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小别忧

    那是小别忧第一次见到哥哥，也是第一次见到屑。

    那同样是无惨第一次见到熊孩子。

    小别忧不装了，抱着无惨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擦。

    心里想能报复就报复。

    无惨扒也扒不动，走也走不动。想摇铃叫仆人都够不到，死死僵持。

    无惨无比后悔，当初人太多，他不要，铃铛太多，他嫌吵。

    最让无惨无语的是，她睡着了，还死死拖着他，弄醒了，就再嚎。

    整整一夜，彻底让无惨认清了她。

    ………

    令鬼舞辻夫人十分欣慰于孩子都找到玩伴，令家主十分头疼于熊孩子凑一块。

    不过家主与夫人的两人时光也多起来了。

    导致别忧找不到母亲，就找（作弄）无惨。

    恶性循环。

    具体是：

    别忧拍球。

    ＂这球真难看，这就是我亲爱的妹妹的品味吗？＂

    ＂真令我担忧啊，我可怜的妹妹。＂

    球砸过去了，别忧决定让他再离近一点，清楚地看一看她的品味。

    无惨读诗。

    ＂哥哥大人读的是这首呀，这描绘的美景，恐怕你也看不到了。＂

    ＂唉！我亲爱的哥哥大人，想必你也只能在家读读书了。＂

    别忧趴在书案旁佯装悲伤。

    无惨想用书砸她，忍住了。

    反讽＂说的好像你能出去一样。＂

    这回别忧真悲伤了，谁会允许娇弱的姬君外出呢。

    以鬼舞辻夫人的保护力度，她这辈子都只能在宅子里团团转。

    她伏案，她才没有被无惨讽刺到。只是泪水沾湿的衣袖出卖了她。

    无惨见状扯了扯嘴角，觉得无趣极了。

    忽然，传出别忧闷闷的声音。

    ＂哥哥的话，会带我出去吗？＂她又昂起头希冀的问。

    这会儿倒是真诚些，无惨挑挑眉。

    ＂嗯…＂他拖长鼻音，装模作样地想了下，说：＂我会的。＂

    骗你的，蠢货，真诚有什么用。

    别忧喜出望外，尽管期盼肯定的回答，但她已经做好了被拒绝。

    她眨也不贬地盯着无惨，想再听一次。

    玫红色的眼睛仿佛刚刚擦过的红宝石一般，纯粹，美丽，熠熠生辉。

    无惨沉默了。

    别忧屏住呼吸，觉得眼睛好像有点酸涩，哥哥不会骗她…对吧…？

    无惨眉眼低垂，显得眸色黯淡。

    ＂等我活到那时候再说吧＂

    这是无惨第一次说出来，他是个胆小鬼，他害怕死亡，所以一定一定要一次又一次活下去。

    但他真得好害怕直面死亡，因为你永远都不知道能不能挺过去。

    真诚，善良都是没有用的。

    因为从来都没有神的存在。

    他幼时好过一阵，母亲十分惊喜，带他前去祈福。

    神社，寺庙他都去过。

    神社中神像，寺庙中金刚，全都高高在上，不怒自威，他都不敢仰望，随母亲低低地跪在蒲团上。

    无比真诚的祈祷。

    主持也很和善，感谢他们的香火钱。小和尚会自豪念出一段难以参悟的佛语，那师兄会轻拍光溜溜的脑袋，夸赞一两句。

    神官神情严肃，巫女神色端庄。却都平易近人，低声细语为前来的人解签送上祝福。

    直到难民闯入。

    金碧辉煌的大殿染上火熏的黛色，和蔼的老主持背着鼓鼓的包逃走，师兄一脚踹开小和尚，慌不择路地逃跑。

    小和尚爬起来解释，却又被难民挥开，活活踏死。

    古色古香的神堂，神官整齐的衣裳被撕的破破烂烂，开始破口大骂。巫女尖叫着逃逸。

    他们不肯施粥济民，说那糟蹋香火钱，玷污神明的尊严。

    然后贵族十分同意，傻傻掏香火钱重修。

    对，因为贵族不肯与贱民同行。