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母女同心
“谁家的小孩没看好跑出来了？”
陆启怀疑是听错了，踩住刹车停在路边，没有熄火下车，拿过scar步枪，手指搭在扳机上做好警戒动作。
车窗外， 雨幕如珠帘垂落，对人的视觉和听觉都产生不小的影响。
在超乎常人的视力加持下，陆启能清楚看到约两百米外的景物，可是哭声明显是在几十米之内。
以他为中心，半径一百米画个圆，方圆之内尽是比人高的杂草遮挡住视线。
而陆启的听觉和正常人无异，雨水打在杂草和烂尾楼外墙的声音，会对他的耳朵收集到的信息产生误判。
拿不准是幻听还是真有小孩在哭，陆启降下车窗轻踩油门，控制车子在杂草的外缘慢慢地溜。
“哇……不要咬我妈妈，快走开……”
小孩的哭声再度传来，能听得出来是个女孩子，伴随着恐惧和焦急的话语，好像是小女孩的妈妈正在被丧尸攻击，命悬一线。
从建南到雅州，一路走来，陆启看到过太多的死人，他们的死状都很凄惨。
最让他难以忘怀的，是逃生路上看到的小孩子的尸体。
明明他们还小，未经世事什么都不懂，处于对世界充满好奇的纯真年纪，是温室里娇嫩的花朵，本该沐浴在和煦的阳光下，饱饮甘甜的山泉雨露茁壮成长。
现实却无情地开了个玩笑，何来的和煦？从那天起，天空中洒落的每一道阳光，都是致命的射线。
暴露在阳光下的孩子们，在嬉笑玩闹中猝然暴毙，或是变异成丧尸杀死身边的亲人，或是被身边的亲人杀死。
听到杂草中的声音是小孩无疑，陆启担忧她的母亲真是在遭受横祸，立马下车扎进草丛，听声辩位想要找到女孩。
“小妹妹，你在哪里，我来救你了。”陆启怕招惹来丧尸，也不敢放声大喊，提高了声调，让声音能扩散得更远。
“我在这里，你快来呀，妈妈身上流了好多血。”杂草中，小女孩带着哭腔，很灵性地摇动身边的草株，给素未谋面，甘愿冒险来救她和妈妈的好心人引路。
陆启看到十点钟方向的杂草在摇晃，顾不得草叶割伤脸庞，举起枪三步并作两步跑过去，很快就看到一个穿着吊带牛仔裤的小女孩在招手，约有三四岁的模样。
万幸的是，小女孩身上没有任何伤口，连一点血迹也没有，就是脏兮兮的，看起来像个爱哭鬼放牛娃。
“小妹妹别怕，大哥哥会救你妈妈的，她在哪里？”陆启看到小女孩被吓得煞白的脸色，哭肿的双眼是那般让人揪心，连声安慰她不要怕，扯下衣袖帮她擦干脸上的泪痕。
即便现在头顶上还有雷云在翻滚，看到小女孩的可怜模样，陆启也不怕被雷劈，敢对天发誓，一定不会让小女孩有任何闪失。
如果连一个三四岁的小女孩都无法拯救，无法保证她的安危，那么人类文明还能靠什么继续延续下去？
相较于能够自保的成年人，小孩子才是人类的未来呀！
听到小女孩说她妈妈流了好多血，陆启已经做好了她妈妈被感染，随时会变异成丧尸的准备。
小女孩给她指出妈妈被丧尸攻击的方向位置时，他下意识拉扯小女孩到身后藏好。
拨开一茬又一茬的杂草，陆启总算见到了小女孩的母亲。
很不幸，她真的被咬了，双手按住一片殷红的腹部，浑身的肌肉都不受控制地抽搐，不知道还有多久就会变异成丧尸。
袭击她的丧尸不知去向，也许就在草丛的某个角落隐藏着，蓄势待发。
“小妹妹乖，待在这不要动，大哥哥去检查一下妈妈的伤势。”血腥的一幕，陆启不敢让小女孩看到，怕会给她留下永世不可磨灭的阴影，叫她背过身去不要看。
原地警戒好一会，没有丧尸的身影出现，陆启才放心端枪走过去。
“大姐，你什么时候被咬的？”陆启俯身下去，想掰开小女孩妈妈的手看一眼伤口。
哪知小女孩的母亲就等这一刻呢，在陆启的精神放松，右手的食指从扳机上挪开，要把枪放地上的时候，她突然坐起来搂住陆启的脖子张口就咬。
“变异了吗？”
电光火石之间，陆启依赖神经反射做出自卫的动作，两手顶住小女孩妈妈的下颚，伸直双臂推开她的头。
常规防备下，没受过专业训练的陆启不可能做出如此迅速的应对防备，是在看到小女孩妈妈的第一眼起，他的潜意识发觉异常，早早做了看不见的出手准备。
小女孩妈妈的力气很大，脑袋被制住，就用两手不顾一切地去抓去挠陆启。
而身体素质经过强化后的陆启，力气也不输变异的丧尸，在生死一念间，肾上腺素大量分泌，也让他骤然爆发出超越自身几倍的力量。
他一手顶住小女孩妈妈的下颚，一手抓住两条手臂往女孩妈妈的嘴里塞，让她咬自己的血肉。
“呀……嘶嘶嘶……”
小女孩妈妈无法正常说话，含糊不清地从牙缝间挤出几个字。
下一秒，陆启的手臂就火辣辣的疼，三四岁大的小女孩眼白爬满血丝，黑色的瞳孔骤缩成一个小点，俨然是一副变异了的怪异模样。
“怎么会？”陆启既惊又怒，不明白小女孩为什么会咬他。
刚才她还很正常的呀，会流眼泪会说话，有自我思考的能力，活人怎么一眨眼就成了丧尸。
女孩紧咬陆启的手臂不松口，却没能让他放开控住妈妈的双手，因为她的牙齿还需要很长的时间才能发育完成，咬不破陆启的衣袖和手臂缠着的几层透明胶带。
陆启怒吼一声，挣开小女孩和她妈妈，捡起地上的scar步枪，对准小女孩妈妈的脑袋嘭嘭连开两枪，把她的头打成了烂西瓜。
小女孩见妈妈惨死，不管不顾地扑上去要咬陆启的脖子，被陆启一手掐住脖子按在地上动弹不得。
“不要逼我。”陆启用枪顶住小女孩的眉心，真的不忍心开枪。
在十几秒钟前，小女孩还是一个活生生的人呀。
砰！
一声枪响自杂草丛中传出，陆启无力地和小女孩并排仰躺在草地，任由雨水拍打在脸上。
他开出了终结之枪，小女孩短暂而悲苦的一生得到解脱，他也解脱了。
小女孩的妈妈并没有被丧尸咬伤，她腹部的血不属于她，是她从别处弄来的，可能是死人的血，也可能是动物血。
两母女很有可能早就变异了，今天发生的这一切，是她们在刻意演戏主导，诱骗陆启进到杂草丛中，想趁他不备偷袭。
……
半个小时后，陆启回到老陈修养的烂尾楼，爬上八楼后，看到老陈刚好醒来。
“你醒了？我有点累，等会你去捡一些干的木板回来，我要烤火。”陆启随意地将手里的几包辣条扔在地上，颓丧地睡在熄灭的火堆旁。
“你没事吧？发生什么了？”老陈身体还很虚弱，还不清楚两人所处的是什么环境，看到陆启空洞无神的双眼，不由得担心起来，怕陆启是精神受到刺激了。
“没什么，刚才在外面杀了个四岁的小孩，说不定是三岁呢，无所谓了，谁让她骗我在先。”陆启目不转睛地看着火堆，眼神无法聚焦，说是很累，又迟迟不愿闭眼。
不明发生了什么的老陈想说句安慰的话语，话到嘴边又不知道说什么。
“他不会真杀了一个小孩吧？”老陈不敢联想，要是真的，那他真是个残酷无情的人渣，要是假的，也不至于失魂落魄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