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毫无意义的谈话
终于，徳森在接了一个电话之后，才开口，他面上带着难以置信：“你把乔林送到撒奇了？”
周老点点头，并没有惊讶，似乎早就料到他肯定会知道：“你的消息很灵通。”
徳森缓缓坐直身子，他只知道眼前这个人早没了半分昔日的影子，但没想到他会变成一个恶魔。
“你知道撒奇每一天都在发生什么！”
“那又怎么样，徳森。”
“你找他回来，是为了去送死？”
“你也以为他会死在那里？”
徳森屈起手指放在下巴上摸了摸嘴唇，他莫名笑了一声：“周，你是不是以为……萨齐尔斯就是神，他的孩子也就生来是神啊？他们不是，他们只是一个正常人，只是战舰的天赋比寻常人要高罢了，他们不是什么……在狂轰滥炸的地方还能活下来的机器，周久……我……我发现你这个人真的难以理喻，你的很多方法真的……让人难以苟同。”
徳森后来有些语无伦次，他真的很难理解周久的作为。
周久的手放在拐杖上，无规律的搓着：“徳森，我有自己的考量。”
“周……”
徳森的尾音拉得很长，他突然凑近屏幕，咬牙切齿道：“你他妈如果不珍惜手上这枚好棋子，可以给我。”
周久正色，这句话带着些许严肃：“他不是棋子。”
徳森冷笑一声：“别他妈开玩笑了周，在你手里谁不是棋子。”
静了一会，徳森又说：“你知道别人怎么评价你的吗？”
周久没有动：“我不在乎。”
“不你必须在乎。”
“我做的所有事情都问心无愧。”
“你这话真他妈可笑。”
“你信不信无所谓，徳森。”
“我他妈真的不想看到你这副衣冠楚楚的样子，真叫人恶心。”
“……”
双方都安静了一会，徳森看着周久，说：“你要是不怕我把乔林抢回来，可以继续让他待在撒奇。”
“你在威胁我吗？”
“我在警告你。”
“管好你自己。”
“你他妈……”徳森拍着桌子站起身，他指着周久，脸上是少见的愤怒，“小烨已经因为你所谓的信仰和理想失去了生命，我不希望他的孩子跟他一样的下场，你明白吗？”
周久的表情看上去很是无奈：“我说过了，我没有干涉过他任何的决定，你为什么听不懂呢？”
“狗屁，”徳森啐了声，“别他妈觉得我跟你的学生一样傻，周。”
“……”
这场对话还是与之前一样，以无意义的争吵而告终。
周久双眼无神的看着早已暗下去的屏幕，在房间里从正午坐到天黑。
直到门外的白业敲敲门，他才终于回神，扶着拐杖站起身，慢慢朝门外踱去。
屋内没有开灯，屋外也是一片漆黑，而他也只不过是从一处黑暗，进入到另一片黑暗。
只有白业在查到通话记录的时候，一夜未眠。
乔林并不知道两个国家举足轻重的人物以他为中心展开了一场谈话，他更不知道自己已经被sn总统视为囊中之物，而他还在想着几个月后该怎么去搅乱sn那一场焚灵。
“妈妈！”
乔林穿梭在人群中，冷不丁听见一声撕心裂肺的哭喊。
他认得这个音色，是那个小女孩。
他本不想理会，可还是架不住那绝望的哭声，总觉得自己在这时候离开非常不是个东西。
他循着哭声在废墟中寻找，终于在一处堆砌的碎瓦上看到那个年幼的孩子。
她手里抱着半截机械手臂，跪坐在瓦片上，血迹已经染红了她腿下的大部分碎片，可她好像是感受不到疼痛一样不肯起身。
乔林见此，想马上把她抱下来，可奈何瓦片太高，如果小女孩不配合，只会伤害到她。
小女孩眼神呆滞，完全感受不到外界的存在，她小心翼翼地抱着半截机械手臂，身体微微前倾，好像感受不到尖刺的存在，似是要与之融合。
眼看着小女孩越凑越近，近到只一寸之差就可以刺破小女孩的肌肤，乔林终于一步跨上瓦片，慌忙将小女孩抱下来。
“你在干什么，那会死的！”
“妈妈……妈妈，”女孩没有理会乔林，她还是执着的扑向瓦片，却被乔林一把拉住。
“哥哥……”小女孩懵懵地看着乔林，眼泪像是断了线的珠子，“妈妈……在里面。”
她的妈妈在里面？
“你在这等着，哥哥去找，好不好？”
乔林对小女孩说完，也不管她听没听懂，便立即开始清理碎片。
时间越长，挖得越深，他越心惊。
里面有残碎的机械零件和线路，一截一截的机械手臂和小腿，以及一个半机械人面孔的头颅。
当他将那个头颅捧起来时，小女孩疯了似的抢过，死死的抱在怀里，说什么都不肯撒手。
乔林楞在原地，久久不曾回神。
这个小女孩的母亲是个……机械人？
三战时期除了在h高的那位竟还有别的幸存的机械人？
看着小女孩的年龄，肯定是母亲变成机械人之后所产，可受孕和生产对于机械人来说相当于报废。
是谁这么狠心，做出这种丧尽天良的事？
改造成机械人还不够吗，那群人究竟还要怎样！
小女孩哭的上气不接下气，乔林实在是于心不忍，轻轻将她揽进怀里。
“乖，妈妈不在了，哥哥还在呢。”
带上就带上好了，算他多管闲事。
乔林找了个勉强能用的破布，将机械人残缺不全的肢体尽数包好，抱着小女孩，挑了个与白业所言相反的方向便离开了。
与此同时，ea尊贵明雅的王宫里，百官着接受着战争的摧残。
与乔林不同的是，一个是心理，一个是身体。
ea宣扬的是民主，保留的是君主，拥护的是专制。
这个国家的制度总会令人啼笑皆非，因为它的女王是个疯子。
一个嫁给ea国王之后便疯的彻底的女人。
塔丽·乔伊斯。
塔丽坐在帘子后的王座上，只若隐若现一个妖娆的身影。
与沉重的气氛形成严重的反差。
“我的仆人已经丢了四天，请问各位德高望重的废物们，还要多久才会找到啊？”
她的声音带着一种尊贵的清雅，叫人不敢细听。
厅内一片安静。
因为格尔的失踪女王已经发落了好几个官员，这种关头谁都不敢说话。
“我真的不知道你们活着的意义是什么，ea养着你们，你们却连一个大活人都找不到。”
没人回话。
塔丽轻哼一声，她坐起身，也不打算多为难他们：“算了，你们回去吧，不过请记住，你们只有一天的时间。”
她没有说任何的惩罚措施，但阶下的人都知道这个后果他们无法承受。
毕竟，她是塔丽女王，ea最尊贵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