢强有力的右臂紧着他的肩膀，两人紧紧的贴着，康泽心猿意马，觉得这时嘈杂的音响和dj声尖叫声都不复存在，他的目光都被常欢吸引去，丹凤眼坚毅深邃，翘挺的鼻梁上渗出的细汗，一切都那么美。心脏的跳动声音在他耳边突~突~突。
回到卡座，座上有两三个衣着性感的女人。
常欢把康泽慢慢放下，扶起他的脚放在自己的膝盖上，刚才还是破皮的地方隐约渗出了鲜血，原本宽松的鞋面因脚的肿胀紧紧的贴在了脚背上。
常欢疑惑地看看鞋又看看康泽，似乎在问这又像凉鞋又像拖鞋的是什么。
康泽主动道：“是凉鞋。”
“凉鞋？”常欢打趣道。
康泽得意地翘起另外一只脚后跟，“嗯，你看这带子。有这带子就不是拖鞋。”
“”常欢轻轻地按发紧的淤青结痂，康泽握紧拳头，疼的冒汗也不哼哼。
“好好的穿个拖、凉鞋出门？以前也没见过你穿过，还好只是肿了不严重，抹点云南白药应该就好了。不过明天就真的得穿拖鞋了。”常欢边埋怨边起身用桌上的热毛巾仔细擦手。
康泽听常欢唠叨也忍不住埋怨道：“你也太操心了。”
“是啊，跟你在一起能不操心吗。”
康泽心里涌上一丝甜蜜味道，“嗐，瞎操心。”
常欢挑眉道：“按你的意思是，我不该管咯。”
“你会吗？”
常欢擦手的动作一顿，居高临下的盯着康泽，回以意味深长的三字，“你说呢。”
康泽小脸一红。
会吗？还是不会？
张时凯酸溜溜的坏笑着插话：“还打情骂俏呢。欢儿，你别理他，你越紧张他，他越痛，不搭理他，保准一会儿就能跑能跳的。过来我们再划两拳。”
常欢拍拍康泽的头，绕过他坐回沙发。
康泽原本就不喝酒，现在脚又肿了，他们几个玩酒桌游戏他就只能在旁边傻愣着。
张时凯时不时逗着女人哈哈大笑。
也有一个女人找康泽聊了几句，常欢旁的女人一叫她，她又走了，康泽孤零零的坐在边上，脚疼，环境还特别吵，有点想家了。
康泽忍不住的偷看常欢在干嘛，常欢正仰着脖子喝光了杯子里的酒，左右的女人拍着手叫好赶紧又给他添上一杯。
酒过三巡，张时凯和一个大波浪卷发的女人说了几句，就醉醺醺的举起酒杯，大声说，“那就来吧。”
路阳不爽的咂嘴道：“又来了。”
张时凯怀里的女人，妩媚的拨弄了一下头发，继续怂恿张时凯，嗲声嗲气地说：“我听说香槟和梅子味的口红很配哦。”
酒吧里会有雇些年轻漂亮的女人，她们打扮的花枝招展，不需要多好的酒量，只需要高超的撩人技术，她们的任务就是让卡座的男人多开酒。
张时凯不是傻子，也不排斥花钱买乐子，张时凯长臂一展，翻身把女人压在身下，捏着她的下巴，“我先尝尝你的味。”低头吻上了女人的唇。张时凯一米八几的个儿配上一双文质彬彬的脸极具迷惑性，女人来不及反应就被张时凯熟练的吻技撩拨的气喘吁吁。
路阳在乌拉拉的起哄，常欢也是见怪不怪，只是康泽眼睛都直了，还能这种操作？
然后张时凯还真的就点了黑桃，酒吧直接把氛围拉满，一队人马端着酒瓶子，插着仙女棒招摇过市的举着牌子绕全场一圈才呈到他们桌子上。
场内的所有目光都被这一桌吸引，四人穿着打扮皆是名品，举手投足间尽是公子风范，看起来又都长相稚嫩，傻子都能看出来这是拿着父母的钱出来潇洒的富二代。所以当酒上桌后，陆陆续续就有女人过来拼桌。
夜店女人们劝酒能力一绝，高中生难以接招，女人们商量好似的对着几个人轮番敬酒，几个回合下来都喝了不少酒，康泽一看这架势就赶紧往边上躲。
躲在边上的康泽也被抓回了战场，他脸皮薄，被人半推半就的灌了几杯就不行了，常欢远远的望了他一眼，任由短发女人对着康泽上下其手。
酒精糊住了康泽的眼睛，在醉倒之前最后一幕是：常欢和身旁的女人有说有笑，杯光交错之间，他第一次羡慕女人，不是羡慕女人傲人的身材也不是羡慕女人可以尽情的撒娇，只是羡慕是“她”。
等散场的时候，康泽已经趴在桌上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他今晚喝了几杯？”听声音是路阳。
“三杯吧。”常欢道。
“算进步了？”
“来搭把手。”
然后康泽就感觉被人背起来了，贴上了一块热呼呼的人肉垫子。
“钱包呢？”
他感觉有人在摸他的大腿，“看看挎包里？”啊，对了，我的包呢？常欢送我的包。康泽极力想挣扎着去抓自己的包，喝醉的人嘴上说不出一个字，可手劲十足。
所以路阳看到的就是这么一幕：康泽在常欢背上，抓着他的头发使劲薅，嘟嘟嚷嚷的，口水流了常欢一身。
常欢忍得极是精彩，皱着眉眼，抿着嘴唇，忍耐着。
路阳和常欢把康泽放进车后座，两人皆是累的满头大汗，常欢把包垫在他头下，调整了一下他的姿势，尽可能让他躺的舒服点，康泽只觉得脑袋搁着了什么硬硬的不舒服的东西，就把乱舞双手把包丢了出去。
常欢皱着眉又把包捡起来，用康泽的手机给兰珊发了短信，说今晚上不回去然后关机。
常欢轻车熟路把车开到路阳家，路阳高中就单独住，他的公寓就是四人的秘密基地。
两人又花了好大功夫才把康泽弄到床上去。路阳累的不行，扔给常欢一床毯子就睡觉去了。
常欢气喘吁吁的坐在床头，拿毛巾为他擦拭身体，敷敷脚，独自出门了一趟又空手回来，坐在床边叹着气。好几次都伸手想敲敲康泽的脑门又忍住了。
康泽醒来后浑身酸痛，尤其是脑袋昏昏沉沉，脚背上又红又肿的一大片乌紫看起来比昨天吓人。
康泽瘸着腿在房间里蹦跶，找到已经关机的手机，充上电，打算去找点喝的。
路阳家除了必需品几乎没有任何多余的。
他怕吵醒还在熟睡中的人，悄摸着热了一块毛巾敷在脚背，舒舒服服的躺在空无一人的客厅沙发上准备玩手机。
一开机全是兰珊的短信，无一都是问在哪里、和谁在一起。康泽反复修改了一条短信后才敢给发过去，正犹豫要不要鼓起胆子打个电话呢，他妈的电话就来了，兰珊一通“爱的轰炸”把康泽教训的毫无招架之力，好在康泽撒娇功力一流，三言两语把兰珊哄的气全消。
过了半小时，路阳醒了。
两人饥肠辘辘，四目相望，双双默默的躺在沙发两侧默契地玩着手机。
不多时常欢提着早餐，开门进来了。
常欢道：“你俩干嘛呢？”
康泽看到他提着的外卖袋子，哂笑道：“饿了，动不了了。”
常欢乐了，无声笑道：“那还不赶紧来吃饭。”
路阳眼前一亮：“早餐吃啥啊？”
“豆浆油条小米粥。”
“还有呢？”
常欢挑眉道：“云南白药你喝不喝？”
路阳道：“没买包子？”
“没有。”康泽一条腿蹦跶着去厨房拿了碗筷出来，三人围着桌子坐下，康泽突然想起是四人聚会，问道：“对了，张时凯呢？怎么没看到他，他喝醉了昨天还回去了？”
路阳咬了口油条，“不知道，开房去了。”
康泽在脑子里回想了一下昨天的性感美女，问：“那他女朋友呢？”
路阳咯咯直笑：“你说哪一个？”
“渣男。男人一辈子只能做3000次，用完就没了，现在不省着点用，看他以后怎么办。”康泽想到电视上的俄罗斯专家，认真地说。
“哪来的歪理？”常欢问。
“不知道，电视上看到的。”
“真的假的？”路阳问。
“不知道啊，这玩意又没人数过，又没有验证过。”
“这好办，有实践就有发言权，回头让张时凯试一试，一年后再告诉我们。”
康泽说：“一年？三千次？一天十次，我觉得他不行，他连五公里都跑不了。”
“腿不行又不影响腰，再说，也不一定要他动啊。”路阳猥琐地笑道。
康泽还是个雏儿，仔细琢磨了路阳的话，过了几分钟反应过来，丢了坨卫生纸过去，“去你的。”
常欢低着头吃饭，道：“快吃饭。”
康泽闻言乖乖坐好，继续喝他的豆浆。
吃完早饭，路阳去做试卷，常欢给康泽抹药，康泽坐在沙发上，常欢半跪在他面前，先是小心翼翼的用喷雾均匀的喷上，中药触碰到皮肤，一阵阵冰凉的酥麻。常欢开始用棉签揉着紫红的肿块，小棉签头不方便就直接上手搓揉。
康泽看着常欢头顶上的发旋，一瞬间联想校园节上常欢扮成王子穿着黑色礼服向公主求婚的画面，《长发公主》里，康泽扮演“城堡”，他站在铁架子上举着瓦楞纸做的城堡，看暗恋的王子向公主求婚和昨晚上常欢和女人交头接耳的画面清晰交叠，他没来由的揪心的疼让他身体一颤。
“怎么了？”常欢注意着康泽的反应，康泽身体轻微的颤抖没能逃过他的手心，他松了些手上的力度，轻轻地揉着肿块。
“痛。”心脏细细麻麻的疼比脚上的淤青更让他难受，康泽说。
常欢说：“我轻点。”
“嗯。”
“酒吧好玩吗？”常欢问。
康泽老实回答：“挺好，”一想到昨晚上挨着常欢的女人，他酸溜溜道“也没什么意思，以后不想去了，费钱不说，还费脚，哎，昨晚上你们怎么结的账啊？我不记得了。”
“刷你的卡。”
“哦，还好还好。”钱包只带了几百块和卡，“不对啊，你们怎么知道我卡密码的。”
常欢手上的劲大了一寸，康泽疼的倒吸一口气，“就你那几百年不变的密码？”
康泽哎哟的叫唤一声，“我回去就换掉。”
常欢笑笑，接着给他揉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