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大获全胜
田埂上，陈老大嘴里叼着一个狗尾巴草，吹着微风。
“陈老大，你快回家吧，你娘和人打起来了。”一个骨瘦伶仃的老者跑了过来，给陈老大通风报信。
“哦，好的，叔，我等下回去。”陈老大不紧不慢的回答了。
老者看成老大并不着急，便挠挠头，往自己的田间去了。
“唉。”陈老大长叹一声，看着太阳向西山落去，看样子是实在躲不下去了，得回家了。
陈老大双脚踩过长满野草的黄土地，草鞋上染着都是泥，他随手摘了几朵小野花，将他们捆成了一束，“或许这样梦春会心情好一点？”。
他拿着花，影子被斜拉的老长，就这样背着手模仿着他父辈的样子走回了家。
“春生啊，你才回来，你娘都快把尹氏撕了。”趴在窗子外的人没看到里面的情形，只听着徐氏在里面喊打喊杀的，依照徐氏的日常操作来看，她喊的越厉害，一般是欺负别人越狠。
陈老大一看慌了，本来以为是尹氏是来找自己娘麻烦，怎么成了自己娘要把尹氏撕了呢？
他赶紧洗了脚，换了布鞋，跑进屋内。
“你看这陈老大也不像那种贪图弟弟财务的人嘛，庄稼汉子老实的很。”
“你懂个秋，知人知面不知心。”
陈老大听着后面众人议论纷纷，心里更加焦急。
…
“春娘，你没事吧。”
陈老大跑进内屋，气息有些不稳。
“我无事，你怎么来了？”孔氏用袖子给陈老大擦了擦汗。
“儿啊，我把钱都给了你，你可不能不管我啊，你死去的爹也不会同意的。”徐氏从儿子伸着手，拍着灰扑扑的被子哭。
“娘，这么多人呢，你在说什么啊？”陈老大看着周围人的眼神，心慌极了，想让徐氏闭嘴。
“你把这个妖怪赶出去，她带着她娘和哥哥来作贱你娘，你管不管！”徐氏头发都哭散了，看人的眼神恨不得吃人，用手指指着凌秋月。
凌秋月露出了一个非常慎人的表情，阴森森的，在这之前，她甚至还调整了一下自己背光的角度，确保这样在徐氏这个角度机位观看的最好。
“啊。”徐氏躲在了被子后面。
“不要吃我，不要吃我。”她双手颤抖，绷着被子，仿佛这样能阻挡住凌秋月的目光似的。
陈老大顺着他娘的视线看过去。
只看见凌秋月露出非常担心的表情，此时的她，甚至还伸出了一只手拉住了她哥哥。
“大哥，娘不会脑子有问题了吧？”凌秋月怀疑的看着徐氏。
徐氏害怕极了，她不敢说话了，只能抖个不停。
窗外众人议论纷纷。
“徐氏是真的傻了？”
“自作恶不可活呀，就是不知道秀才老爷看见徐老婆子这样会怎么想了？”
“她是不是装疯卖傻啊？”
“亲家母，我不管你是真疯还是装疯，我要告诉你我们凌家不是养不起女儿的，如果你要再这么折腾我女儿，那就让她和陈瑾瑜和离吧。
蛋崽和玉儿我也有办法要走，县令公子和我们家儿子是发小，惹了我们凌家，什么后果，你自己掂量着，不把你这个老婆子拖进公堂掉一层皮都不行。”尹氏想着这徐氏是一个乡野妇人，便真话假话掺杂着威胁徐氏。
一旁的陈老大人都吓傻了，他从不知道弟妹的家里和县太爷都有交情，心里更慌了。
陈冬生听说他娘把人打了，刚挤过一堆乌压压的人群，想要了解了解，又被这段话给吓退了，他连忙挤出人群跑回了家里。
哎呦，那二嫂和县令大人都有关系，这自己可沾不得。
本来他娘子不叫他到处乱跑，就怕他管他娘的闲事，幸好没有出什么乱子。
“你敢，那是我们陈家的种，凭什么带到你们家去。”徐氏听见尹氏要把蛋崽带走，也顾不得害怕了，孙子自小养在自己身边，已经是她的命根子了。
“就凭他是我生的，你想让陈瑾瑜再找一个，那还不如让蛋崽在我身边待着。”凌秋月站了出来说着。
“还从没听过爹没死，娘养孩子的，你别想骗我。”徐氏颤颤巍巍的说道。
凌秋月却勾唇笑了，她伏到徐氏的耳边，轻轻对她说：“那丧偶不就行了，必要的时候死个婆婆，我的阻力更小一些。”
凌秋月起身了，可徐氏感觉自己身边却是一片阴寒，冷的她牙齿都打颤，这么大逆不道的话，绝对不是她那个逆来顺受的儿媳能说出来的。
看着屋子没人说话了，陈春生抱拳对尹氏说：“婶子，是我娘做的不对，我以后会好好看着我娘，不让她去找弟妹麻烦。”
“你们家有人当家做主，我就放心了，我以为这么大的家，竟任由一个不知所谓的泼妇搅事儿，今日就这样吧，时候不早了，我们就回去了。”
陈春生只能连连答是，将尹氏送上了马车，将所有人请出了自己的院子。
“春生啊，娘的老大，你去给娘找个道士，能抓鬼的那种，现在的凌秋月是假的！”徐氏拉着陈老大的手，就像隐栖在江面浮草上的小虫子一样，可怜的蜷缩在被子里。
“娘，就算你脑子不好，我也会好好养你的，天色不早了，准备睡吧。”陈老大，疲惫极了，摔开袖子，去找孔氏去了。
天已经只是有点暗了，可屋子里却黑压压的，徐氏一人在屋里痛哭着。
孔氏拿着扫帚，扫着窗子外的瓜子皮，她心里也一堆怨气，这么多年，她和老大都老老实实、平平安安的过了，可今天在村里两人的声誉都毁了个彻底。
“当当。”
孔氏面前突然出现了一束淡黄色的小野花，花后面是陈老大憨厚的笑脸。
孔氏看见陈春生那副蠢样子，也噗嗤笑了起来，她突然明白了，生活就是这样的。
如果活在别人的眼光里，就算收到再美的花，也不会觉得开心。
落日余晖，暮色染上树梢，孔氏拿着花坐在了小木凳上，陈老大接过了扫帚，轻轻扫着台阶。
豆子从房里探出头来，“爹，娘，今天咱不吃饭啦？”
“……”
“今天爹给你做饭。”陈老大豪气的吼了一声。
树上的知了，使劲的叫着，仿佛不知疲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