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浓眉大眼的老陈
中年人闻到肉味就是从房间里飘出来的，他的鼻子也告诉他，里面就一个人，是个年轻的男人。
“兄弟，可以开门让我进去吗，我没有恶意，我是良民。”门外，中年人一手撑在墙上，一手扶住腰，人到中年，腰真的不经摔。
屋里，陆启放下手里没子弹的步枪，抄起开山刀贴到门上，门没有猫眼，唯有靠耳朵去听清楚门外有几个人。
隐约间，好像听到有一个男的在呻吟。
“帅哥，我知道你在门后面，开开门好吗？”中年人在门的右边轻叩三下，点明屋里的人就在他叩的位置。
“连我在哪边都知道？开透视了吗？”陆启不知道外面的中年人能够闻味辨位，被精准锁定位置，更不敢贸然开门。
这可把中年人急坏了。
屋里的锅没洗干净，令他垂涎的美味近在咫尺，薄薄的一扇门成了隔绝他和美味的天门。
他几乎是以哀求的语气隔门对陆启说：“你要怎么才能相信我真是一个人，我可以趴在地上让你从底下的门缝看。”
然后，两个男人都俯身趴到地上，目光透过狭窄的门缝，与对方对视。
从中年人的眼中，陆启看到急切，焦虑，沧桑，还有真诚。
这是最重要的。
唯有真诚，可以令陌生人能无条件相信另一个陌生人。
起身打开门，中年人二话不说就奔厨房去，看到锅里还有约一碗的汤水，捧起来大口囫囵全喝掉，还意犹未尽地舔一口。
太饿了！
半个月前，从雅州回老家处理自建房问题的他最后一次和儿子通电话，当知道儿子的处境相当危险，毫不犹豫就收拾行囊，从六百公里外的小城市动身去雅州。
多年前他就和妻子离婚了，在雅州读博的儿子是他此生唯一的骄傲和期盼，儿子有生命危险，天塌下来也别想挡住他的脚步。
可丧尸的汹涌超乎他的想象，吃人不吐骨头的丧尸几次差点要了他的小命。
为此他不敢进入城市，专挑人烟罕至的偏僻道路走，只身翻山越岭，风餐露宿，历经九九八十一难才步行到建南市和雅州交界。
见到风尘仆仆的中年人比投胎的饿鬼还夸张，陆启还想说别着急，小心呛到，肚子饿的话他包里还有很多吃的。
可定睛一看，他就不淡定了，这个男人居然背着枪。
那是一把银白色外壳的步枪，从形状上可以认出是名枪scar，确切地说，是小口径556mm的scar-l。
这是陆启在玩吃鸡时最喜欢捡的步枪，使用模块化设计，性能稳定，能适用多种环境使用，在很多欧美国家的特种部队都有列装。
方才两人趴在地上对视，中年人的背部遮挡住枪的全貌，所以陆启才没看到。
“一个夏国的平民怎么会有scar？”
怀疑的由头在心中刚一生起，陆启就如下山猛虎扑击过去，把中年人死死地压在身下，并用力踩住他的手，不让他去碰武器。
“说，你到底什么来路？”
把枪从中年人背上抢过来，检查里面是有子弹的，陆启把枪口抵住中年人的后脑勺，说给他三秒钟的机会解释，敢撒谎就打爆他的头。
本来腰就被摔的够呛，这会还被一百五十斤的人坐在上面压着，使得中年人生出要瘫痪的错觉。
他痛得满脸通红，额头上的青筋浮现出来，道：“我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机械工程师，能有什么不明来路？”
中年人叫苦不迭，赶忙解释他从哪里来，要到哪里去，枪又是从哪来的。
原来，中年人名叫陈江河，是雅州某厂的一名机械工程师，平时在厂里是坐办公室的，负责一些非标件的设计，旺季人手不足了，老板也会让他到车间去帮忙操机加工，当然了，工钱要另算，不然帮儿子买的车怎么提前还完贷。
身为一名机械行业的老将，陈江河每天都在学习知识武装自己，和外国的同行也常有技术上的深度交流，无意间从老外手里搞到几个武器设计的文件夹。
于是趁上夜班没人监督的时候，他就用厂里的钢料偷摸加工了几把步枪的配件，下班再分批带回家组装，有大名鼎鼎的ak-47,95式，m16，scar，还有手枪沙漠之鹰和柯尔特。
scar是他开车回老家时候绑在车底盘下带回去的，其它枪都在雅州的家里。
原本scar是准备当作新年礼物送给儿子的，是这次丧尸大动乱让他提前把枪用上了。
“子弹也是你自己做的？”陆启将信将疑，陈江河老实本分的气质的确符合做机械的，不是这样的人在机械行业呆不久就会受不了要转行。
“对，是我自己做的，其实有材料做起来很简单的。”被问起制作过程，陈江河身为工程师的dna就动了，各种专业术语信手拈来，说得陆启一愣一愣的。
限制于子弹发射药的原料紧缺，他就制造了五十发子弹，带回老家的有三十发，前后开了十五枪，弹匣里还有十五发。
“没想到你个浓眉大眼的老陈，也会搞地下作坊私造武器，还胆大包天带回老家要送给儿子玩。”陆启从陈江河身上下来，悟透了一句老话：知人知面不知心。
和平时代，陈江河这样的老实人一摞摞地在他面前晃，就是脑洞突破天际他也不会想到对方敢私造枪械和弹药，还造了四把。
摩挲着手里的scar，还别说，细节真挺到位，就是银白色的钢料原皮不甚美观。
“嘿嘿，哪个男人不喜欢玩枪呢？我儿子可喜欢枪了，他刚成年我就带他去国内合法的射击场玩过真枪。”陈江河从地上爬到沙发上躺下，说当时得到详细的设计文件后热血上头才行差踏错造的枪，让他重来一次，他是不敢的。
“这把枪现在归我了。”陆启也不客气，把枪夺到手里，丢给陈江河两根火腿，算是把枪和子弹买下了。
他捡的特警战斗员的枪是没子弹的，这把scar还有十五发子弹可用，能换两根火腿算物超所值了，原本他可以一刀砍死陈江河，夺走他一切的。
“那不行，你把枪拿走，我还怎么去找我儿子？”陈江河不同意，不是腰痛的话，他还想去把枪夺回来。
“你跑奔波六百公里，遇到过多少次丧尸？三十发子弹都还能打剩下十五发，这把枪给你又有什么用？”陆启都不想说陈江河，胆子也太小了，不是专业知识技术过硬，怕是在厂里都不好混。
可能是被陆启的话戳到心窝子了，陈江河的脸色黯淡下去，是呀，如果自己胆子够大，昨晚那四个男女敢难为他？还会摔到臭水沟里弄伤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