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进化还是退化
“天地变了，味道不一样了。”
老陈站在烂尾楼的阳台上，用力猛吸一口气，空气和以往对比，清新很多，没有恶心刺鼻的血腥和腐臭味，恢复了空山新雨后，天气晚来秋的清爽。
在大雨的掩护下，他的狗鼻子能嗅探到的区域有限，说明丧尸也闻不到他们。
“臭犀牛，快把我这副老骨头撞散架了。”老陈内心深深记恨那头犀牛，汽车翻滚时，他被颠了个七荤八素，身上哪哪都疼。
万幸的是没有骨折，都是跌打损伤，不然没有药物没有专业医生正骨处理，骨折会发炎引起其它病症。
捡回烂尾楼的建材木板加到火堆中，老陈轻手轻脚地找一个墙角坐下吃东西，不敢发出声响打扰到陆启。
从陆启回来后，他就一直很不对劲。
整整两个小时过去了，他躺在火堆边分毫不动，就连眼睛都不眨，空洞无神，没有生机的双目，宛若死去多时的尸体，看的老陈忐忑不安。
陆启说他杀了个三四岁的小女孩，这十有八九是真的，但是，老陈也相信另有隐情。
以他五十多年的人生阅历和人际交往经验，看得出陆启是个善良有爱的小伙子，在这末世中也许真会为了生存杀人，但要对几岁大的孩童下手，打死他也不信。
“是小孩被丧尸咬了要变异了吧？”老陈如是猜测，希望是这样的原因，呢喃道：“要对刚变异的小孩下手，也是很痛苦的事情。”
为人父母，老陈自认为做不到用武器对准几岁的小孩。
火堆旁，陆启时隔两个小时，眼睛动了，合上眼皮。
这两个小时里，他想通一件事，小女孩和她的妈妈不是纯粹的丧尸，属于一种此前没见过的变型异种。
她们体内也有变异病毒，使得她们在特定时刻会产生冲动，饥渴吃生肉喝鲜血。
当这种冲动得到满足后，她们又恢复正常人类的模样，有正常人类的一切特征。
听起来，叫她们丧尸不太贴切，叫吸血鬼或狼人更形象。
一位带着小孩的弱女子，没有超人的武力，于是稳中求进，想到母亲伪装被丧尸咬，女儿放声哭喊欺骗人，在被骗的人放松警惕时，母亲就会咬死他，继而母女俩就成功享用到血肉了。
“说到底，还是一场骗局。”陆启闭上眼，小女孩变异前的脸浮现，挥之不去。
很久之后，他才睡着，这也是他离开哇好福公寓小区之后第一次真正睡着。
第二天早上，陆启醒来的时候，老陈看出他的眼神变了样，充满淡漠和冷意。
“你的身体还好吧？”陆启醒来简单吃了点面包，询问老陈。
“没大碍，不疼了。”老陈身体经过两天的恢复，瘀肿都消下去，不用力去按压是不觉得疼。
陆启打量老陈，道：“烂尾楼很安全，我们的食物还能吃两天，待到明天再进入市区也不迟。”
老陈点头，他们一个肉体不适战斗，一个心灵创伤初愈，都不在状态，遇到丧尸凶多吉少，还是再静养一天比较好。
下了一整天的雨，天空变得澄明空旷，在八楼放眼望去，蓝天无边无际。
仅是观景的话，在八楼阳台就够了，陆启想要看雨后雅州城的变化，就爬到最顶层二十八楼。
以他的视力，楼下的一草一木尽收眼底，登高望远，城里的情况也能窥一斑而知全豹。
大雨过后，雅州变换新面貌，在街道上行走的人类丧尸占少部分，多数是猫和狗等动物。
不常见的动物丧尸还有长颈鹿，鳄鱼，跳羚，野猪，河马。
“它们是从哪来的，动物园不是在市中心吗？”陆启讶异，长颈鹿等动物没人会买来作宠物饲养，只在动物园才能看到。
他纳闷地用目光搜索，在出城的一条货运铁轨上找到了答案。
有一列载满转运动物的火车脱轨，翻倒后，变异的动物们逃出铁笼，进入到城市中。
火车上还有几十只动物困在铁笼没出去，它们是太阳晒过后身体发生组织细胞突变，患上某种疾病暴毙的。
往进城的国道方向望过去，能看到雅州城市边缘的两头丧尸犀牛，它们在路边的水坑里嬉闹玩乐。
庞大的体型加上堪比装甲的皮上角质层，使得丧尸犀牛难逢敌手，可以肆意纵乐，无所顾忌。
在犀牛之下的，就是鳄鱼，光是陆启看到的就有六条，在大马路上摇头摆尾，横行霸道。
变异前，鳄鱼的体长就能达到三四米，变异后体型暴涨到八九米是常态。
“奇怪，为何同样是变异，发生体型变化的都是动物，人类和虫类就没见过巨大化的？”
陆启思忖，变异后的人类丧尸不怕疼不会累，为了吃上一口人类的血肉，能一直保持百米跑的极速跟在车屁股后面追三五公里，有这速度去跑马拉松不跟玩一样？
若是体型再变大，长高到三米以上，那人类丧尸真无敌了，遇到没枪在手的普通人就是大人抓小孩，一口一个嘎嘣脆。
“我怎么感觉，和动物丧尸放在一起比较，人类丧尸是退化削弱了，动物丧尸是进化增强了？”
突然，一个大胆的想法在陆启的脑海爆炸开，细思极恐。
人类和动物的本质区别是什么？两条腿走路？会说话？
不是，是智慧。
猿能打败无数个动物种族脱颖而出进化成人，是因为猿有智慧，懂得思考，懂得制造工具，
拥有了智慧，人才会孕育出自我思想，诞生思考的能力，知道什么事该做，该怎么去做事。
走路很慢很累还要遭受日晒风吹，于是体力差的人造出了车。
木棍攻击力低还不耐用，只能贴身肉搏，谁力气大抗揍谁就是老大，于是身手差的人发明了枪和炮。
爬楼梯很累，老人和小孩都容易摔到，于是懒得爬的人果断出手，电梯横空出世。
现在，体质被成倍强化的人类丧尸能跑能跳不用休息，却还是吃不到一口肉。
为什么？
因为人类丧尸有脑子没智慧。
活人逃进房里关上门，丧尸就知道出蛮力拍门撞门，不会去其它没关门的房间找把刀或斧子破门，活该吃不到活人的血肉。
要是让正常的活人来干这种事，在没有规则的约束下，能想到一万种方法进去弄死房里的人。
所以，人类丧尸在获得了体质强化的同时，也失去了最可贵的智慧，陆启认为这是退化，从人退化为低等动物，成了两脚羊。
而动物是进化了，它们脑子本就不好使，体型变大，肌肉筋骨增强进化得更耐揍，对它们来说是天大的好事。
“人类会输给动物吗？”陆启自语。
然后，他就看到丧尸鳄鱼在路上大口啃食人类的尸体，吃过两具尸体后，体型貌似又长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