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带枪的老实人
走近一看，装甲车里惨不忍睹。
不是最近几天见惯了血腥场面，陆启能把三天前吃的肉干都吐出来。
整个车厢里涂满了脑浆和碎肉，底部的血凝固成几厘米厚的硬块，牺牲的特警队员脸上写满了悲壮和绝望。
他们都被丧尸咬了，在变异成丧尸前有的选择举枪自尽，有的拉响高爆手雷和丧尸同归于尽。
爬进车里，一一检查过他们的枪支，陆启发现弹匣都是空的，所有人都拼到了最后一颗子弹。
“车不能要了。”
无论陆启如何小心谨慎，都会沾到车里的血和碎肉，不然的话，他一定会开着装甲防暴车去雅州。
有这台大家伙，遇到上百个丧尸都敢开足马力横冲直撞过去，武器不能用了又怎样，打不过丧尸还可以锁紧车门，躲在车里做玄武，只要食物没吃完就能一直耗到丧尸离开为止。
从车里爬出来，陆启拿走了一把步枪和手枪，这台防爆装甲车没子弹，不代表别的车也是这个情况。
他还就不信了，所有的警员都有机会拼尽最后一颗子弹。
身上有把枪也能起到吓唬人的作用，万一在城里遇到结队的幸存者，看到他有枪也会忌惮不敢妄动，反正弹匣不是透明的，不开枪的前提下，谁知道他枪里没子弹。
另外，特警战斗员身上还有没用掉的烟雾弹和闪光弹，也被他拿走了。
“防暴盾牌和制暴喷雾也拿一个，还有什么可以拿的？”陆启思忖，难得有一个加强装备的机会，势必要武装到底。
最后，他把手铐也带上了。
不是特警队员身上的防弹衣和护甲被血污染了，他也会毫不犹豫扒下来穿自己身上。
看特警战斗员被咬的部位就知道，他们穿得严严实实的，唯剩脖子可供丧尸下嘴，丧尸还在找脖子在哪呢，就被一枪崩掉。
普通人没有防护，全身都能被咬，一口一大块肉，咬到手脚登时就废，所以死得快。
无奈，陆启不舍地看一眼装甲防暴车，继续跨上山地自行车潜行。
差不多天亮的时候，他也来到了建南市郊区，再往前十几公里，就要进入省会雅州地界。
骑了一夜的车，体能消耗不小，天刚蒙蒙亮，没有变异出夜视能力的丧尸也活跃起来。
可以看到路上的丧尸数量明显增多，尽管吃几口巧克力恢复体能继续骑下去也没问题，陆启还是一拐车头，进入一条村子，找到一栋七层高的居民楼住进去。
基本上，楼里的每间房都有死去的人，不清理的话房里味道很大。
郊区的房子不同市区，住户们多数没装天然气，使用的是煤气罐做菜。
在七楼的一间房里，陆启打着一个燃气灶，开心地笑起来。
“多少天没吃过一口热的了？”
事不宜迟，陆启在原住户的冰箱找到一瓶矿泉水，解下背包拿出一袋车仔面，又开启一个肉罐头，全都一股脑倒进去煮。
几分钟后，一锅咕嘟咕嘟冒着热气的肉酱面就搞定了。
“人间美味，不过如此。”
一袋车仔面还不到三口，吃了就跟没有似的，主要就靠汤撑饱肚子。
躺在沙发上，陆启用原住户的旧衣服沾水，一丝不苟地擦拭枪上的血污。
和他的惬意相比，外面的人可谓是处于水深火热，在末日的夹缝中艰苦求存。
距离居民楼一百多米的一条水沟里，倒在污水中的一个蓬头垢面的大叔挣动，嗅到了空气中诱人的肉香味。
“谁在煮肉？”大叔想要从水沟里站起来，结果腰上刺拉拉地痛，差点嗷一声喊出来。
昨晚他打着手电摸黑赶路，心急如焚地想要早点到雅州去，本来走得好好的，憨厚老实度过大半辈子，也没招谁惹谁，不知道从哪里杀出来一辆车。
他看得很清楚，连同开车的算在内，车上是两男两女。
当时那辆车轰的加速到他前面停下，一对男女持刀下车对他喊：“不想死就把东西留下。”
他瞬间明白了，车上的人要抢他包里的食物，可他不怕，因为他有枪。
看清自己取下背上的步枪，下车的那对男女两腿吓得哆嗦发软，面面相觑打算逃回车里。
结果开车那男的说：“你们怕条毛呀，就这么个邋里邋遢的中年男人，你信他真有枪？有枪他也不敢开。”
被开车的男人一言惊醒，下车的那对男女振作起来，佯装凶神恶煞的模样连吓带哄还要抢背包。
还真让那开车的说中了，自己是有枪，可从来没对人开过，不是出了这档子事，根本不敢把枪拿出来。
那对男女也看出来自己心虚，于是嚣张地笑起来，还逗他说有种就开枪。
眼看开车的男人解开安全带准备下车，不耐烦地催促那对男女快动手，他被逼急了就对天空放了三枪。
男女都被吓到不敢妄动，怕他手里的枪走火。
双方对峙几分钟，开车的那伙人改变主意，不仅要抢他的食物，还要抢他的枪。
结果丧尸来了，是被枪声吸引过来的。
黑压压的一片丧尸，数不清有多少个，吓得他又开了一枪。
那些丧尸看到枪口火焰，都盯着他追。
昨晚慌不择路地逃命，唯一的手电筒都不知道丢哪了。
黑暗中听到丧尸的嘶吼声，仿佛下一秒就会被丧尸亲上，他也不敢停下脚步，就瞎坤巴乱跑，哪边是东哪边是西也不知道。
最终脚下踩空，失重的不妙感告知他知道这辈子到此为止了。
没想到还有醒来的机会。
“还好只是条臭水沟，要是翻下桥就摔死了。”
中年人忍痛爬出臭水沟，鼻翼翕动，努力捕捉空气中的肉香。
直觉告诉他，肉味是从一百多米外的楼房里飘过来的。
从太阳耀斑爆发起，他的鼻子就发酸发痛，流了三天的脓鼻涕，等好了后就发现新天地，拥有了狗一样灵敏的鼻子。
“有肉香就证明有活人，过去讨口吃的吧。”中年人这三天一直在赶路，早就前胸贴后背了，急需饱餐一顿。
循着肉香味，来到一栋居民楼下，看到靠在墙上的山地自行车，估摸楼里最多就两个人，就壮着胆子上楼。
而在七楼擦拭枪支的陆启，还不知道有人悄悄摸上来了。
“砰砰砰……”
敲门声突兀地响起，吓得陆启一个激灵，从沙发上跳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