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分离
许钟乐亲了亲白嘉荣的下巴，把家门钥匙给小蒋，小蒋目光深沉的看了眼许钟乐，点点头，叫人开始搬东西。
许钟乐不明所以的摸摸脑门，被白嘉荣塞进车里。
“今天就我们俩吗？”
“嗯？不够吗？”
“好久没见白泽了，她忙什么呢？”
白嘉荣笑道：“她能有你忙？不过，最近也安分了一些，知道打理酒楼生意了。”
“我们去白泽酒楼吃饭吧，刚好见见白泽。”
“没问题。”白嘉荣说着转动方向盘掉头。
车子开到停车场，发现都快停满了，好不容易找到空位。白嘉荣牵着许钟乐刚进酒楼大厅就听见白泽在和谁吵架。
楼下是看热闹的客人和服务员，看到白嘉荣进来，酒店经理忙上前，“白总好，许小姐好！”
“怎么回事？”
“半小时前，秦小姐和方小姐还有小曲总来店里吃饭，说是聚会要开个大包。结果我们白总回来去包间没一会就吵起来了。”
白嘉荣皱眉，没有说话。
许钟乐疑惑，“白泽和谁吵架？”
“和小曲总吵架，秦小姐和方小姐根本劝不住。”
“吵什么？”
“嗯，我们白总一直骂小曲总是混蛋什么的，具体什么事没有说。”
白嘉荣拉着许钟乐转身往出走，许钟乐急了，“你不上去看看？”
“有什么可看的，这俩从小吵到大，懒得管。”
“可是，你不怕白泽吃亏？”
“在她的地盘她要是吃亏，也是她活该。”白嘉荣说完对酒店经理道，“上去看着，敢动手就揍。”
“好的，白总！”
白嘉荣开着车出来，一言不发。
许钟乐扭头看了好几次，也不敢开口。
“我没生气，别怕。”白嘉荣说，“小孩子吵架而已，想管了上去说几句，不想管就躲开。”
“白泽不像是会和人吵架的孩子，还是和自己的表哥。”
“她是在你面前装乖，其实和个男孩子差不多。”
“我觉得白泽心里也有烦恼事，你发烧那晚，白泽打电话问你情况，听她的语气很不开心，和平时完全不一样。”
白嘉荣没说话，自己家里的事情也是一堆说不清的乱麻，他不想让许钟乐为这事分心。
“你找白泽聊聊，往往看似随和开朗的人，内心其实很孤独。杨竹忙工作，没时间陪她，你要管管她。”
“嗯，好！”
这时白嘉荣的电话响了，是方静。
“什么事？”
“你来一趟白泽酒楼。”
“什么事？”
“你家白泽疯了，追着曲庆打，我们好心来她这消费，她倒好，看到曲庆就开骂，也不知道为什么事情。俩人对骂几句，白泽就上手打人。”
“白泽没事吧？”
“她没事，曲庆的脸花了。你快来看看吧，事情闹大了，你舅舅那边也不好交代。”
“听说你打算给曲庆的公司投资？”
“嗯？”方静不董白嘉荣为什么突然转变话题，“消息挺灵通嘛！”
“想听我的建议吗？”
“你说！”
“我的建议就是别投。”
方静气笑了，“为什么？人家秦卿也答应投资。”
“秦卿的事情我管不着，她肯定有她的目的，而你单纯为了帮曲庆，所以我建议你不投。”
“嘉荣，你现在怎么回事？我让师哥师姐帮他搞项目，你阻拦，我给他投资你也阻拦。你是真的见不得他好啊！”
“方静，你现在把他捧得越高，他就会摔的越惨。他适不适合做生意，你比我清楚，你爸更清楚。你方家的钱一旦进去，你爸势必会参与，你觉得他会帮谁？”
方静没敢说话。
“我和方董事长在西固有合作项目，这时候你最好不要给我添乱。”
方静知道他爸很不看好西固的项目，但是看在白嘉荣的面子上还是参与了。
项目虽然搞起来了，但还是各怀心思，大家既合作又敌对。项目好自然不愿意太多人参与进来，项目不好就要想后路撤退。
大家都在互相试探，包括方静也是被试探的一颗棋子。
“既然想明白了，就知道怎么做。”白嘉荣平稳的开车，目视前方，“生意就是生意，没必要把自己的情感拿出来放在赌桌上成为别人谈判的筹码。”
“”方静长舒一口气，良久道，“嗯，我知道，嘉荣，谢谢你。”
“嗯！”
挂了电话，白嘉荣才发现许钟乐一直盯着自己看，有些毛骨悚然，“怎么了，这么看我？”
许钟乐摸摸白嘉荣放在方向盘上的手，笑道：“你和别人说事情的时候简直魅力四射。
眉头一会儿微蹙一会儿舒展，表情却没有太大变化，让人看不出高兴还是不高兴。”
白嘉荣笑道：“是吗？我自己不知道，你喜欢就好。”
许钟乐独自嘻嘻笑着，白嘉荣心情好了很多。
吃饭的地方还是一家很高级的餐厅，安静清幽。设计独特，有灯光却看不到灯。
坐在靠窗的位置，落地窗玻璃外是灯光璀璨的夜景，听说一会儿还有烟花，这里是最佳观景台。
白嘉荣坐在对面负责点餐，然后看许钟乐趴在玻璃上发现新奇的地方和他汇报。
“你们什么时候放假？”
“哦，我们也是二十七号，刚好小丹不用等我可以一起回去。”
白嘉荣心尖颤动，继续笑着：“你们过年一般做什么？”
许钟乐坐回凳子上，想了想说：“打扫卫生，预备年货，然后蒸馒头，炸丸子，就这些。”
“不玩吗？”
许钟乐愣了一下笑道：“小孩才玩，大人都忙的脚不沾地。”
“还挺有意思的。”白嘉荣点点头。
“你家呢？”许钟乐问。
“我家，”白嘉荣撑着下巴，“嗯，什么都不干。就是招待亲戚，我爸的老战友比较多。”
“你呢？”许钟乐好奇，“你过年在家干什么？”
“我过年一般大年三十和初一没什么事，睡觉，醒了就玩玩游戏。初二开始会处理一些工作上的事情，然后招待亲戚喝酒吃饭，就这些。”
“你和白泽出去玩吗？”
“白泽不带我。”白嘉荣笑，“她早上出门晚上回家，不知道忙什么呢。”
“你要向白泽学习，多交朋友，不要总闷在家里。”
“现在很难交到朋友。几句话过后就是生意上的事情，都各有目的，纯粹的聊天几乎没有。”
“你不是有很多师哥师姐还有大学同学吗？”
“他们也很忙，一年到头见不到几次。过年时间也都想在家安安静静的待着。”
“哦，这样啊！我还以为你们时间会很多，过年要出国旅游什么的。”
“我们家情况特殊，出国旅游的手续很麻烦，所以没有特殊原因不会出国的。旅游就在国内，不过大多数地方都去过了，也没什么意思，还累。就在家待着。”
许钟乐低头吃菜，白嘉荣忙不迭的给她夹菜，又问，“你什么时候回来，我们能不能出去玩几天？”
“初七上班，估计没时间出去玩。”
“不能提前几天来吗？”
许钟乐抬头面有难色，“我回家要做饭招待亲戚，如果我提前走了，我嫂子一个人忙不过来。”
白嘉荣淡淡笑着，脑海里想的却是她这些年来的不幸遭遇。被自己最亲的人欺辱，孤身一人、孤立无援、无力反抗。
那份调查资料上没有关于她嫂子为她站出来说话的描述。
而她心里还记挂着她！
“你打算什么时候把我带回家啊？”
许钟乐脸色变了变，看不懂白嘉荣这句话是开玩笑还是认真。
“你，你想去我家吗？”
“想啊，上次去的太匆忙，在医院待了几天什么都没看到。”
许钟乐以为他想去玩，便笑道：“其实我们县城没有什么好玩的，路还不好走。你要是想去的话可以去市里玩，这几年发展很快。”
白嘉荣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看着许钟乐吃饭，听她满足的夸赞，这个鱼真好吃，那个龙虾怎么这么大，这个凉菜是怎么拌的
他眼里是挥之不去的哀伤，无法消散！
俩人吃完饭，看了烟花，手牵手压马路。
空气冷冽清新，耳边没有丝竹之声，万籁俱静！
“我能叫你乐乐吗？”白嘉荣突然打破沉默，却问了这么一个奇怪的问题。
“啊？可以啊，”许钟乐抬头看了他一眼，“叫什么都可以。”
“对，叫什么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应该是彼此最亲密的人。”
“嗯？怎么了，你今天说话我怎么听不懂啊？”
“可能，你要回家过年，分离在即，我有些伤感。”
许钟乐转身抱住白嘉荣，“几天而已，过完年我就来了。”
“嗯，”白嘉荣点点头，“我能给你打电话吗？”
“可以，随时。”许钟乐抬眼语气柔软，“我也会想你的。”
“好！”
二十八号一大早，白嘉荣坚持开车送史丹和许钟乐去高铁站。
史丹坐在后排假装看窗外的风景大气不敢出，许钟乐一直找话题和白嘉荣聊天，避免史丹尴尬。
“你渴吗？”白嘉荣问。
“啊？哦，有点。”
“隔档里有水。”
许钟乐给史丹拿了一瓶，自己咕咚半瓶下去，一个劲对白嘉荣傻乐。
“下了高铁还要坐车吗？”
“嗯，还要坐汽车。”
“什么汽车？”
许钟乐一时卡壳，不知道怎么形容。
后排史丹赶紧做翻译，“老板，就是长途汽车。高铁只能到市里，从市里到我们县城还要坐车。”
“哦，这样啊，”白嘉荣皱眉，“不是有火车可以直达吗？”
许钟乐有些害羞还有点骄傲，“嗯，我们想去市里给家里买点年货。再给家里人买几身衣服，给小孩买点玩具，毕竟过年嘛，我们从大城市回来，总要表示表示的。”
白嘉荣握着方向盘的手指骨节泛白，只是点了点头。
到了高铁站，许钟乐拉着白嘉荣给她买的行李箱下车，史丹去取票口取票。
白嘉荣一把搂住许钟乐固定住她的下巴狠狠亲了上去，辗转不休。
“唔白，嘉荣，嗯有人，有人看”
许钟乐整个人红的像只煮熟了的虾子，喘息不定，埋进白嘉荣怀里气鼓鼓道：“你，不要脸”
白嘉荣低头嘴巴贴着许钟乐头顶，“脸不脸的不重要了，我怕我想你想的发疯。”
许钟乐抬头眼角红了，也是一脸的不舍。
“好了，别这样看我，再看我就不放你走了。”白嘉荣给许钟乐整理好揉乱的发顶，“回去给我电话，让我看看你做的年夜饭。”
“嗯！”
许钟乐咬紧嘴唇，强忍住心里的酸楚和无法言说的留恋，不敢回头直接进站。
白嘉荣目送许钟乐进站后掏出手机，“小蒋，今年过年你要加个班！”
许钟乐和史丹从高铁站出来，两人按照之前商量好的，出站直奔商场以最快的速度给家人买好衣服，小孩的玩具和零食。
赶上最后一班长途汽车，许钟乐在县城下车还要坐公交车，史丹家就在附近。
等许钟乐到小区楼底下已经是晚上九点，小区的路灯坏了一半到现在也没人修。
她家在五楼，嫂子刘娟早早在阳台上等着许钟乐，提前开门迎接。
“乐乐，怎么走到这么晚？”刘娟接过许钟乐手里提的大包小包。
“嗯，去市里买了点东西，耽搁了。”
“姑姑！”
屋里小侄子许飞开心的抱住许钟乐的腿，“姑姑，你终于回来了，我好想你。”
许钟乐蹲下抱住侄子，亲昵的亲了亲他的脸，“我也好想你。快看，姑姑给你买什么好玩的了？”
许钟乐从袋子里拿出几个玩具枪和一盒拼图，小孩高兴的满房子跑。
“奶奶，奶奶，你看这是姑姑给我买的。”
卧室门突然打开，玩具枪被扔了出来，孩子哭着跑出来拯救他的枪，然后门被大力的关上，屋里传出咒骂声。
许钟乐浑身无力，又无望的看着妈妈的房门。
刘娟安慰道：“妈就那样，你又不是不知道。”
许钟乐笑笑没说话，把给家人买的衣服鞋子拿出来。从行李箱里拿出两个红色锦盒。
“姐，这是给你和妈买的项链。”
刘娟开心的打开，一条黄澄澄的项链在昏暗的灯光下更加显眼。
“来，我给你戴上。”
刘娟在镜子前各种端详，喜欢之情溢于言表，“谢谢你，乐乐。”
“谢什么，都是一家人。”许钟乐笑得很疲惫，“你把这个到时候给妈，她戴也好，放着也行，都是我的心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